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情深似海，两女相伴共此生
夜色渐深，白日的喧闹终于散去。林玄站在庭院门口，没有立刻进去。阿碧从后面轻轻走了过来，手里端着一盏茶。她把茶放在石桌上，抬头看了他一眼。
任盈盈也走到桌边，坐下时衣袖带起一阵微风。她没说话，只是伸手将茶杯往林玄的方向推了推。
林玄坐了下来。三人围坐在石桌旁，月光落在桌面，照出淡淡的影子。远处还有些人声，但这里很安静。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这双手做过很多事，握过剑，签过令，也曾在静止的时间里改变过许多人的命运。可现在，它只是静静地放在桌上，等着另一只手覆上来。
阿碧先动了。她慢慢伸出手，掌心朝上，放在石桌中央。任盈盈看了一眼，也把手放了上去。两只手叠在一起，像一种无声的承诺。
林玄看着她们，然后将自己的手盖了下去。三只手紧紧贴在一起，温度彼此传递。
“今天来了很多人。”他说，“他们信的是规矩，不是我。”
阿碧点头，“可没有你，就不会有这个规矩。”
任盈盈接道：“你也知道，江湖里从来不缺聪明人。但他们等了一个能立规矩的人，等了很久。”
林玄沉默了一会儿。他知道她们说得对。但他更清楚，一个人立下规矩容易，守住却很难。尤其是当人心开始动摇的时候。
“你们不怕我有一天会变吗？”他问。
阿碧笑了下，“你要变了，就不会在金盆洗手会上救下那么多人；也不会在衡山城外拦住嵩山派的刀；更不会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孩子，闯进藏书阁去翻旧档。”
任盈盈看着他，“你要是那种人，我早就走了。我不缺权势，也不怕孤独。我能留到现在，是因为我看清了你心里想的是什么。”
林玄望着她。她的眼神很亮，像是能照进人心里。他忽然觉得胸口有些发紧，不是因为压力，而是因为某种久违的情绪正在涌上来。
他张了口，声音比刚才低了些，“我会护着你们。不管以后有多少风浪，我都不会让你们被人威胁，也不会让你们为我担惊受怕。”
阿碧的手微微颤了一下。她没抽开，反而握得更紧了些。
“这一生太短。”她说，“如果有来世……”
“不必来世。”林玄打断她，“此生就够了。我说的话，算数。”
任盈盈的眼角有些湿润。她没有擦，也没有低头。她就那样直直地看着他，嘴角一点点扬起来。
“那我就把心放在这儿了。”她说，“以后你不准反悔。”
林玄点头。他抬起左手，轻轻碰了碰她的脸颊。动作很轻，像是怕惊扰了这一刻。
风轻轻吹过，树叶发出细微的响声。月亮已经升到了中天，把整个院子照得清晰可见。梅树的影子斜斜地打在地上，像一道天然的屏障。
林玄闭上眼。
时间凝滞。
世界瞬间安静下来。风停了，叶不动了，连月光都像是被冻在半空。他睁开眼，还能看见阿碧低垂的眼睫，还能感受到任盈盈掌心的温度。
他转过头，仔细看着她们的脸。阿碧的呼吸很轻，唇角还带着一丝笑意；任盈盈的眉头稍稍舒展，像是终于放下了一直绷着的防线。
五秒不长，但他想记住每一个细节。这不是为了杀戮，也不是为了布局。这是他第一次，纯粹为了记住一个人的样子而使用能力。
时间恢复流动。
风又吹了起来，带来一丝凉意。阿碧眨了眨眼，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但她没有问。
“刚才那一瞬，”她低声说，“好像时间都停了。”
林玄没回答。他只是握紧了她们的手。
任盈盈靠了过来，肩膀轻轻抵住他的手臂。“你知道吗？我以前总觉得自己不能信谁。在黑木崖长大，见多了背叛和谎言。可你现在让我觉得，原来也可以什么都不怕。”
阿碧也靠了过来，头轻轻倚在他另一边肩上。“我也一样。从海外回来，本以为只是找个安身之处。可没想到，会遇到你们。”
林玄没有动。他任由她们靠着，感受着两具身体传来的温热。他想起自己刚穿越过来时的样子，那时他还以为这一世也只是重复前世的孤寂。
但现在不一样了。
他有了想守护的人，也有人愿意守着他。
“以后的事，还有很多。”他说，“霸业城不会一直太平。朝堂那边也不会就此罢休。陈九还没动，说明后面还有人。”
任盈盈抬起了头，“那就让他们来。你现在不是一个人，我们都在。”
阿碧也抬起头，“你要做什么，我们都跟着。不是因为你强，是因为我们信你。”
林玄看着她们，很久没有说话。然后他伸手，一手揽住一个，把她们轻轻抱进了怀里。
三人就这样坐着，谁都没有再开口。夜越来越深，院子里只剩下呼吸声和偶尔的虫鸣。
不知过了多久，林玄松开手，站起身。他走到院角，拿起挂在竹架上的外袍，披在阿碧肩上。又解下自己的墨色大氅，搭在任盈盈身上。
两人抬头看他。
“早点休息。”他说，“明天还有事要办。”
阿碧握住他的手腕，“你也去睡吧。别总是守到最后。”
任盈盈站起来，整理了下衣袖，“我陪你走一段。”
林玄点头。他伸出手，任盈盈把手放了进去。阿碧站在原地，笑着看他们。
“我去把茶具收了。”她说。
林玄回头，“不用你做这些。”
“我想做。”她说，“这是我愿意做的事。”
他没再说什么。他和任盈盈一起走出院子，沿着回廊慢慢往前走。灯笼挂在檐下，照亮脚下的路。
“你觉得阿碧怎么样？”任盈盈忽然问。
林玄看了她一眼，“很好。”
“我是说，她和我，你真的都能护住吗？”
他停下脚步，转身面对她。
“我不是选谁，也不是在平衡什么。”他说，“你们都不是棋子，也不是用来拉拢势力的工具。我是真心想让你们过得安稳。”
任盈盈盯着他看了很久，然后笑了。
“我相信你。”她说。
他们继续往前走。快到岔路口时，林玄停下。
“你回去吧。”他说，“我还有点事要查。”
任盈盈没动，“又是关于陈九？”
“嗯。”他说，“他今天送出去的第三份假档，内容有点不对劲。”
“哪里不对？”
“他说我在培养死士，准备血洗五岳残部。”林玄皱眉，“这种话太狠，不像只是为了引敌人现身。倒像是……有人急着要把我推向绝路。”
任盈盈眼神一冷，“你是说，背后不止庚一个？”
林玄没回答。他抬头看了眼天上的月亮，然后转身走进黑暗的走廊。
任盈盈站在原地，没有追上去。
她知道他在想什么。
她也知道，有些事，必须让他自己去查清楚。
风又吹了起来，卷起地上的落叶。一片叶子飘到她脚边，停住了。
她低头看着那片叶子，很久没有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