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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阳人市的西北侧,结伴同行的贾遵、徐烈等人,正好奇地打量着一个囚笼。里头关着个身形健壮、蓬头垢面的男子,手脚都被安上了沉重的铁制镣铐,却没有像他人那样蹲坐惜力,而是攀着笼子盯着外界,牙齿磨得咯咯作响,像头意图伤人的虎豹。很多买者受不了这种神态,直接绕开这边走。

好不容易有人肯多看这份货,摊主喜悦之下连忙从胡床上跃起,胡乱擦了擦脸礼貌迎接,对着客人们介绍说,这批货都是新弄到的,既有匈奴也有鲜卑。尤其是那个不肯坐的家伙,才刚刚关押了三日,原本乃是个部落小帅,所以颇有自尊和反抗的意志。但只需多等几天,他保证将其驯服地温顺如猫。

“如此凶顽之劣胡,还是算了吧!”贾遵皱着眉头。

“嘿嘿,中郎有所不知。我自小在并州长大,深知此辈奴仆之中最好用的,就是这种带着一点野性的!譬如豢养家犬,太乖巧听话的总差点意思,略微凶狠、喜欢吼叫的才能看家护院。再加上此胡的体格上佳,是很不错的货物。”徐烈摇了摇头,以丰富的经验解释道。

“妙极,妙极!这番哲理,非常通用。譬如美人,总是欲拒还迎、尚未到手的最撩拨人心。若是太过听话,反倒失去了很多滋味。”深谙此道的王琛,闻言点头击掌,心思又跑到了他心心念念的歪路上。与之臭气相投的华昀,立刻出言赞同附和,二人放肆地当众交流着所谓“心得”,奸笑不止。

名士崔毖在鼻子前扇个不停,越来越受不了同伴的粗鄙下流。

“诸位贵客,想买哪些?”摊主谄媚地问道。

“我还是受不了这种。”贾遵负着手摇摇头。

“既然中郎放弃不要,那小人就不客气了。将此矫健强胡,献给贾令君为奴,他必定很开心。我看好了,就只买这个,现在就要,开个价吧!”徐烈拱了拱手,然后指着木笼子招呼道。

“这,这贵人你确定吗?”摊主当然不会放弃到嘴的肥肉,可他还是有点不太放心,回过头看了眼笼子中的胡人,又扭头对客人赔笑道:“既然贵人如此豪迈,那我就给个最实惠的价格,三十匹绢即可!但是此贼尚且凶顽,须容我再调教十数日,然后交货。”

“二十五匹!”徐烈操着本地口音,开始砍价。

“二十八匹,我届时给贵人送上门!”摊主还价道。

“成交。”徐烈满意地点点头,他不想在众人前显得太在乎钱财,以至于丢了自己和主人的面子。这个价格虽然稍微偏高了点,可还是物有所值的,反正还有免费的官府垫付。

“这些财帛,州府会统一付给你们。”旁边陪伴的官员道。

“是,多谢贵客!”摊主更加恭敬,连连鞠躬。

“徐老弟的,不是我说你,有这么多的绢布,花的不是地方啊!”华昀捏了捏鼻子,深感可惜。虽然他的年纪小于徐烈,可在宦海之中门第和权力就是一切,所以用“弟”称之。

“华兄既然有此问,不妨一同见识见识。”在豪族纨绔们面前,徐烈自然是口气谦卑得很。他刚才也只是在笼外观察,亦没有仔仔细细地验看过货物,正好借此话吩咐摊主道:“你且将这个胡人拉出来,让我们仔细瞧瞧。有没有伤口,有没有疾病,都得查验。”

“贵人,这就不必了吧?”摊主连连摆手,再度回头打量了那个胡人,心中一颤地告诫道:“此贼凶恶异常,据说当初在抓捕的时候,还持刀杀伤了数人。若不是擒住了他的妻女,又以弓弩手团团包围,还真的拿他没有办法。其受囚时日尚短,还不是那么听话。”

“怕什么,用铁链拴住的虎狼,就算还能够咆哮几声,也不过是束手待命的鸡狗而已!岂有值得惧怕的道理?”徐烈刻意显摆着自己的晋阳口音,以向同伴们彰显自己的“内行”。其实以他昔年的身份,也不过是个太原郭家的奴仆罢了,没机会真正参与买奴,只是道听途说些故事而已。

“可是。”摊主犹犹豫豫,迟疑不动。

“怎么,难道他有伤病隐疾?”徐烈提高了嗓门。

“没有,绝对没有!”摊主赶忙摆手否认。

“那还推脱什么?”徐烈开始出重声呵斥。

“听洛阳贵客的话!”并州官吏帮腔喝道。

在连番催促之下,尤其是考虑到对方有官府背景,摊主只好应允。但是他依然不敢托大,喊来自己在场的六个手下,又从友人那里借来些人手,命令其全部装备武器弓弩,森严戒备。当一切防范手段就绪之后,客人们已经等得很不耐烦,他才走到了笼子跟前。

“胡儿,你给我听好了!让贵客们好好挑选,我今天晚上给你吃一餐肉,还给你衣服穿!要是敢无礼的话,我定用鞭子抽死你!”摊主色厉内荏地进行了一番恐吓,还当真拿出鞭子,凭空挥了挥。毕竟经手的货物太多了,他甚至记不得这个新奴隶姓甚名谁,只有看了名册才知道。

胡人默不作声,既没有喜色也没有怨色,死板着面孔望着人群,鼻子轻轻嗤了几声。看到他如此不听话,摊主原本还打算教训教训,可禁不住贵人们在背后的催促,只好命人打开笼子,拿起棍棒驱赶此人出来。为了防止胡人身上出现伤口影响交易,他还不敢真用力打。

当这个胡人弯腰走出囚笼后,人们已经开始啧啧称奇,徐烈果然没有看走眼。人市的所有笼子都特意弄得只有六尺高,为的就是让奴隶坐立不安、弯腰驼背,磨灭其自尊。该胡人已在里头蜷缩数日,现在终于得以舒展身形,忍不住多呼吸了几口自由气息,胸膛的肌肉在有力张弛。他的身形非常高大,是个货真价实的八尺男儿,手臂和腿部的肌肉也很发达,说明是个身手矫健的人。虽然头发散乱、脸部污秽,可依稀看得出是个三十左右的青壮年,眉目也比较清秀。二十八匹绢,并不算亏。

“恶胡,还不快向你的新主人叩拜!”摊主急于讨好,一边赔笑一边使劲推搡着,可对方却站立笔直、纹丝不动。他又直接站到其身后,重重地伸出双手试图按压,费劲了好大的力气,乃至于气喘吁吁,可还是无济于事。以他的身形,此景犹如黑猿在戏弄推按人类。

“无妨,无妨!”赚了十足面子的徐烈,乐呵呵地朝身后望了一圈,对自己的眼光很是得意,当然不会介意这种小事。继而他大模大样地走上前,伸出手拍打着胡人的身体各处,就像是后世拍打西瓜一样,试试其身体强韧度如何。其实他也不懂拣选,只是照着别人的样子装内行。

“徐老弟还真没看走眼!”王琛、华昀等人都在感叹。

“是个奇货!”就连贾遵,都频频点头称赞。

“你叫什么名字?”瞧了半晌后,徐烈负手问道。

胡人依然昂着头颅,向下斜视一眼,闭口不答。

“贵人,你瞧瞧这个恶贼,是不是当真该打!”摊主气怒之下,暴躁得简直要当场跳起来。可是他依然拍着胸脯,信口保证道:“不过你只管放心,给我十天的时间,还你一个温驯如羊的好奴来!不是小人夸口,在我手中经过的奴婢没有上万也有几千,还没有训练不了的。”

“那就这么约定了。”徐烈笑眯眯地说道。

胡人依然保持着沉默,似乎对自己的命运漠不关心。

就在这时候,好奇心陡增的贾遵,看到徐烈浑然无恙,也壮着胆子凑到跟前来。他先是保持着一两步的距离,试探着手拍脚踢了几下,看到胡人没有什么反应之后,又有勇气走近端详。看了半天后,他还举着铐住对方双手的铁链,试了试发现果然很沉。

不动如山,动如雷震。胡人已经几天没有得到足够的饮食,之所以如此不声不响地养精神,为的就是关键时刻有力气自救。从来人的形态言谈中,他猜知贾遵就是最尊贵者,所以方才蛰伏隐忍这么久,现在终于可以给予致命一击。趁着这个稍纵即逝的机会,他倚仗身高优势猛地将双臂抬起,然后飞速将铐链放下当做是捕捉用的武器,将贾遵死死勒住困在自己身前。即便脚上也被束缚,可他还是灵活地转了个三百六十度的身,旋转着将对方给弄得斜倒,使之无法挣扎反抗,然后当做盾牌挡在自己身前。动作之快,不过呼吸之间。

“救,救我!”贾遵歪着脖子,徒劳地用右手掰着铁链,伸着左手呼救。摊主及那些守卫早已经惊呆,可是手中即便有武器,也忌惮胡人已擒住这个贵重的人质,不敢轻举妄动。至于其他的同伴,则更是吓得不停倒退,只知道隔空呼喊。甚至有两个胆小的,都往远处窜逃开了。

“放下贾中郎,有话好好商量!”徐烈慌张地愣在原地。

“呵呵,你算个什么东西?”胡人开了腔,是纯正的并州方言。

此处的突发事件,很快传遍了整个市场,大批量的护卫在不断涌来。除了少数胆怯者溜走之外,多数人还是留在不远处围观看热闹,毕竟闹事的只有一个胡人,料其也没有三头六臂可逃走。这种奴仆作乱的事情虽然少见,可并不是没有,会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住手!尔一个待罪狂胡,竟敢如此作孽,难道不怕身遭车裂之刑吗?还不放开中郎,束手就擒?”闻讯的刘钦,已经慌忙率众赶来,一边小跑着一边喝道。他此刻是心悬到了嗓子眼里,要知道贾遵的身后可是贾充,要是真出了什么意外,那他的仕途可就全完了。

“哼,你是谁?”在数千人的围观下,胡人依然无惧色。

“我乃并州刺史,刘钦!”刘钦抖了抖袍袖,故作威风。

“你当真是刘使君?”胡人的神色忽然一动。

“当然!朝廷官职,谁敢诓认?”刘钦威风凛凛,一派正气。在旁边的知情者凑近低语几句后,他的心中顿时有了底,继续威吓道:“万俟诚,你这个试图追随叛军的逆贼,固然死不足惜。可汝的妻女现在还囚于人市,难道就不怕她们也受尽羞辱和酷刑吗?”

“你竟然知道这些,果然是刘使君!”万俟诚忽然露出了喜色,继而满脸悲愤地说道:“不错,在下忍辱负重至今日,就是为了有机会面见朝廷官员,陈述是非,辨明冤情。既然刺史大人在场,是否可以允许小人一言?事关清白,还望你能秉公审理。”

“本官向来公正,你有话且说。”刘钦点头应允。

“是!在下原本隶属于南匈奴左部,是本部的渠帅。自从刘猛作乱以来,一向是安于本分、抚宁民众,报效尽忠于朝廷,绝不肯做贼。”万俟诚先是表明了心迹,然后义愤填膺地说道:“可没想到,新上任的卜都尉,不知是听信了谁的谗言,非得诬陷我勾结贼人,率众查抄了我们整个渠,全都贩卖为奴,这是何等的冤屈!没有经过任何审理,无端定罪,何其不公?”

“卜都尉新任,和你无冤无仇,何故加害?”刘钦反问道。

“小人的确不知,但稍微想想,无非是贪图财货罢了。本渠一贯安分守己,对于他上任也没献过任何礼物,可能是因此得罪。”万俟诚倒是没想那么深,只好如此回答。

“都是你的单方面臆想罢了。”刘钦撇撇嘴,并不赞同。

“使君说得没错,小人是猜测不出原因。可是我们渠横遭大难,确实是被冤枉的啊!不信的话,你大可以命人仔细查询。在下所恳求的,只是给我们一个洗刷清白的机会,不敢奢求太多。”万俟诚使劲勒了勒人质,几乎是用哀求的语气说道。他也清楚,今日无法逃脱,这是唯一的生路。

“你先把人放了!”刘钦吓了一跳,赶忙指着道。

“望刺史允诺,重新审理我渠的事!”万俟诚无限酸楚。

“好,我答应你!”犹豫刹那,刘钦只好点头道。

“使君可要说到做到?”话虽如此,万俟诚依然有点担心。

“我以大晋刺史的身份保证。”刘钦当众举掌誓曰。

“多谢刘使君!你是门阀望族、翩翩君子,我自然相信你的话!小人情急之下,多有失礼之举,还望诸位贵人能够宽宥!”终于得到这个保证,万俟诚长吁一口气,先是给对方戴了高帽,继而抬手把人质给放了。此刻他的脸上,充满了绝处逢生的欣喜。

惊吓过度的贾遵,此刻脸色惨白,狼狈地窜往人群中,中途还跌倒两次,最终被同伴们扶起簇拥。表现出十足诚意的万俟诚,独自站在包围圈中,抬了抬手表示不会反抗。然而出乎意料的是,边上的武士和护卫依然是戒备森严,无数的弩箭对准了他。

“刘使君?”万俟诚脸上的笑容尽去,警惕地问道。

“住口,你这个狡猾的贼人!不仅绑架朝廷官员,还试图要挟本州,真是岂有此理!今日定要将你一家三口当众处死,悬首于街渠之上,以示惩恶扬善!”刘钦轻蔑地瞧了眼,语气忽然转为凶恶。他当然不想让朝中知道,自己以堂堂刺史之尊,被一介奴隶威胁而谈交易。

“使君,你可是当众允诺的!”万俟诚气得脸色通红。

“左右,还不动手,格杀此獠!”刘钦挥挥手,懒得多说。

在话音未落的时候,一念求生的万俟诚立刻后仰倒地,避开了迎面弓弩手们的射击,羽箭“通通通”地落在其身后,瞬间在摊位和笼子上插满了。他忍着摔倒的剧痛,又立即向左侧翻滚几下,躲开了第二轮往地面的补射。可是即便他再身手灵活,毕竟是戴着沉重的手铐脚镣,左侧小腿部中了两支箭,鲜血霎时间横流一地,很难再躲闪。他咬牙低吼几声,却没有试图求饶,怒目瞪着不讲信用的父母官,只能就此等死。

“杀死他!”贾遵颤抖着吼道。

“杀死他!”看热闹的人群,就期盼最后的杀头。

“慢着,等等!”就在这个时候,刘宣和张轨从人群中钻出,前者高声喊道。高涤、魏准等随从一马当先,为他们划开道路,并分开喝止阻拦那些试图再射的弓弩手。他们是官身,说话还挺管用,市场中无人再擅动。

“刘都尉,干卿何事?”刘钦叉着手,很不理解。

“使君明鉴,我们准备买下这个胡儿,连带着他的家人。正如方才说的,我怀着‘鲁人之悲’,想尽量帮助自己的族人。如此雄健的猛士,这般无益地死于闹事,实在是可惜。不妨使他戴罪立功,效力于沙场之上。”刘宣拱了拱手,非常客气地请求道。

“我观这个胡儿,所言冤情非虚。否则的话他大可以对贾中郎动粗,何必擒拿之后又放掉呢?在下曾受人栽赃陷害,对这种事情感同身受,所以也愿意出价赎买。还望使君能够同意!”张轨环顾四周,试图说服各位观众,然后才转向刘钦躬身恳求。

“那是他知道必死!”贾遵恶狠狠地反驳道。

“我是信守诺言!”瘫坐在地的万俟诚,神态依然傲气。

“我愿意给出方才双倍的价格,并拿出三十匹绢为贾中郎压惊。如此区区狂徒小胡,哪里值得诸位贵人动怒?”刘宣笑眯眯地对着众人行礼,没有在冤屈与否上纠缠,而是给出实际的利益。因为他非常清楚,像刘钦这种贩奴刺史所在乎的不是是非,而是钱财。

“可你刚才不是说,没有那么多的财帛吗?”果然,在谈及钱财之后,刘钦的态度马上就变了,只是纠结地反问了句。在他这种人看来,律法都是好商量、可回寰的。一方面他是考虑到对方没钱,另一方面是因为此事牵扯到贾遵,但凡后者不发话谅解,他是不敢贸然同意的。

“我愿意以右部粮食抵押。”刘宣叹了口气,意志坚定。

“在下也稍有积蓄,可以当场结算。”张轨也态度坚决,甚至直接吩咐高涤去取。北上之前,与他有交情的贵胄和官员们,如司马越、向秀等很多人,当然还有其师父玄晏先生及师兄弟们,都曾馈赠了不菲的路资。这些以备不时之需的财物,现在派上了用场。

“这,这。”刘钦心动不已,望向人群。

“五十匹绢,就此罢了!”贾遵抑制着怒气,还价道。

“可以!”刘宣和张轨简短商量,齐声答应。

这场风波,终于就此和平解决了。原本不打算参与人市贸易的刘宣、张轨,愣是多花钱买了一整家奴隶,还是用了百余匹绢的天价买来,这真是令人啼笑皆非。可作为路人,他们实在不忍心见到如此豪直的壮士,凄凉地无辜横死。为其辨明冤屈、拯救渠民,那是不可能的奢谈。可是单纯地救治一家人,还是力所能及的善举,虽然代价极其高昂。

万俟诚拖着伤腿,不住地叩头拜谢。商家又送来了他的妻女,其女儿才刚刚四岁,也都是没有衣物遮身,在料峭春风中饥寒交迫,被欺凌得不成样子。刘宣、张轨等人各自提供了备用的衣服,均是唏嘘不已。市场内没有旁人肯帮忙,高涤、魏准忙活着购买药物、包扎伤口,扶着这多灾多难的一家人坐上马车。现在还不知道如何安置他们,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刘钦在盘点了新得的财物之后,乐得合不拢嘴。除了给摊主一点辛苦费,其余的大部分收入都是属于他的,因为他就是晋阳人市的权威后台,或者说每任刺史都是,只是他任上的收益最为丰厚。上任即有,卸任则无,这几乎等于是每个并州刺史的固定额外官俸。吩咐下人打包装财物后,他趁着此刻没人注意,拉着一个亲信文吏走到远处。

“你亲自去一趟,告诉匈奴左部的卜都尉,让他办事的时候注意着点,不要闹得太过分!”刘钦贼眉鼠眼,低声叮嘱道:“既要追求速度,也要讲求谨慎,更要顾及风险,新售奴隶数量必须给我按时凑足,但要是出了任何问题则全部由他负责!还有,接下来一定要注意保密,要是泄露了这是我的命令,他的都尉也别想再当了!”

“是!”文吏躬身在侧,连连点头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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