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314高地数十里外,大蛇丸与四代风影罗砂所处的战场已然化为真正意义上的生命禁区。
原本的丘陵地貌早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直径超过千米、深达百米的巨大陨坑。坑底并非泥土,而是大片大片闪烁着诡异光泽的琉璃化结晶,那是极致高温瞬间熔融沙土后又急速冷却形成的奇观。坑壁之上,布满了纵横交错的巨大沟壑,有些是被金巨浪冲刷而成,有些则像是被某种腐蚀性极强的力量生生犁开。
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硫磺味、焦糊味以及一种阴冷的腥甜气息,那是大蛇丸的毒遁与罗砂的沙金剧烈反应后残留的痕迹。稀薄的查克拉残渣如同静电般噼啪作响,让这片区域连最顽强的沙漠蜥蜴都不敢靠近。
坑底中心,两道人影遥遥相对。
罗砂半跪在地,身披的风影袍变得破烂不堪,嘴角挂着未干的血迹,脸色苍白如纸。他身下的沙金不再如同以往那般如臂指使地流动,而是显得有些黯淡。
他右臂的衣袖完全碎裂,整条手臂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紫黑色,皮肤表面布满了细密的、如同蛇鳞般的腐蚀痕迹,正在微微颤抖,显然受了极重的创伤。为了抵挡大蛇丸最后那舍身一击,他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另一边,大蛇丸的状态同样凄惨。
他倚靠在一根斜插在地面的半熔化的岩石柱上,原本阴冷苍白的脸上此刻泛着一种病态的青灰,胸口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压抑的咳嗽,咳出的唾沫里带着暗紫色的血丝。他的左肩至锁骨处,有一个前后透亮的窟窿,边缘的血肉呈现出沙化的诡异特征。
刚才为了突破罗砂那堪称绝对防御的沙金壁垒,他同样选择了以伤换伤。
两位影级强者的巅峰对决,没有胜利者,只有两败俱伤。
“嗬……嗬……”大蛇丸发出沙哑的笑声,金色的竖瞳盯着罗砂,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愉悦,“四代风影……果然名不虚传……这伤,怕是……要伴随我很久了……”
罗砂强忍着右臂传来的钻心蚀骨般的剧痛和麻木,冷冷地回视:“大蛇丸……你的毒……也一样……阴险……”
两人都已是强弩之末,连维持站姿都显得勉强。继续战斗下去,结果只能是同归于尽。
就在这时,数道身影分别从战场边缘急速掠来。
木叶一方,是数名根部队员,他们沉默地出现在大蛇丸身后,警惕地盯着对面的罗砂,眼神冰冷不带任何感情。其中一人迅速上前,将一颗散发着浓郁生命气息的绿色药丸递给大蛇丸。
砂隐一方,则是由马基带领的几名风影直属暗部,他们护在罗砂身前,眼神中充满了担忧和愤怒。马基快速检查了一下罗砂的伤势,脸色变得极其难看,尤其是看到那条被腐蚀的右臂时,眼中几乎喷出火来。
“风影大人!您的伤……”
罗砂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多说。他深深看了一眼对面正在服药调息的大蛇丸,知道今日已无法分出胜负,甚至可能被对方后续的支援留下。他强提一口气,冷声道:“撤!”
马基不敢怠慢,立刻和暗部一起,护卫着罗砂,迅速撤离了这片死寂的战场。
大蛇丸看着砂隐众人消失的方向,吞下药丸后,青灰色的脸上恢复了一丝血色,但眼中的阴冷却更盛。他看了一眼自己肩头那不断沙化的恐怖伤口,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的血迹,发出意味不明的低笑。
“我们也走。”他沙哑地命令道。
根部忍者,护卫着大蛇丸,向着木叶防线的方向退去。
两位影级的惊天之战,暂时落下了帷幕。
……
砂隐前线指挥部。
罗砂坐在主位上,右臂已经被层层包裹,敷上了特效解毒药,但那股阴冷的腐蚀之力依旧在不断侵蚀,让他的眉头紧锁,脸色阴沉得可怕。下方,一众砂隐高层和指挥官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喘。千代坐在一旁,闭目养神,但紧握烟斗的手指暴露了她内心的不平静。
败退的消息不断传来。314高地久攻不下,叶仓受伤,毒蝎小队失利,连风影大人亲自出手,竟也与大蛇丸拼了个两败俱伤!前线部队伤亡惨重,物资消耗巨大,士气已经跌落谷底。
“桔梗山……就像一根卡在我们喉咙里的毒刺!”一名激进派的长老脸上满是焦躁和愤怒,“再这样耗下去,我们砂隐的血就要流干了!必须想办法打破僵局!”
“办法?还有什么办法?”另一名较为保守的顾问苦涩道,“木叶的防御固若金汤,大蛇丸和那个千手的小鬼像两根钉子一样钉在那里!强攻,只是徒增伤亡!”
“难道就这么算了?我们付出了如此巨大的代价!”激进派长老怒吼。
会议陷入了僵局,绝望和焦躁的情绪在蔓延。
罗砂的目光在众人身上来回扫视,最终落在角落中一个被黑色长袍笼罩的人影,他阴沉的眼神中,挣扎和决断之色交替闪现。
这个人的存在感极其稀薄,仿佛与阴影融为一体,以至于很多与会者几乎忽略了他的存在。
千代顺着罗砂的目光也看到了那个黑袍人影,此刻她浑浊的瞳孔中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有忌惮,有厌恶,也有一丝……无奈。
“使用最终方案吧”
罗砂做出了决定,语气中有决绝...也有一丝无奈...
激进派长老脸上露出狂喜和一丝恐惧:“您……您是说……动用那个?”
保守派顾问则骇然失色:“不可!万万不可!那是最后的禁忌!一旦失控,后果不堪设想!可能会把我们自己也……”
千代婆婆重重地叹了口气,烟雾从她口中缓缓吐出,声音苍老而疲惫:“已经到了……不得不为的地步了吗?罗砂。”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罗砂身上。
罗砂看着自己受伤的右臂,又看了看沙盘上那代表桔梗山的标记,眼中最后一丝犹豫被冰冷所取代。
战争的残酷和巨大的伤亡,已经不容许他再犹豫了。砂隐,需要一场决定性的胜利,来扭转战局,来维系村子的生存!
他缓缓站起身,目光扫过在场众人,最终定格在黑袍人的方向,眼神逐渐坚定。
“传我命令……启动‘最终作战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