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菲斯见到兰斯特莱克,眼中顿时浮起真切的笑意,在这座协会中,能遇到一位亦师亦友的故人,实在难得。
“兰斯特莱克,好久没见!”他快步上前,语气中带着久别重逢的欣喜,“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
兰斯特莱克也露出温和的笑容,将怀中的文献换到一只手臂下,另一只手轻轻拍了拍艾菲斯的肩:“我可是一直惦记着你啊!你都好几年没来古代符文译厅了,前段时间我本来还想找你的。”
他顿了顿,略带责备地摇头:“结果你人却像蒸发了一样,都没见着人。后来才听说……你居然去了魔物山脉做任务?那地方可是凶险得很呐,那时候我还担心你会不会有危险。”
艾菲斯低头笑了笑,语气轻缓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确实差点回不来。不过还好,命硬。”
说到这儿,兰斯特莱克再次仔细打量了艾菲斯一番,开玩笑地向艾菲斯问道:“看来传闻是真的,你真的晋阶四阶了,我现在是不是要叫你艾菲斯大人了?”
艾菲斯连忙摆手,脸上带着一丝窘意:“你就别打趣我了,纯粹是运气好罢了。要不是有凯琳娜大人相助,我哪能这么快顺利进阶?再说了……”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促狭的笑意,“你也应该也快了吧?”
兰斯特莱克轻叹一声,语气里带着几分自嘲:“嗯,还差一点火候。我在三阶这道门槛上……已经卡了快十五年了。”
他低头拍了拍怀中那叠泛黄的文献,苦笑了一下,“要不是我只是个埋首古纸堆的学者,没你那份胆魄去那种地方搏命磨砺,或许也早就突破了吧。”
说到这儿,他眼神微微黯淡了一瞬,但很快,他又恢复了往日的从容,目光重新明亮起来。
“不过,既然今天难得遇见你,不如来我办公室坐坐?”他语气转暖,甚至带了几分期待,“前几日刚从米尔斯王国那边弄来一批‘月露银叶’,这是他们国家的特产茶种,能清心凝神、缓解精神疲劳,也跟我讲讲这些年你在做什么?”
艾菲斯当即欣然应允,两人并肩而行,穿过回廊与拱门,不多时,便来到兰斯特莱克位于古代符文译厅的办公室。
房间不大,却堆满了卷轴、各种魔物皮手稿与成排的典籍,空气中弥漫着旧纸、墨水与魔物皮混合的独特气息,墙上挂着几幅复原的古代符文图谱。
刚落座,兰斯特莱克便一边烧水准备茶具,一边笑着问:“说起来,你这几年都在忙什么?都不来我们译厅露露脸?”
艾菲斯接过他递来的热茶,轻啜一口——那“月露银叶”入口清冽,精神为之一振。他放下茶杯,如实道:“这几年在忙着接任务攒卓越贡献积点,目标是兑换《四阶法环凝聚法》,你也知道的,兑换这个需要十点卓越贡献积点,我只能硬着头皮接些外出委托。”
“先是赤炎同盟讨伐任务,后来又去了魔物山脉……不过好在也终究是有回报,不仅凑齐了卓越积点,也成功晋升四阶。”
兰斯特莱克听得连连摇头:“你啊,真是拿命去换卓越点。”
艾菲斯问道:“那你呢?应该也快四阶了吧?”
兰斯特莱克轻轻叹了口气,目光落在手中那杯茶上,语气平静却透着一丝积年的滞重:“这些年,我替协会翻译了不少古籍与文献,卓越贡献点早就攒够了,《四阶法环凝聚法》也早已兑换,而魔力方面,也差不多达标了。”
“不过啊,”兰斯特莱克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我虽然兑换了《四阶法环凝聚法》……可里面的内容,却出乎我的意料,很多地方还需要系统性地学习。”
艾菲斯心道果然如此,和自己当时的情况如出一辙。
兰斯特莱克继续说道,语气里带着学者特有的执拗与无奈:“你也清楚,我这一生专注的都是古代文字与符文体系——本以为四阶法环的凝聚,不过是三阶的延伸,无非更复杂些罢了。
可真正翻开《四阶法环凝聚法》才发现,里面涉及的内容远不止法环的构筑,其涉及的魔法知识广度和深度都远超我的预期。要真正吃透这些理论,我估计……至少还得再花两三年时间。”
艾菲斯略一思索,问道:“以你在协会里的资历和人脉,找个熟悉的四阶法师指点一下,应该不难吧?”
兰斯特莱克点点头,“确实有几个相熟的四阶,表示愿意协助,但也希望我加入他们的派系。
可我啊,只想过清净日子,埋首古卷,解译那些被遗忘的语言。派系之争、资源争夺、立场站队……这些事,我既不擅长,也不想沾。”
艾菲斯皱眉:“不加入他们派系,他们就不会帮你了吗?”
兰斯特莱克笑了笑,继续道:“这倒不至于,凭我和他们的交情,这点事情他们还是愿意的,但他们背后都有各自的派系或直属上级,一举一动都得顾及所属阵营的立场与利益。
他们阵营顾虑的是等我晋升四阶后,突然某一天转而投向其他派系,那他们‘无私相助’,反倒成全了对手,我也不想让他们为难。”
艾菲斯眉头微蹙,眼中流露出一丝担忧。
兰斯特莱克一眼看穿了他的心思,连忙摆手笑道:“你不用替我发愁。其实我早有打算——这些年我通过帮助协会翻译典籍和各类魔法卷宗,积攒了很多积点,其中卓越贡献点也还剩下不少。”
他语气从容,带着学者特有的缜密:“等我把这本凝聚法大致理清后,我打算在协会内部发布任务,公开招募四阶法师来为我讲解四阶的进阶方法,协助我凝聚四阶法环。这样一来,对方是按任务流程行事,不涉及私人情面,也不牵扯派系立场。”
艾菲斯放下茶杯,神色认真:“我刚晋升四阶不久,整套流程、每个阶段的要点、甚至那些进阶的注意事项,我都记得清清楚楚。如果你不嫌弃,我可以提供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