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同样年轻,但气质截然不同的姑娘拨开人群走了进来。她神色平静,眼神却像淬了冰,直直射向那撒泼的老婆子和抱着温玲玲腿的妇女。
苏枝意走到近前,根本不给对方反应的时间,目光如电,先锁定那死死抱着温玲玲腿的干瘦妇女。
“我数三声,放手。”苏枝意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冰冷的煞气,“一!”
那妇女被她眼神中的寒意刺得一哆嗦,但仗着人多,还想犟嘴:“你谁啊你……”
“二!”苏枝意根本不听,倒数继续,同时右手微抬,手指看似随意地拂过那妇女抱着温玲玲的手臂肘关节某处。
那妇女只觉得手臂一阵难以形容的酸麻剧痛,像是突然脱力,又像是被电了一下,“哎哟”一声惨叫,抱着温玲玲的手不由自主地就松开了,整个人踉跄着向后倒退了两步,惊骇地看着自己瞬间使不上劲的手臂。
苏枝意看都没看她,仿佛只是掸开了一只苍蝇。她将惊魂未定的温玲玲轻轻拉到自己身后护住。
坐在地上的老婆子见同伙吃亏,哭嚎得更响了:“打人啦!小偷同伙打人啦!没天理啊!”
她一边嚎,一边试图去抓苏枝意的裤脚,想把她也拖下水。
苏枝意眼神一厉,在那老婆子脏手伸过来的瞬间,脚下看似不经意地一错步,鞋尖精准地在那老婆子企图抓挠的手腕上轻轻一点。
“哎唷!”老婆子只觉得手腕一阵钻心的疼,像是被铁棍敲了一下,整条胳膊都麻了,刚酝酿出来的哭嚎瞬间变成了痛呼,抱着手腕在地上蜷缩起来。
苏枝意这才冷冷开口,声音清晰地传遍全场:“偷东西?讹诈到我们头上,你们是找错了人!”她不等对方反驳,目光锐利如刀,直刺那捂着手臂的妇女:“你说这肉是你们的?行!”
她突然伸手,快如闪电,一把夺过那妇女斜挎在身上的一个旧布包。
“你干什么!抢东西啊!”妇女大惊失色,想抢回来,但手臂还酸麻着,动作慢了一拍。
苏枝意根本不理会她的叫嚷,当众抖开那布包——只见里面赫然放着用油纸包好的、差不多份量的另一块肉!
而且看油纸的样式和捆扎手法,与温玲玲布包里的那块几乎一模一样,明显是同时期、同地点购买的!
“大家看清楚了!”苏枝意举起那块肉,朗声道,“她们自己明明买了肉,却还在这里诬陷这位女同志偷肉!这是什么行为?这是敲诈勒索!是破坏社会秩序!”
围观人群顿时一片哗然!
“原来她们自己就有肉!”
“太缺德了!自己买了肉还想讹别人的!”
“真是黑了心肝!欺负人家小姑娘!”
真相大白,舆论瞬间反转。那老婆子和妇女面对铁证和众人的指责,脸色惨白,彻底慌了神。
苏枝意将那块肉像丢垃圾一样扔回给那妇女,眼神冰冷地看着她们:“不是喜欢闹吗?不是想要公道吗?现在我们就去保卫科,把这件事好好说道说道!看看最后进去吃牢饭的是谁!”
一听要去保卫科,两人魂飞魄散。那妇女也顾不得手臂酸麻,慌忙捡起地上的肉,拉起还在哼哼唧唧的老婆子,连滚带爬地就想往人堆里钻。
两人身体一僵,不敢再动。
苏枝意走到她们面前,声音不大,却带着刺骨的寒意,只让她们两人听见:“今天只是小惩大诫。再让我知道你们在这一带干这种下三滥的勾当,后果自负。滚!”
在说话的同时,苏枝意垂在身侧的手指看似无意地轻轻弹动了两下。
一丝肉眼难以察觉的、近乎无味的细微粉末,借着她们之间极近的距离和空气的流动,精准地沾到了那老婆子的袖口和那妇女的衣领内侧。
这药粉是她空间里某本古籍中记载的小玩意儿,主料是几种常见的、但经过特殊配伍的植物研磨而成。
接触皮肤后不会立即发作,但几个时辰后,会引发持续的、恼人的瘙痒和轻微的红疹,症状会断断续续持续好几天,不算严重,但足以让人坐卧难安,算是小惩大诫。
最重要的是,这症状与常见皮肤过敏无异,绝不会有人联想到是被人下了药。
两人如蒙大赦,根本没察觉到任何异常,只觉得这煞星肯放她们走已是万幸,连屁都不敢放一个,夹着尾巴,在众人鄙夷的目光和唾骂声中,灰溜溜地挤开人群跑了,比来时快了数倍。
苏枝意眼神淡漠地看着她们仓惶逃离的背影,心中毫无波澜。
这点小手段,不过是给她们一个铭记终生的教训,让她们往后几天一想起今天讹诈的事,就伴随着浑身的不自在。
围观人群见恶人得到惩治(明面上是吃瘪逃跑),也纷纷称赞苏枝意的果敢和厉害。
温玲玲看着苏枝意干脆利落地解决了危机,还逼得那两个坏人当众认怂、狼狈而逃,心中充满了感激和钦佩,之前受的委屈也消散了大半。
“枝意……谢谢你……”她声音还有些哽咽,但眼神亮了许多。
苏枝意转过身,神色已经恢复了平时的平静,她看了看温玲玲怀里紧紧抱着的布包,确认东西没丢。
“没事了,走吧。”
她拍了拍温玲玲的肩膀,带着她穿过渐渐散去的人群。
这一次,温玲玲跟在苏枝意身边,脚步踏实了许多,看着苏枝意挺拔的背影,只觉得无比安心。
而苏枝意脑海中则闪过一个念头:那两人,今晚怕是要好好“享受”一番她送的“小礼物”了。
两人一前一后回到了停靠牛车的地方。老黄牛悠闲地甩着尾巴,张大爷正蹲在车辕旁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见到她们回来,尤其是看到温玲玲眼圈鼻头都红红的,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而苏枝意虽然面色如常,但眼神比平时更清冷几分,他心里就咯噔一下。
“哎哟,这是咋的了?”张大爷连忙站起身,把烟杆在车辕上磕了磕,关切地看着温玲玲,“温知青,谁欺负你了?跟大爷说说!” 都是一个村的,常来常往,张大爷对这几个知青娃子都挺关心。
温玲玲听到这熟悉的、带着乡音的关切,委屈又涌了上来,嘴唇翕动,眼圈更红了。
苏枝意先扶着温玲玲坐下,自己也挨着她。她没有立刻回话,而是很自然地把手伸进挎包,先从空间里取出一个苹果递给温玲玲:“拿着,缓缓神。”
温玲玲顺从地接过,对这偶尔能享受到的美味已经不再惊讶,只是紧紧握着,感受那份熟悉的安心。
紧接着,苏枝意又同样自然地拿出一个同样红艳饱满的苹果,递向张大爷:“张大爷,天冷,也给您一个润润嗓子。”
张大爷看着递到眼前的苹果,愣了一下,随即脸上绽开笑容,带着长辈的慈和与一点不好意思的推拒:“哎呦,你这丫头,又弄来这金贵东西!
给我老头子糟蹋了,你留着自己吃!” 他话是这么说,但眼里的欢喜是藏不住的。都是一个村的,他知道苏枝意这孩子有本事,偶尔会有些稀罕物,也记得分润给身边人。
“拿着吧,我们还有。”苏枝意语气不容拒绝,直接将苹果塞到了张大爷粗糙的手里。
“诶,诶,那……那大爷就厚着脸皮收下了,谢谢你啊枝意丫头。”张大爷乐呵呵地接过来,像捧着个宝贝,也没舍得立刻吃,小心地揣进了怀里暖和的内兜,准备带回家去。他转而想起正事,又追问:“快说说,刚才到底出啥事了?”
苏枝意这才言简意赅地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张大爷听完,气得骂了那俩泼皮几句,又安慰了温玲玲一番,最后感叹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枝意丫头你在,大爷就放心!以后再来公社,有啥事就吱声!”
温玲玲握着苹果,听着张大爷朴实却暖心的话语,感受着苏枝意无声的支撑,心里的惊悸终于彻底平复,轻轻“嗯”了一声。
苏枝意看着两人,目光柔和了些许。
张大爷小心地放好他的苹果,这才干劲十足地吆喝一声,挥动鞭子:“坐稳喽!咱们回家!”
牛车吱呀吱呀,载着三人,沐浴着夕阳,踏上了回村的归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