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谷之外,局势已然撕裂。
讨伐军的前半部分——由红衣大主教托卡斯与红衣主教兰德率领的精锐神官团和圣殿骑士已深陷“风息之界”中,狂暴的气流在空中切割出无数无形利刃,空气稀薄如真空,每一步前行都伴随着窒息与死亡的威胁。
与此同时,队伍的中段,圣女拉菲丝与另一位红衣主教连同随行护卫,已被完全困于“深渊帷幕”中,在这个结界中,光属性的魔法受到严格的压制,几乎无法凝聚,而其他属性的法术也遭到大幅削弱。
更严重的是,在“深渊帷幕”中,所有人的魔力和斗气都在急剧流失,哪怕没有遭受攻击,过不了多久里面的所有人都会因流失完魔力和斗气变成“凡人”。
而尚未踏入山谷的最后一段队伍——多为各地贵族临时拼凑的私兵与狂热信徒组成的杂牌军——此刻正停滞在谷口之外,由第三位红衣主教仓促集结、勉强维持秩序。他们既无法前进,又不敢后退,四周陆续出现的魔力波动也显示着还有伏击没有现身。
三股力量,三处绝境,原本完整的讨伐大军,已在一瞬间被分割、孤立,陷入各自为战的死局。
风息之界内,空气稀薄,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吞咽碎玻璃,更可怕的是那无处不在的风刃,风刃在风息之界内的任何位置凭空生成,会从头顶、脚底、背后、甚至从同伴的影子里骤然袭击,令人防不胜防,它们不辨敌我,只知杀戮。
对红衣大主教托卡斯与红衣主教兰德而言,这些风刃虽密集如雨,却难以真正威胁到他们。圣光护体,权杖一振便有气浪翻涌,将袭来的刃流尽数震碎,他们的实力足以在风暴中稳如磐石。
然而,托卡斯的目光却沉沉落在地面——那里,是陷入混乱的讨伐队伍。普通神官在风刃下哀嚎倒地,信徒们抱头奔逃却无处可避,贵族骑士的铠甲被层层削裂,鲜血与尘土混作一片泥泞。这些追随他们而来的信徒,此刻正成片倒下,而他却束手无策。
因为,拦在他面前的,是两名五阶强者。
红衣大主教托卡斯神色凝重,目光紧锁前方——而他身旁的兰德,仅是四阶,面对两名五阶强者的压迫气势,仅仅站着就已然呼吸微滞,额角渗出冷汗。
“古尔德,”托卡斯声音低沉,却穿透风啸,“没想到以这种形式和你见面。”
古尔德微微闭眼,叹息一声:“是啊,世事无常,我们各为其主。托卡斯,你若放弃抵抗,束手就擒,我可以保你性命。”
托卡斯冷笑:“饶我一命?你以为我傻么?你有这等权力?还是说……黑暗教会肯放过一名五阶的红衣大主教?”
古尔德沉默。
那一瞬的沉默,便是答案。
黑暗教会绝不可能留下托卡斯性命,养虎为患。双方的立场从根源上便势同水火——光明与黑暗,信仰对立,注定今天只能有一方活着走出这片山谷。
“不要多废话了,我们开始吧,这一次一定要大获全胜,毕竟,我们黑暗教会为了准备这次伏击,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一旁的黑暗教会成员开口,声音沙哑如砂纸摩擦。他从空间戒指中缓缓抽出一把阔剑——剑身漆黑如夜,边缘流淌着暗紫色的纹路。
古尔德听到这个黑暗教会成员的话,皱了皱眉,颇有不悦,但也不再言语,抬手,然后挥下。
刹那间,风息之界内,狂风怒号!
成千上万的风刃自结界各处骤然凝聚,如同暴雨倾盆,从天而降、从地而起、从四面八方呼啸袭来。它们不仅是零散攻击,还会形成了一道道旋转的“风刃风暴”,如同绞肉机般向托卡斯与他的队伍席卷而去。
这些风刃一旦生成,便不会消散,除非风刃被击溃。而即便被击溃,也会在结界内重新凝聚,化作新的风刃,循环不息,这是真正的“永续杀阵”!
托卡斯心中已然明了,这“风息之界”若不破,所有人终将被困死其中。风刃无休无止,空气日益稀薄,普通战士与信徒根本撑不了太久。而要强行撕裂结界,他必须凝聚高阶法术,可对面两名五阶绝不会给他时间准备法术。
黑暗教会的战士显然没打算给他思考的机会,已挥动阔剑,漆黑如墨的斗气缠绕剑身,扭曲着周围空气,那黑气诡异非常,隐隐透出腐化之息,极可能附有诅咒或侵蚀光明的邪异之力。
托卡斯不敢有丝毫大意,激活“光辉护盾”,光幕将他笼罩。光盾甫成,那阔剑已携着阴冷杀意劈斩而至,黑气与圣光猛烈碰撞,发出刺耳的“滋啦”爆响,漆黑如墨的斗气疯狂侵蚀着光盾,腐蚀圣洁之力;而光辉护盾则迸发出炽烈的光芒,每一次震荡都激起层层涟漪,将黑气逼退寸许。
光与暗在此刻激烈交锋,二者相触之处,空间微微扭曲,空气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两名五阶强者的激烈交锋掀起骇人余波,狂暴的能量冲击如怒涛般席卷四周,空间震颤,气浪翻卷,连风息之界的结界壁都泛起阵阵涟漪。
在这等层次的战斗面前,其他人却显得无比渺小,地上的贵族私兵和信徒们被余波直接掀飞,神官们拼尽魔力维持的防护法术瞬间被碾碎,就连侥幸未被风刃直接击中的信徒,也被冲击波震晕。
古尔德则立于风息之界的高处,双手轻扬,指尖微动,便操控着漫天风刃如暴雨倾泻。他的目光冷峻,不再有半分迟疑,将目标牢牢锁定在红衣主教兰德与地面的讨伐队伍上。
刹那间,惨叫四起,撕心裂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