春去秋来,终南山的枫叶再度染上绚烂的红妆。古墓医庐的名声已然远播,不仅终南山附近的村民前来求医,就连远方城镇的病患也不辞辛苦慕名而来。
这日清晨,杨念正在指导石柱辨识几味新采的草药。这个曾经腼腆的少年,在杨念的悉心教导下,已能独立处理许多常见病症。
“师父,这株七叶莲的叶片边缘有细微锯齿,与五叶莲颇为相似,该如何区分?”石柱举着手中的草药,认真请教。
杨念接过草药,仔细端详后答道:“你观察得很仔细。七叶莲不仅叶片数目不同,叶背的脉络也更为密集,且折断后流出的汁液呈乳白色,而五叶莲的汁液透明。最重要的是...”她轻轻嗅了嗅断口,“七叶莲有淡淡的辛辣气息,这是五叶莲所没有的。”
石柱恍然大悟,连忙在随身携带的小本上记录下来。这是杨念要求的,每个徒弟都要养成记录医案和药材特性的习惯。
不远处,丫丫正在为一位老妇人按摩酸痛的肩膀。她手法娴熟,指压精准,显然已深得杨念真传。
“婆婆,您这肩痹之症需连续调理半月。明日此时再来,我为您施针。”丫丫柔声嘱咐。
老妇人连连道谢,留下几个鸡蛋作为诊金。丫丫推辞不过,只得收下,转手放入厨房的竹篮中——这些村民送来的谢礼,往往成为师徒们的午餐。
杨过与小龙女坐在不远处的石凳上,看着这一幕,相视而笑。
“念儿教导有方,这些孩子进步神速。”杨过轻声道。
小龙女点头:“她不仅传授医术,更教会他们仁心。你看石柱,上月救治那个烫伤的孩子时,整夜守在床边,直到孩子退烧。”
正说着,古墓外忽然传来一阵骚动。几个村民抬着一个担架急匆匆跑来,担架上躺着个面色苍白的年轻女子,腹部高高隆起,显然是临盆在即。
“杨神医!快救救我家娘子!她...她难产,稳婆说母子恐怕都保不住了!”一个青年男子扑通跪地,声音嘶哑。
杨念快步上前检查,眉头渐渐锁紧。女子已经力竭,胎位不正,且羊水已破多时,情况确实危急。
“快抬进古墓,放在寒玉床上!”杨念果断下令,又转头对丫丫道,“准备热水、干净布巾,还有我特制的那套银针。”
丫丫应声而去,石柱则协助将产妇抬入古墓。
杨过与小龙女也起身跟上。小龙女轻声问:“念儿,这等妇人生产之事,你也有把握?”
杨念神色凝重:“娘亲,女儿曾在一本古籍中见过剖腹取子的记载,只是...从未实践过。”
杨过闻言一惊:“剖腹?这...”
“爹爹放心,女儿自有分寸。”杨念说着已净手更衣,取出那套特制的银针和刀具。
古墓最内的石室中,寒玉床已被杨念以特殊手法调节温度,不再刺骨寒冷。产妇躺在上面,痛苦地呻吟着。
杨念凝神静气,先以银针刺入几个穴位缓解疼痛,然后对丫丫道:“给她服下麻沸散。”
待麻沸散生效,杨念深吸一口气,手中小刀精准地划下。她的动作快而稳,手法之精妙,让在一旁观看的杨过都不禁暗自喝彩。
不过一炷香时间,一声响亮的啼哭打破了紧张的气氛。
“是个男孩!母子平安!”丫丫激动地喊道,小心翼翼地将婴儿包裹好。
门外的男子听到哭声,激动得当场跪地磕头:“神医!您是我全家的大恩人啊!”
杨念仔细地缝合伤口,额上沁出细密的汗珠。完成最后一针后,她才松了口气,露出欣慰的笑容。
小龙女上前为她拭汗,眼中满是骄傲:“念儿,你今日又救了两条性命。”
杨过则若有所思:“这等医术,怕是华佗再世也不过如此。”
消息很快传开,古墓医庐能起死回生的名声越发响亮。然而杨念并未因此自满,反而更加专注于医术的钻研与传承。
深秋的一日,她将徒弟们召集到古墓前的空地上。
“今日起,我将开始传授你们《青囊经》中的医理。”杨念郑重地说,“此经乃医家至宝,望你们用心学习,将来造福更多百姓。”
石柱、丫丫等六个徒弟肃然而立,神情专注。他们知道,这是师父对他们最大的信任。
杨念开始逐字逐句讲解《青囊经》,不仅解释经文本意,还结合自己行医的经验加以阐释。更让人惊讶的是,她时常会提出一些超越经文的见解,仿佛对医道有着与生俱来的领悟。
“师父,经中说到‘上工治未病’,是什么意思?”一个年纪较小的徒弟问道。
杨念微笑解释:“这就是说,最高明的医生,是在疾病尚未发作时就进行预防。比如教授大家辨识毒菇,就是防止有人误食中毒;教导孕妇合理饮食,就是防止难产发生。”
她顿了顿,又道:“所以,我们行医之人,不仅要治病救人,更要传授养生之道,让百姓学会预防疾病。”
小龙女站在不远处,听着女儿的讲解,眼中闪着异样的光彩。她轻声对杨过道:“过儿,你可发现,念儿对医道的理解,已经超越了医术本身。”
杨过点头:“她在践行一种全新的医道——不仅是医治身体,更是教化人心。”
随着冬季来临,终南山下起了大雪。古墓医庐却依然热闹,前来求医问药的人络绎不绝。杨念的徒弟们已经能够独当一面,处理大部分常见病症。
这日,一个特殊的病人被送到了医庐。那是个十岁左右的男孩,双腿瘫痪,已经两年无法行走。孩子的父亲是个穷苦的樵夫,为了给儿子治病,几乎倾家荡产。
“杨神医,求您看看我儿子...他还这么小,不能一辈子躺在床上啊!”樵夫声泪俱下。
杨念仔细检查了男孩的双腿,又询问了发病经过,神色渐渐凝重。
“令郎这是脊柱受损,压迫了经脉。”她轻声道,“治疗过程会很漫长,而且不一定能完全康复。”
樵夫急切地说:“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们都不会放弃!”
杨念沉思片刻,道:“既然如此,你们就暂时住在古墓吧。治疗需要持续数月,且需要配合特殊的康复训练。”
她转向石柱和丫丫:“这个病例很特殊,你们要仔细记录每一个治疗细节。”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杨念为男孩施针、用药,还特地制作了一套康复器械,帮助他锻炼腿部肌肉。更让人惊讶的是,她将古墓派的内功心法加以改良,创出了一套适合病人修炼的养生功法。
“师父,为什么要教他武功?”丫丫不解地问。
杨念一边指导男孩运功,一边解释:“古墓派武功讲究经脉通畅,我将其简化,可以帮助他疏通受损的经脉。而且,修炼内功能增强体质,对康复大有裨益。”
三个月后的一个清晨,奇迹发生了。在徒弟们的注视下,男孩扶着特制的支架,竟然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我...我能站起来了!”男孩激动得热泪盈眶。
樵夫扑通跪地,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杨念欣慰地笑了,转头对徒弟们说:“医道无穷,我们要永远保持学习的热情。今日这个病例,又让我们对经脉之学有了新的认识。”
石柱认真地点点头:“师父,我明白了。行医不是墨守成规,而是要不断创新。”
这场持续数月的治疗,不仅让男孩重新站起,更让杨念的徒弟们对医道有了更深的理解。他们亲眼见证了师父如何将武功与医术完美结合,如何以仁心仁术创造奇迹。
寒冬渐深,杨念开始整理这一年的医案,编撰成册。她将每个特殊病例都详细记录,附上治疗方法和后续调理要点。
“师父,您这是要着书立说吗?”丫丫好奇地问。
杨念点头:“这些经验若只藏于古墓,未免可惜。编撰成书,流传出去,或许能帮助更多医者,救治更多病患。”
杨过看着女儿伏案疾书的身影,感慨道:“龙儿,我们的女儿,当真是在开创一番事业。”
小龙女轻靠在他肩上:“她让古墓派的精神以另一种方式延续了下去。”
除夕之夜,终南山下起鹅毛大雪。古墓医庐却温暖如春,杨念和徒弟们一起包饺子、贴春联,热闹非凡。
杨过与小龙女坐在主位,看着满堂欢声笑语,心中满是欣慰。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在古墓过年的情景吗?”杨过轻声问。
小龙女微笑:“那时只有你我和孙婆婆。如今...”她看着正在教徒弟们包饺子的女儿,“这般热闹,倒是始料未及。”
饭后,杨念取出她编纂完成的医书手稿,郑重地交给石柱和丫丫。
“这是我这一年来整理的医案和心得,你们好生研读。年后,我打算让你们独立坐诊。”
石柱和丫丫激动地接过手稿,双双跪地:“弟子定不负师父厚望!”
杨念扶起他们,柔声道:“医道传承,重在仁心。记住,无论医术多高明,都不能忘记行医的初心——济世救人。”
窗外,雪花纷飞;屋内,烛火通明。古墓派的传承,在这一刻以全新的方式延续着。不再是避世独立的武学宗门,而是开放包容的医道传承。
杨过与小龙女相视一笑,在彼此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欣慰与骄傲。他们的女儿,不仅继承了古墓派的武功,更开创了一条前所未有的道路。
夜深人静时,杨念独自站在古墓前,望着满天飞雪。她想起这一年的点点滴滴,想起每一个被救治的病人,想起徒弟们日渐成熟的模样,心中满是平静与满足。
忽然,一件披风轻轻落在她肩上。回头一看,是父母关切的目光。
“念儿,夜深天寒,小心着凉。”小龙女柔声道。
杨过则拍拍她的肩:“这一年来,辛苦你了。”
杨念微笑摇头:“能帮助这么多人,女儿心中欢喜。”
雪花静静地飘落,覆盖了终南山的每一个角落。古墓医庐的灯火在雪夜中格外明亮,仿佛暗夜中的一颗明星,指引着需要帮助的人们。
而在不远处的未来,这盏灯将继续照亮更多人的生命,将医道的种子播撒到更远的地方。古墓派的传承,也将在杨念和她的徒弟们手中,开启全新的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