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后面的话,云舒奈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她只觉得脑子里乱糟糟的,手指无意识地按了挂断键,抓起外套就冲出门,满脑子都是“不是洛绾昭”“是阮念”这几个字,一路跑过来,连呼吸都带着急。
云瑾辰看着妹妹这副惊得快要跳起来的模样。
脸上却没什么波澜,眼神平静得像是早就猜到——她听到消息,一定会是这个反应。
云舒奈见云瑾辰半天不说话,心里的火气更盛,抬手就一拳捶在他胸膛上,力道不大,却满是急切:
“你要结婚了,那绾昭姐姐怎么办!”
“我这辈子,可只认她一个人当嫂子!”
她说着,声音里的急切慢慢沉成失落,眼眶也悄悄红了,泪水在眼底打转。
目光却一直落在远处和martin相谈甚欢的洛绾昭身上——那身影看着平静,可她知道,姐姐心里一定不好受。
“以后,阮念就是云家二少太太。你少惹她。”
云瑾辰的声音没什么起伏,像在说一件和自己无关的小事。
云瑾辰连眼神都没动一下,仿佛方才云舒奈的话,他一句也没听进心里。
“二哥……她还没进门,你就开始维护她了?”
云舒奈的眼泪终于没忍住,顺着脸颊往下掉,她红着眼眶看着云瑾辰,语气里满是不解和委屈——明明,他最在意的人是洛绾昭啊。
“还有,以后见了阮念,注意你的称呼和措辞。”
云瑾辰像是没看见她的眼泪,脸色依旧冷着,语气里多了几分不容置喙的严肃,像是在下达命令。
“想让我叫她嫂子?做梦!”
云舒奈抹了把眼泪,下意识地反驳,声音里带着倔强。
她又朝洛绾昭的方向看了一眼,终究还是不忍心,咬了咬唇,小声劝道:
“二哥……你明明……”
“够了!云舒奈!”
话还没说完,就被云瑾辰陡然拔高的声音打断。
他的眉头紧紧蹙起,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显然是真的动了怒:
“我不希望再从你嘴里听到这些话!”
“好!反正也不是我的婚姻!你爱怎样怎样!”
云舒奈抹着眼泪,声音里满是赌气的委屈,说完便转身快步离开,肩膀还在微微发颤,连背影都透着一股不服输的倔强。
原地只留下云瑾辰,他望着妹妹消失在人群里的方向,指尖无意识地蜷了蜷,眼神里那层刻意维持的平静终于裂开一道缝,闪过一丝复杂的怔忡——
方才妹妹的眼泪,像根细针,轻轻扎在了他心上。
他站了片刻,才缓过神来,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情绪,转身走向不远处正在和工作人员交代事项的陈导。
“我不希望再听到剧组发生意外的事情,原来不得力的人该走人走人。”
他的声音又恢复了往日的沉稳,语气里带着不容疏忽的认真,叮嘱了几个容易出问题的细节,直到陈导连连点头应下,才转身离开。
阳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他走得不快,路过洛绾昭方才待过的那片区域时,脚步下意识顿了顿。
目光扫过空无一人的椅背,又很快移开,继续朝着出口的方向走去,背影在喧闹的片场里,竟透着几分莫名的孤清。
收工的铃声在片场响起时,洛绾昭才松了口气,抬手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肩颈。
白天和martin约好的事还记在心里,她没多耽搁,卸完妆、换下厚重的汉服,套上一件宽松的黑色卫衣,又把帽子和口罩仔细戴好,才朝着两人约好的地下酒吧走去。
推开包间门时,暖黄的灯光刚好落在martin身上——
他果然早就到了,指尖握着一杯没动过的威士忌,见她进来,紧绷的眉梢瞬间松了松:
“还以为你临时要改主意。”
洛绾昭反手关上门,摘下口罩和帽子,一头柔顺的长发垂落肩头,露出那张在灯光下更显精致的脸。
她没多说什么,径直走到吧台前,拿起martin早已为她倒好的鸡尾酒,抬手举到他面前。
语气里带着点故作轻松的爽快:
“来!我来迟了,我先自罚三杯”
话落,她仰头便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带着一丝微辣的灼烧感,却让她紧绷了一天的神经,终于有了片刻的松弛。
放下酒杯时,她才对着martin扯出一抹浅笑,眼底却还藏着未散的轻愁。
第一杯酒的余温还没散,洛绾昭已经伸手端起了第二杯,琥珀色的液体晃了晃,又被她仰头灌进了喉咙里。
martin坐在对面,看着她一杯接一杯地倒酒、喝酒,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杯壁——
他太清楚了,这不是借酒助兴,是心里堵得太慌,想靠酒精压一压。
“别喝了。”
终于,在洛绾昭伸手去拿第二瓶酒时,martin起身走过去,轻轻按住了她的手腕,语气里满是担忧:
“再喝下去,胃该受不了了。”
洛绾昭却摇了摇手,手腕轻轻一挣就挣脱了他的阻拦,指尖已经碰到了酒瓶的瓶盖,声音带着点刚喝了酒的含糊:
“没事……就几杯,不碍事。”说着,又要往杯子里倒。
martin看着她这副不愿停下的模样,知道劝是劝不住了。
他叹了口气,索性收回手,重新坐回她对面,目光落在她泛红的眼角,轻声开口,直接戳破了她的心事:
“他订婚,你心里不好受……”
这话像一根细针,轻轻刺破了洛绾昭刻意维持的平静。
她倒酒的动作顿了顿,握着酒瓶的手指紧了紧,酒液在杯口晃出一圈涟漪,却没再往嘴里送。
包间里的音乐还在低低流淌,可空气却像是突然静了下来。
洛绾昭忽然“嗤”地笑出声,那笑声在安静的包间里显得有些突兀,带着股刻意放大的开怀,她甚至抬手抹了下眼角,像是真的乐不可支:
“他订婚,我开心还来不及呢!”
话刚落音,她根本不给martin接话的机会,抓起桌上的酒杯又是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