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四人的战斗已经渐渐吃力:双瞳女的剑刃上沾满了粘液,挥动的速度越来越慢,一个木偶的手掌甚至抓在了她的剑脊上,差点将剑夺走;斗笠人的黑袍被划开了数道口子,露出里面的玄色劲装,左臂也被木偶划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染红了半边袖子;刀疤男没了武器,只能用拳头砸向木偶,指关节崩得生疼,腹部的伤口更是疼得他眼前发黑;墨无常一直护着姜叶,又要应对不断扑来的傀儡。
花轿里的嫁衣女依旧没有动静,红盖头轻轻晃动,像是在欣赏这场单方面的屠杀。她的声音再次传来,甜腻中带着戏谑:“就这点本事?别急…… 很快,你们都会成为我的‘新伙伴’,永远留在这里。”
“放你娘的屁!” 刀疤男忍不住回骂,一拳砸在一个木偶的脸上,木头碎片溅了他一脸,“老子就算死,也不会变成这鬼东西!”
双瞳女也喘着粗气,挥剑逼退身前的两个木偶,看向墨无常:“墨无常!你不是影中汇的楼主吗?就没点底牌?再这样耗下去,我们都得死!”
甬道尽头的风裹挟着木偶腐烂的木屑与战斗的腥气,皓伟一行人刚踏出甬道,便被眼前的景象震得齐齐驻足 —— 地下空间里,青石板平台上满是残碎的木偶肢体与纸人碎片,暗绿色的粘液顺着石板缝隙往下淌,墨无常、双瞳女等人正被密密麻麻的傀儡围在古楼墙根下,姜叶靠在墙上生死未卜,而陷坑里还在不断涌出新的木偶,木头关节 “嘎吱” 作响,听得人头皮发麻。
人群里少了周华的身影 —— 方才在石门入口,众人正准备踏入甬道时,一道虚弱的身影突然从阴影里冲出,死死攥住了周华的手腕。是宇笑,他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干裂,玄色衣袍上沾着不少血迹,连站都站不稳,只能靠在周华身上,气息微弱:“周公子…… 等一下…… 有件事…… 必须告诉你……” 周华见他模样危急,便拍了拍身旁周通的肩膀,将折扇塞进他手里:“你先跟着进去,护好自己,我处理完这里的事,随后就到。” 周通点点头,握紧短刀,跟着皓伟等人进了甬道,临走前还回头望了一眼,见周华正扶着宇笑在石门旁的石凳上坐下,才转身踏入黑暗。
此刻,平台上的众人望着这惊悚场景,反应各异:一玄瞪大了眼睛,手指着那些爬动的木偶,声音都在发颤:“这…… 这是什么鬼东西?木偶怎么会动?还会杀人?” 他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腰间的三皇子令牌硌得他生疼,却连掏出来的勇气都没有;迷心则缓缓拔出背后的暗金长剑,剑刃映着长明灯的光,泛着冷冽的光泽,他嘴角勾起一抹略带惊讶的笑:“活了这么久,还是头一次见会动的傀儡,真是长见识了。”
轩辕达世最先回过神来,他握紧手中的长枪,枪杆在石板上重重一磕,发出 “咚” 的闷响,枪尖瞬间亮起一层寒光:“管它是什么东西,先扫清障碍再说!羽叔的仇还没报,绝不能死在这里!” 话音未落,他便纵身跃起,长枪如蛟龙出海,“唰” 地横扫出去,枪风直接将扑向墨无常的三个木偶挑飞,木偶重重撞在坑壁上,摔得四分五裂。
皓伟仰头将酒壶里剩下的酒一饮而尽,随手将空壶掷向陷坑,酒壶砸中一个木偶的头颅,“哐当” 一声碎成瓷片。他反手拔出腰间的长剑,剑身在半空划过一道银弧,“嗡” 的一声剑鸣响彻空间,紧接着,他双臂发力,长剑冲天而起,再猛地劈下,一道凌厉的剑气瞬间将挡路的木偶劈成两半,肢体飞溅间,他已大步流星地向墨无常身边靠去,一边挥剑斩开靠近的傀儡,一边喊道:“撑住!我们来了!
“来得正好!” 墨无常见援军赶到,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他反手将一个木偶推给皓伟,转身继续护在姜叶身前,“这些傀儡杀不死,只能暂时击退,先把姜叶护到安全的地方!”
周通也握紧了短刀,跟在轩辕达世身后,虽然心里发怵,却还是咬牙冲向傀儡:“华哥说了,要护好各位,这些东西…… 我砍给你们看!” 他虽然武艺不如其他人,却也灵活,专挑木偶的关节处砍,几下便斩断了一个木偶的胳膊。
一玄深吸一口气,也拔出了腰间的佩刀,嘴里还在嘟囔:“三皇子殿下要是知道我在跟木偶打架,怕是要把我调去守皇陵了……” 嘴上抱怨,手上的动作却不含糊,刀光一闪,便将一个扑向他的纸人劈成了两半。
红月的目光却始终锁在正前方的花轿上 —— 轿帘半掩,里面隐约能看到红色的身影,她想起姜叶的失踪,想起腰间的姜府令牌,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所有的谜团,都藏在那顶花轿里。她挽了个漂亮的剑花,剑刃挑飞一个拦路的木偶,声音清冷:“我去闯花轿!” 说完,便踩着石板上的粘液,径直向花轿冲去,剑刃不断劈开涌来的傀儡,留下一路残碎的木偶肢体。
就在这时,影子和叶心也从甬道里走了出来,他们刚踏入地下空间,便看到了混战的场景。路过石门时,两人瞥见了坐在石凳上的周华与宇笑 —— 宇笑正趴在周华耳边说着什么,脸色越发苍白,周华则眉头紧锁,时不时点头。叶心脚步顿了顿,对着周华轻声道:“周公子,这里危险,你注意安全,我们先进去看看情况,若有需要,随时呼应。” 影子没有说话,只是对着周华微微颔首,便跟着叶心冲进了战场,影子的短刀缭乱冲向姜叶,叶心的流云剑则如流水般,将靠近的纸人一一斩断。
一时间,地下空间里的战斗变得更加激烈 —— 皓伟与墨无常联手护住姜叶,轩辕达世与周通在前方开路,迷心与一玄左右夹击,红月直扑花轿,影子与叶心则从侧面牵制傀儡。毕竟在场的大多数都是高手。陷坑里的木偶还在不断涌出,却再也无法像之前那样压制众人,长明灯的光在刀光剑影中剧烈晃动,映得每个人的脸上都满是凝重,而花轿里的嫁衣女,依旧没有动静,红盖头轻轻晃动,像是在等待着什么,又像是在冷眼旁观这场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