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海被邀请到刘光辉家作客，扒着他母亲煮的腊肉面。
此时院门外有锄头拖地的声响传了进来。
“光辉妈，你家来客了？”
晒谷场的王大爷扛着农具路过，看向院中的SUV。
“这城里小伙子来干啥？”
刘光辉迎出去欢笑道：
“那是我城里打工的同事，见我手伤不方便特意送我和爹妈回来。”
“对了他现在开除虫消杀公司，想来帮咱村做梯田消杀的。”
看着刘光辉受伤的右手裹着石膏，在胸前护得严实，王大爷疑问道：
“辉子你这是咋回事呢？看着受伤不轻哦。”
刘光辉叹气道：“在工厂作业时不小心被机床压的。”
“现在手伤了，工作也丢了，只能说倒霉透了。”
这时楚海走上前自我介绍道：“我叫楚海。”
“我公司刚成立不久，需要更多消杀案例。”
“希望能得到各位的支持，我绝对开优惠价给大家。”
说完刚要递烟，就被王大爷摆手拦住，不屑道：
“消杀？咱这稻子上的虫子可不是城里蟑螂。”
“去年喷了三回药，稻穗照样空壳！”
“我们不图便宜，要是花了钱不管用，再优惠也不要。”
话音未落，穿蓝布衫的李婶抱着菜篮凑过来，冷笑一声：
“年轻人别来晃悠，我们的血汗钱经不起造。”
楚海没辩解，目光扫过远处层层叠叠的梯田：
“这位大婶，您家稻子是不是抽穗期总掉粒？”
“叶鞘上还长褐色斑点？”
李婶一愣，疑问道：“你咋知道？”
“那是稻黑蝽，白天躲在稻秆缝里，晚上出来吸稻穗汁液，普通农药打不透。”
楚海掏出订单本，解说道：“每亩八十元。”
“连片十亩以上送复查，治不好分文不取。”
人群里突然响起一声：“我家先试！”
是村西头的赵老栓，他家三亩梯田去年几乎绝收。
楚海刚要落笔，刘光辉拽了拽他胳膊劝说道：
“小楚别着急，先去地里看看情况再说。”
两人踩着田埂往村西走，刘光辉忽然盯着远处背着书包跑的孩童出神。
“那丫头跟我妹当年一模一样，每天要跑三里山路上学。”
楚海脚步一顿，刘光辉苦笑着继续说道：
“我妹在省城读医科大学，明年毕业。”
“爹娘种地，我在电子厂加班，全家都供着她。”
“她是个读书的料，医生体面，以后不用像我们这样受气。”
楚海喉结滚动，想起自己读大学时……
娘卖了家里唯一的老母鸡凑学费；
爹在砖窑厂扛了三个月水泥，冬天还光脚踩泥修水渠；
楚天搬砖寄回来的一部分钱也用来供自己学费；
那份全家供学的重量，他太懂了。
“我爸当年为了我的学费，冻得脚都肿了。”
楚海轻声说道，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
到了赵老栓的梯田，眼前的景象让人心沉。
稻穗干瘪如枯草，风一吹就摆动掉粒。
楚海蹲下身，用手指向稻秆基部说道：
“大爷，您扒开看看。”
赵老栓伸手一扯，密密麻麻的黑虫立刻四散爬开，吓得他后退半步。
“这是稻黑蝽，还有二化螟蛀秆，得双管齐下。”
“三天后我带团队来，保准让您看见虫尸。”
回城当晚，楚海就从系统商城兑换了四套智能诱捕器和生物农药。
添晴看着出库单皱眉道：
“楚总，这设备成本很高啊。”
“贵有贵的道理。”
楚海没多解释，只叮嘱次日一早出发。
隔天清晨，租的货车载着设备和团队抵达村口。
由楚天开车，刘东海扛着喷雾器嘟囔道：
“消杀不就是喷药嘛，搞这么多花样。”
张慧娟悄悄拉他劝说道：
“别乱说话，老板有分寸。”
晒谷场上，赵老栓早已带着农户等候。
王大爷叉着腰站在最前面叫嚷道：
“要是没效果，我们可不让走。”
楚海没应声，直接分工道：“我哥跟我布诱捕器。”
“刘东海带着其他人按比例配药，记得加五十毫升苦参碱。”
“添晴登记虫情，张姐负责安全防护。”
刘东海往喷雾器里倒药时还撇嘴道：
“这药跟农资店的也没差啊。”
可等楚海指着一株稻秆让他看时，他脸瞬间红了。
叶背上还爬着一只稻黑蝽，正是他喷药时漏下的。
楚海握着诱捕器往梯田走，每隔十米放一台。
机器外壳印着“害虫诱捕器”，实则是改良过的智慧杀虫设备。
“这玩意儿有用吗？”
王大爷凑过来，楚海按下开关后说道：
“晚上您就知道了。”
天黑后，诱捕器亮起紫光。
楚海坐在田埂上抽烟，耳旁满是虫翅振翅的嗡嗡声。
刘光辉走过来问道：“这样就行？”
楚海直接回他一句：“等着瞧。”
话音刚落，诱捕器就传来噼里啪啦的电击声。
半夜，赵老栓打着手电去看，突然惊呼道：“我嘀娘！”
农户们全被吵醒，围到诱捕器旁。
灯罩里堆满了虫尸，稻黑蝽、二化螟层层叠叠，足有半掌厚。
“这比农药管用！”
王大爷摸着诱捕器，语气彻底软了。
刘东海蹲在地上数虫尸，嘴里直念叨：
“邪门了，我明明喷过药，怎么还有这么多？”
楚海适时解释道：“稻黑蝽白天藏秆里。”
“喷药得选傍晚，还得重点打基部。”
三天后复查，赵老栓的梯田里稻穗饱满，捏开一粒全是白米。
李婶拉着楚海的手不放激动道：
“小伙子，给我家也做了吧，多贵都行！”
添晴的订单本瞬间记满了名字。
更重要的是，光这一单就让楚海收入70万猎人点数。
刘光辉站在田埂上，望着满田沉甸甸的稻穗，忽然对楚海说道：
“小楚，当初你确实该早点离开黄氏电子厂那个鬼地方。”
“在那里除了浪费你的青春与才华外，毫无益处。”
“我手好了就来你这儿上班，管吃管住就行。”
楚海笑着点头，突然他产生了另外一个想法，问道：
“辉哥，如果你有机会回到电子厂，你会回去吗？”
刘光辉不解道：“回去那个肮脏的地方干什么？”
楚海摇头道：“要是那个地方变干净了呢？”
“那里之所以差是因为有一群恶人当道。”
“但里面的许多员工是无辜的，他们只想努力工作，正常赚钱。”
“如果把那些恶人全部从电子厂清除出去，你还会回去吗？”
刘光辉问道：“为什么小楚你会有这种想法？”
楚海笑道：“只是觉得原来班长的位置就是属于你的。”
“你失去的东西就应该夺回来。”
刘光辉看向远方，苦笑道：
“这种东西想想就好。”
“毕竟那地方叫‘黄氏电子科技有限公司’。”
“老板是黄总，他爱用谁就用谁。”
“哪有什么应不应该的。”
“除非你把他的老板位给坐了哈哈。”
楚海的脸色突然从微笑转为严肃。
自己正有此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