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在病房门外不远处,他透过门上玻璃朝里望。
病床上的洛绾昭陷在白色被褥里,手臂上扎着输液针,周围立着好几台闪着绿灯的大型仪器,衬得她脸色惨白如纸,连嘴唇都没有半分血色。
她睁着眼,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整个人虚弱得像随时会碎掉。
martin浑身的气息瞬间降至冰点,面具下没有任何表情,冷峻的轮廓仿佛覆了层薄冰。
西装袖口下的手早已死死攥成拳头,指节泛白,周身的阴郁几乎要将整个走廊笼罩。
他在原地僵了不过几秒,压抑的情绪再也绷不住,抬脚就要撞开门冲进去。
青木见状,连忙扑上去死死拽住他的胳膊,拼尽全力阻挡:
“老板!您不能进去!冷静!”
“让开。”
martin的声音低沉得没有一丝波澜,可那平静下翻涌的怒火,像暴风雨来临前的死寂,压得人喘不过气。
“您冷静点!您现在没有任何身份进去探望,冷静!老板,我们从长计议,您冷静!”
青木死死拽着他的衣角,额头渗出冷汗。
两人在走廊里拉扯,很快引来了周围病人和护士的围观,指指点点的目光让青木更急了。
他心一横,猛地发力将martin往旁边的楼梯间拽。
“嘭”的一声关上厚重的防火门,隔绝了外面的视线和议论声。
“老板!您!您已经多次越过界线了…”
青木扶着门框大口喘气,还想再劝
“她是我妹妹!”
martin的声音突然在狭小的楼梯间炸开,带着压抑到极致的沙哑和痛楚。
青木浑身一震,剩下的话瞬间卡在喉咙里,看着男人背对着自己、肩膀微微颤抖的背影,竟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
青木死死抵着防火门,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沉默片刻,声音沉得像压了铅:
“她是洛枫聿的妹妹,可您现在,是N&b集团的总裁martin。”
这句话像一盆冷水,瞬间浇在martin头上,他浑身一僵,原本紧绷的身体竟缓缓松弛下来,愣愣地站在原地,眼神里满是复杂。
青木见状,按在门上的手慢慢收回,语气也软了几分:
“如果您执意要进去,大可以摘了面具、以洛枫聿的身份见她,我绝不会再拦。可您一直不肯……不就是怕洛小姐还没原谅您吗?”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
“我们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现在贸然冲进去,只会离暴露身份更进一步…”
martin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攥紧,又慢慢松开。
他深吸一口气,从西装内袋里摸出一支烟,衔在唇边,指尖的火机“咔嗒”一声亮起,橘色的火苗映着他冰冷的面具。
烟丝燃着,一缕浓白的烟雾从他唇间溢出,缓缓笼罩住他的轮廓,添了几分说不出的落寞与幽静。
片刻后,他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去查……她到底怎么了”
听到martin的话,青木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暗自松了口气——方才martin那副失控的模样,真要硬闯,就算来几个他也拦不住。
还好劝住了,不然真见了洛绾昭,后续的麻烦根本没法收场。
他没再多说,轻轻拉开防火门,脚步轻快地去查消息,只留martin独自在楼梯间里。
烟蒂落地,火星熄灭。martin指尖捻着空烟盒,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情绪,才缓缓拉开门走出去。
他没敢靠近,只在离走廊尽头病房还有段距离的地方停下,刚好能透过玻璃看清里面,又能确保自己不被发现。
他就这么静静站着,一站就是很久。面具下的眼眶早已泛红,他从未见过洛绾昭这般虚弱的模样——往日里鲜活灵动的小姑娘,此刻安静地躺在病床上,连呼吸都似轻得要飘走。
martin喉结滚动,满心酸涩。他承认,自己从来不是个合格的哥哥。
五年前兄妹决裂,他便硬撑着脾气,再也不过问她的消息。可时间终究会磨平棱角,冲淡怨气。
自从在屏幕上再见到洛绾昭,记忆里那个总追在他身后要糖吃的小丫头,早已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姑娘。
他才猛然发觉,自己竟错过了这么多她的成长。首次见到她的那一刻,过去的怨怼瞬间烟消云散,只剩下积压了多年、沉甸甸的思念,堵得他胸口发闷。
martin正出神望着病房里的身影,两个护士说说笑笑从他身边走过。
他本无意理会,可接下来的一句话钻进耳朵,让他瞬间顿住。
“七病房的洛旭尧,今天化验结果出来了吗?”
“刚送过来,还没来得及看……”
话音未落,martin已经上前一步,一把抓住为首护士的手腕。
那护士被突如其来的力道吓了一跳,抬头撞见他戴着面具的俊朗轮廓,竟忘了挣扎,只呆呆地望着他。
“你刚才说的是谁?”
martin的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另一个护士连忙上前,语气带着警惕:
“这位家属!这里是医院,请你自重,不要骚扰医护人员!”
被抓住的护士这才回过神,用力挣开手,脸上带着职业性的疏离:
“抱歉,患者信息属于隐私,我们不能透露。”
martin却没松手,反而微微勾起唇角,眼神带着几分刻意的迷离,俯身凑到她耳边,声音放得又轻又慢:
“我们……单独谈谈?”
温热的气息扫过耳畔,护士瞬间红了脸,连忙对同伴摆手:
“你先去忙吧,我跟这位先生说两句,马上就来。”
另一个护士虽有犹豫,却还是转身离开了。
martin引着护士走进方才的楼梯间,“嘭”的一声关上防火门。
门刚落锁,他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彻骨的寒意。
他猛地转身,一手掐住护士的脖颈,长腿一跨,死死抵住防火门,将人死死困在自己与门板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