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撒走回荒野边缘。
雷蒙德和几个肃清司成员还在原地等候。
看到凯撒回来，雷蒙德快步迎上去：
老师，您没事吧？
凯撒摇头：死不了。
虽然浑身是血，伤痕累累，但凯撒的气息依然强大。
雷蒙德松了口气，随后目光落在地上的尸体上。
他的瞳孔骤然收缩。
两具无头尸体，躺在血泊中。
一具披着破碎的暗影魔铠，触手垂落，失去了生机。
另一具旁边散落着尸骸碎片，那是百臂魔躯的残骸。
埃德加·雷恩和奥利弗·格林。
两个三环术士！
死了！
雷蒙德的喉咙发紧，说不出话来。
他知道老师很强，知道老师曾经杀过霍华德。
但那一战，老师差点死了，昏迷了半个月才醒来。
而这一次……
老师以一敌二，杀了两个三环术士！
而且还能站着走回来！
这是何等的实力！
雷蒙德的心中涌起滔天的敬畏。
老师，已经强到了这种地步！
他的目光又落在另一具尸体上。
巴尔克。
自己的师弟，凯撒的学生。
胸口凹陷，肋骨全断，死状凄惨。
雷蒙德心中一痛。
巴尔克是个好人，三十多岁，13级斗师，因为凯撒传授九重雷劫而拜师。
他有妻子，有孩子，本该有美好的未来。
却死在了这里。
凯撒看着巴尔克的尸体，久久不语。
他的眼中，没有波澜，但雷蒙德能感觉到，老师心中的悲痛。
巴尔克是凯撒的学生。
是凯撒亲手教导的弟子。
却因为凯撒，被牵连进这场杀局，丢了性命。
这份愧疚，凯撒会记一辈子。
雷蒙德深吸一口气，低声问道：
老师，这些尸体……该如何处理？
他没有问发生了什么。
因为他知道，老师会告诉他该知道的。
不该知道的，问了也没用。
凯撒看着巴尔克的尸体，久久不语。
巴尔克，厚葬。
按照贵族的规格，找块好地方，立碑。
雷蒙德点头：
凯撒继续道：
去调查一下巴尔克的家人。
如果有父母妻儿，每年给他们10金币抚恤。
不能多，也不能少。
雷蒙德一愣：为什么不能多？
凯撒淡淡道：
10金币，足够一家人衣食无忧，甚至小富。
但不至于巨富，不会引来觊觎。
给太多，他们守不住，反而是害了他们。
雷蒙德恍然，躬身道：
学生明白了。
凯撒看向埃德加·雷恩和奥利弗·格林的尸体。
这两个，烧掉。
烧得干干净净，一点痕迹都不要留。
雷蒙德应声：
他招呼几个肃清司成员，开始搬运尸体。
凯撒站在原地，看着远处的树林。
两个三环术士，死了。
但三大家族，还在。
格林家族和雷恩家族，族长被杀，必然会追查到底。
还有霍尔家族，虽然没有参与这次伏击，但霍华德的死，他们肯定也有怀疑。
三大家族联手，还有三个三环术士。
自己一个人，打不过。
光靠自己不行。
得说动六皇子。
还有那两个公爵——奥古斯都·冯·莱茵哈特和克劳斯·冯·霍亨索伦。
这三方势力，都跟三大家族有矛盾。
六皇子代表王室，三大家族是格兰行省的地头蛇，双方迟早要对上。
两个公爵被八皇子贬到格兰行省，本就憋着一肚子火，正好需要三大家族的资源和财富来填补亏空。
如果能说动他们……
凯撒眼神一冷。
斩草除根。
三大家族，一个都不能留。
雷蒙德搬来了干柴，把埃德加·雷恩和奥利弗·格林的尸体堆在一起，浇上油脂。
凯撒抬手，指尖雷电跳动。
啪！
雷电击中油脂，火焰腾起。
熊熊大火吞没了两具尸体。
火光映照在凯撒脸上，让他的面容显得冷峻而坚定。
三大家族……
两三天内，必须做好计划。
否则对方反应过来，主动出击，自己就被动了。
火焰烧了半个时辰，两具尸体化为灰烬。
雷蒙德用土掩埋了骨灰和痕迹。
凯撒转身：回去。
一行人返回圣安东尼城。
天色已晚，街道上行人稀少。
肃清司大楼里，灯火通明。
凯撒进了自己的房间，关上门。
他需要闭关修炼。
更需要整理这次战斗的收获。
凯撒盘膝坐在蒲团上，闭上眼。
今天这一战，凶险万分。
两个三环术士联手，布下死域，设下灵魂绞杀阵。
如果不是艾卡丽出手相助，如果不是精神种子挑拨成功，自己恐怕真的要死在那里。
但……
这一战，也让凯撒看到了自己的不足。
19级斗师的实力，面对三环术士，还是太弱了。
必须变得更强。
凯撒深吸一口气，心念一动。
系统。
脑海中，那道熟悉的机械声音响起。
【深渊进化系统】
【宿主：凯撒·阿历山大】
【等级：19级斗师】
【可用进化点：300】
300点！
凯撒猛地睁开眼，眼中爆发出炽烈的光芒！
杀死两个三环术士，居然给了这么多进化点！
之前杀霍华德，只给了150点。
而这一次，埃德加·雷恩和奥利弗·格林，每个人都价值150点！
两个加起来，足足300点！
这是迄今为止，最大的一笔收获！
凯撒的呼吸都有些急促。
300点进化点，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可以将多个功法提升到更高境界！
意味着可以兑换更多强大的能力！
意味着……可以变得更强！
但凯撒没有被喜悦冲昏头脑。
他强压下激动的心情，开始思考。
300点，该怎么用？
首先是魂海道种法。
从入门提升到熟练，需要80点。
凯撒心念一动。
投入80点进化点，提升魂海道种法。
【消耗80点进化点】
【魂海道种法：入门→大成】
轰！
脑海中炸开！
一股难以形容的力量从魂海深处爆发！
凯撒的身体猛地一震，差点从蒲团上跌落！
魂海翻涌，掀起万丈波涛！
那片精神海洋，原本只是涟漪微动，此刻却如同遭遇十二级飓风，巨浪滔天，浪头高达百丈！
虚空旋转，速度比之前快了何止数倍！
那片幽暗的虚空，原本缓慢旋转，此刻却疯狂旋转，速度快到让凯撒的精神都有些晕眩！
魂种扎根海底，疯狂吸收精神力，体积膨胀！
从拳头大小，变成西瓜大小！
再变成水缸大小！
最后，膨胀到房屋大小！
魂种表面，符文闪烁，散发幽幽的光芒，将整片魂海都染成了银蓝色！
精神力疯狂暴涨！
凯撒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精神力在飞速增长！
那种感觉，就像是一个饥渴的人喝到了甘泉，一个垂死的人得到了生机！
翻倍！
再翻倍！
三倍！
四倍！
五倍！
精神力足足增长了五倍！
凯撒的脑海中，充斥着难以想象的庞大精神力！
那种力量，让他感觉自己可以撕裂一切，可以看穿一切，可以操控一切！
轰隆——
眉心一热！
一股难以想象的力量从眉心深处勃发，冲破了某种无形的桎梏！
凯撒感觉到，自己的脑海中，有什么东西破碎了！
那是肉体的极限！
那是凡人和超凡者之间的壁障！
咔嚓！
清脆的破碎声在脑海中回荡！
凯撒眉心亮起微光，璀璨如星辰！
那光芒穿透皮肤，在房间中投射出银蓝色的光辉！
这是精神力凝聚到极致的表现！
这是识海开启的标志！
一种奇异的感觉涌上心头。
像是……多出了一只手。
不，不是手。
是一种全新的，一种可以触摸精神、操控斗气、感知天地的！
识海开启！
灵性勃发！
体内的九重雷劫斗气，原本只是按照功法路线机械运转。
但此刻，它们像是活了过来！
斗气在体内奔涌，主动游走于四肢百骸，自发地滋养经脉、强化血肉、淬炼骨骼！
凯撒睁开眼。
双眼中，银蓝色的雷电跳动，璀璨夺目！
整个房间，都被这道雷电照得通明！
20级斗灵！
突破了！
凯撒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激动。
他抬起右手，掌心向上。
心念一动。
一缕银蓝色的斗气从掌心涌出，悬浮在空中。
这缕斗气，不再是以前那种僵硬的能量，而是灵动的，活着的！
凯撒心念再动。
斗气立刻化作一条透明的丝线，在空中盘旋，像是一条小蛇，灵活地游走！
再一动！
丝线分裂成十条，交织在一起，编织成一张精致的网，每一根丝线的粗细都分毫不差！
再一动！
网收缩，凝聚成一个拳头大小的球体，表面雷电闪烁，悬浮在掌心缓缓旋转！
再一动！
球体炸开，化作无数细小的光点，在房间中飞舞，像是萤火虫，美轮美奂！
最后，所有光点回归，重新凝聚成一缕斗气，钻回凯撒的掌心。
斗气有灵性了！
可以随心所欲地变化形状！
想变成什么，就变成什么！
这就是斗灵境界的标志！
这就是19级和20级之间，那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凯撒站起身，心中涌起强烈的好奇。
斗灵境界，除了斗气有灵性，还有什么能力？
他运转九重雷劫。
斗气在体内流动，带着灵性，主动强化着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凯撒心念一动。
斗气涌出体外！
嗡——
银蓝色的光芒从凯撒身上爆发，斗气覆盖全身！
透明的斗气薄膜，像是一层铠甲，将凯撒从头到脚包裹！
这是斗灵的能力——斗气化铠！
凯撒低头，看着身上的斗气铠甲。
但很快，他就皱起了眉头。
这层铠甲太薄弱了，薄得几乎透明，防御力恐怕连普通的铁甲都不如。
不够！
远远不够！
凯撒深吸一口气，再次催动斗气。
九重雷劫全力运转！
轰！
体内的雷电疯狂涌出，从经脉中喷薄而出，融入斗气铠甲！
透明的铠甲，迅速染上银蓝色的雷电！
一层！
两层！
三层！
铠甲不断叠加，变得坚固！
变得凝实！
表面电光流转，噼啪作响，雷电在铠甲上跳跃，散发出刺眼的光芒！
凯撒抬起右手，仔细观察。
手臂上的银蓝色铠甲，厚度约有半寸，表面雷电游走，散发着强大的力量！
他握紧拳头，朝空气挥出一拳！
轰！
拳风呼啸，雷电炸裂，空气都被打爆，发出音爆声！
凯撒的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这何尝不是一种禁膜？
虽然比术士的法力禁膜脆弱得多，也比不上恶魔的魔力禁膜。
但这是斗气凝聚的铠甲，是斗灵境界的标志，具有类似禁膜的性质！
能抵挡攻击！
能隔绝法术！
能强化身体！
更重要的是……
凯撒眼中爆发出炽烈的光芒。
这证明了一件事！
斗气这条路，走得通！
斗气修炼者，也能走出一条不输于术士的道路！
术士有法力禁膜，斗灵有斗气铠甲！
术士能施法攻击，斗王能外放斗气！
这条路，是对的！
凯撒眉心的光芒收敛，斗气铠甲也散去。
但他心中的自信，更加坚定。
20级斗灵。
一年修炼之路，从普通人成长到斗灵强者。
这个速度，不说后无来者，绝对是前无古人。
凯撒盘膝坐下，继续运转斗气。
魂海道种法大成后，精神力的恢复速度快了数倍。
配合九重雷劫的斗气，两者互相促进。
精神力滋养斗气，让斗气更加精纯。
斗气强化身体，让身体更好地承载精神力。
凯撒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实力，比之前强了不止一倍！
精神力暴涨五倍！
斗气拥有灵性！
识海开启，灵性勃发！
如果现在再遇到埃德加·雷恩和奥利弗·格林……
凯撒握紧拳头，眼神冰冷如刀。
不需要精神种子挑拨离间。
不需要艾卡丽的藤蔓救援。
凭自己的实力，就能正面碾压他们！
三环术士，不再是不可战胜的敌人！
凯撒睁开眼，目光冰冷。
三大家族……
你们的族长，已经死在我手上。
接下来，就轮到你们了。
两三天后，就是你们的末日。
凯撒吐出一口浊气，站起身来。
修炼了一个时辰，斗气和精神力都恢复到巅峰状态。
20级斗灵的恢复速度，远超19级斗师。
他走到桌前，目光落在怀中的那本笔记上。
斗王修炼手册。
艾卡丽给的。
凯撒将笔记取出，放在桌上。
他想起刚才那一战。
虽然凶险万分，但收获也是巨大的。
300点进化点，换来了魂海道种法的大成，换来了突破到20级斗灵。
这一步跨越，彻底改变了凯撒的实力层次。
从19级斗师，到20级斗灵，这是质的飞跃。
但……
还不够。
远远不够。
20级斗灵，只是起点。
真正的强者，是21级斗王。
凯撒的目光，落在桌上的笔记上。
封面上，五个大字赫然在目。
《斗王修炼手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