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邑粮草被焚的噩耗,如同瘟疫般在袁术十四万大军中迅速蔓延。恐慌取代了战意,饥饿的阴影笼罩在每一个士卒心头。原本看似坚固的济阴防线,瞬间变得摇摇欲坠。
刘辩于陈留中军大帐接到庞德、关羽飞马传回的捷报,眼中锐光一闪,知道决战的时刻已然到来。他不再犹豫,立刻下达了总攻的命令!
“传朕军令!中军主力,直取济阴郡治定陶!”
“曹操所部,务必死死钉在句阳,阻击纪灵,绝不容其回援定陶半步!”
“庞德、关羽,继续发挥骑兵机动优势,游走袭扰,凡有向定陶输送粮秣之队伍,尽数截杀焚毁!”
“三军齐发,围点打援!朕要那袁公路,困死在这定陶孤城!”
煌煌王令,如同战鼓擂响。帝国的战争机器,以前所未有的效率运转起来。
曹操得令,立刻加强对句阳的压迫。他不再寻求与纪灵决战,而是利用虎豹骑的机动性,不断骚扰、切割句阳与外界的联系,营寨立得如同铁桶一般,让纪灵的两万五千兵马寸步难行,只能眼睁睁看着定陶方向烽烟渐起,心急如焚却无可奈何。
庞德与关羽则化身战场幽灵,九千骑兵分成数股,如同梳篦般扫荡着济阴郡通往定陶的各条要道。零星运送的粮队被轻易击溃、焚毁,定陶城内的存粮,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耗。
而刘辩,亲率六万八千禁卫军主力,如同一股不可阻挡的钢铁洪流,浩浩荡荡,直扑定陶城下!旌旗蔽日,刀枪如林,煌煌天威,震慑四野。
定陶城内,袁术早已乱了方寸。粮草被焚的消息让他暴跳如雷又惊恐万状,如今皇帝亲率大军兵临城下,更是让他如坐针毡。他试图组织防御,但军心浮动的士卒,看着城外那阵容鼎盛、杀气冲天的朝廷王师,未战先怯三分。
“守!给我守住!援军很快就到!纪灵、桥蕤一定会回援的!”袁术在府邸中如同困兽般咆哮,但底气已然不足。
然而,刘辩并没有给他太多喘息的时间,也没有采用传统惨烈的蚁附攻城。他要的,是碾压,是摧毁,是彻底打垮叛军的抵抗意志!
在定陶城南门外三里,汉军大营之前,数十架体型庞大、结构精良的战争机械被缓缓推上前线。它们与这个时代常见的简陋投石车截然不同,通体由坚韧的硬木和关键部位的铁件构成,线条充满了力量感。这正是由刘辩提供核心思路、工部大匠马钧等人呕心沥血改进而成的——“战争之锤”级投石机!其旁,还有数十架如同巨兽蛰伏般的弩炮,弩臂粗如儿臂,绞盘结构复杂,正是可精准狙杀的“雷霆弩炮”!
“目标,定陶南城墙!‘战争之锤’覆盖轰击!‘雷霆弩炮’定点清除城头守军及设施!给朕轰!”刘辩立于望楼之上,冷然下令。
命令下达,训练有素的汉军工程兵迅速操作起来。配重箱缓缓升起,巨大的抛竿被拉至极限,兵士们将重达六十斤的浑圆石弹放入皮兜。
“放!”
指挥官令旗挥下!
“嗡——!轰!!!”
令人牙酸的绞盘释放声与巨石破空的恐怖呼啸瞬间撕裂了空气!数十枚巨大的石弹,划破长空,带着毁灭性的动能,如同陨石天降,狠狠砸向定陶南城墙!
“砰!砰!轰隆——!”
石弹砸在包砖的城墙上,顿时砖石飞溅,烟尘弥漫!厚重的城墙在如此狂暴的轰击下剧烈震颤,墙体表面出现大片大片的剥落和凹坑!更有石弹越过城墙,砸入城内,引发一片混乱与惨叫!
与此同时,“雷霆弩炮”也发出了死亡的尖啸!特制的巨型弩箭,如同床弩的放大版,箭簇沉重,带着凄厉的破空声,精准地射向城头!它们的目标是城垛、箭楼、以及任何敢于露头的守军!
“隐蔽!快隐蔽!”
城头的袁术守军何曾见过如此恐怖的远程打击?石弹轰击的震动让人站立不稳,四处飞溅的碎石如同弹片,而那精准射来的巨型弩箭,更是能轻易洞穿盾牌,将后面的士兵串成血葫芦!城头之上,瞬间变成了死亡地带,守军根本不敢露头,只能蜷缩在女墙之后,听着耳边不断传来的轰鸣与惨叫,瑟瑟发抖。
第一天的轰击,从清晨持续到日落。定陶南城墙已是满目疮痍,一段墙体在承受了数十枚石弹的集中轰击后,终于支撑不住,伴随着一声巨响,轰然坍塌了一段近百米宽的缺口!砖石泥土堆积成斜坡,仿佛在为汉军敞开一道通往城内的门户!
袁术闻讯,惊骇欲绝,连夜驱使民夫和士卒冒着弩炮的冷箭抢修,但效果甚微。
第二日,轰击继续。汉军甚至调整了射击诸元,将部分石弹换成了内填火油、硫磺的“燃烧弹”。石弹砸落,火油四溅,随后火箭引燃,城头多处燃起大火,进一步加剧了守军的恐慌和伤亡。连续两天的饱和轰击,守城士兵死伤已超过数千人,士气彻底跌落谷底。定陶城,已然摇摇欲坠。
就在刘辩准备下令步兵从缺口处发动总攻之时,探马来报:驻守乘氏,护卫定陶北翼的桥蕤,终于按捺不住,率领两万兵马,前来救援定陶!
刘辩闻报,不惊反喜:“终于来了!朕等的就是他!”他立刻改变部署,“传令!孙坚听令!”
“末将在!”江东猛虎孙坚慨然出列。
“命你为先锋,率你本部及配属禁卫,合计两万精锐,即刻前往定陶以北二十里处官道设伏!务必全歼桥蕤所部,不得使其靠近定陶!”
“末将领命!”孙坚眼中战意熊熊,他投效朝廷以来,尚未有独当一面之大功,此战正是证明自己的绝佳机会!
孙坚立刻点齐兵马,以程普、黄盖、韩当、祖茂四员骁将为臂助,两万精锐悄然离开大营,迅速北上,于一处利于埋伏的丘陵谷地张开了一张死亡之网。
桥蕤心急救主,兼之认为汉军主力正全力攻城,无暇他顾,行军颇为急切,戒备也显松懈。他麾下两万人,多为步兵,骑兵稀少,队伍拉得颇长。
当桥蕤军大部分进入伏击圈时,孙坚立于高坡,猛地挥下手中古锭刀:“击鼓!进军!”
“咚!咚!咚!”
战鼓雷动!杀声四起!
孙坚一马当先,如同下山的猛虎,直扑桥蕤中军!程普、黄盖分率左右两翼,韩当、祖茂则率精兵截断敌军退路!
“不好!中埋伏了!”桥蕤大惊失色,仓促间试图组织抵抗。但他麾下步兵,面对养精蓄锐、以逸待劳的汉军精锐,无论是装备、训练还是士气,都远远不如。
孙坚勇不可当,古锭刀挥舞如风,所向披靡,直取桥蕤!桥蕤武艺本就不及孙坚,此刻又心慌意乱,勉强抵挡数合,便被孙坚一刀劈中肩胛,惨叫一声,翻身落马!孙坚毫不留情,补上一刀,结果了其性命!
主将瞬间阵亡,本就士气不高的桥蕤军顿时大乱!两万汉军伏兵趁势掩杀,如同砍瓜切菜!两个冲锋回合下来,桥蕤军已然被杀得七零八落,全军崩溃!
眼见主将战死,敌军凶悍,大量的桥蕤军士卒丧失了抵抗意志,纷纷丢下武器,跪地请降。最终,此战阵斩桥蕤及麾下数千人,俘虏近万,余者皆溃散入周边山林,逃得性命者十不存一。
孙坚干净利落地解决了桥蕤援军,派人飞马向刘辩报捷。
定陶城内,袁术刚刚听到桥蕤出兵的消息,还未来得及高兴,便接到了桥蕤全军覆没、本人阵亡的噩耗。这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的断裂,彻底击垮了袁术和他麾下守军的心理防线。
城外,是煌煌天威、装备精良的皇帝亲军;城内,是粮草将尽、军心涣散、外援已绝的孤城穷寇。
定陶,已成绝地。袁术的末日,进入了倒计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