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早之前听过，人在越心虚越觉得时间跑太快。
开始我觉得这是在开玩笑掩饰自己的尴尬，结果现在才刚刚盯着无人机编队松了口气，转眼舞台上的机器人舞蹈、智能交互演示就全演完了。
主持人的声音渐渐带上收尾的郑重，我甚至没理清中间跳过了多少环节。
“各位来宾，精彩的科技展演已接近尾声，接下来，我们将迎来本次博览会的高光时刻 —— 技术创新奖颁奖典礼！”
主持人站在追光中央，手里捧着烫金的荣誉证书，声音透过音响传遍展厅每个角落，“今年的获奖项目，以‘情感感知’为核心，突破了传统智能设备的交互边界，让科技真正拥有了‘读懂人心’的能力！”
台下瞬间安静下来，连一直警惕盯着我的夏知禾，都暂时放下了攥得咯吱响的游戏手柄，抬头往台上看；苏念薇更是坐直了身子，眼里满是期待。
“现在，让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有请本次技术创新奖的获奖者 —— 林氏科技集团千金，林书冉小姐！”
主持人话音刚落，全场灯光 “唰” 地转向观众席边缘，我顺着光亮转头，正好撞见林书冉从座位上站起来。
她收起了平板，指尖轻轻理了理衣角，朝着舞台稳步走去。
直到上台领奖，我才回过神，这丫头也算是我看大的，能有这般成就，此刻我无比欣慰。
同时，周围的议论声也是此起彼伏。
前排两个穿商务装的男人凑在一起惊叹：“林氏科技的千金？难怪这么年轻就有这本事！听说他们家今年在情感交互领域砸了不少研发经费，原来是她牵头搞的。”
另一个人点点头，手里还拿着展会手册翻找：“我刚才还看了那个‘伴生’机器人的介绍，能根据微表情和体温变反应，当时就觉得技术领先，没想到研发者这么年轻。”
右边几个学生模样的女生更激动，捂着嘴小声尖叫：“天呐！居然真的是林学姐！之前我们系主任就偷偷说，这次技术创新奖大概率是她，我还以为是传言呢！”
一个扎双马尾的女生把脸凑到同伴手机屏幕前，指着上面存的展会宣传照满是兴奋：“你看你看！宣传照里她还带着实验室护目镜，看着特严肃，没想到本人这么有气质！白短裤配白衬衫，比照片里还好看！”
旁边穿卫衣的女生拉着她的胳膊：“早知道学姐会亲自来领奖，我就该把笔记本带来！她可是我们计算机系的传奇学姐，等会儿颁奖结束，咱们要不要去后台找她要个签名呀？运气好说不定能合个影！”
我坐在原地，听着满场的议论声，眼睛瞪得溜圆 —— 这丫头人气居然这么高？
不管是西装革履的行业人士，还是一脸崇拜的学生，提到她时要么是夸赞技术厉害，要么是惊叹颜值气质，连 “传奇学姐”“科技女神” 的称呼都出来了，完全不像我记忆里那个独自一人躲在房间琢磨机器人编程的小丫头。
正发愣时，身旁的向淼忽然拍了拍我的胳膊，嘿嘿一笑：“怎么样？小冉厉害吧！她在学校一直都是这样的！”
她往我这边凑了凑，声音压得刚好只有我们俩能听见：“你可能不知道，小冉读的计算机系，从大一开始就跟着教授做研发，大二牵头搞的那个智能助老项目，还拿过全国大学生创新大赛金奖呢！学校里不管是学弟学妹，还是老师，都特别佩服她。”
林书冉落在肩头的碎发被她随手拨到耳后，露出线条干净的下颌。台下的掌声还在持续，她却没怎么抬头看，只是目光平视前方，直到走到主持人身边，才微微颔首致意，动作从容得像早就习惯了这样的场合。
主持人笑着递过烫金的荣誉证书和水晶奖杯，话筒递到她面前时，她先抬手轻轻调整了一下站姿，指尖触到奖杯底座的瞬间，停顿了半秒 —— 我坐在台下看得清楚，那瞬间她眼底闪过一丝极淡的笑意，快得像灯光下的反光。
“感谢组委会的认可，也谢谢团队里每一位熬夜改代码、调传感器的伙伴。” 她的声音透过音响传开，没有刻意拔高，却带着一种让人安静下来的力量。
“‘伴生’机器人的初衷，是想让科技不止于冰冷的功能，能真正感知到人的情绪。就像小时候总希望有个‘懂自己’的朋友，现在，我想把这种‘懂’，通过技术传递给更多人。”
台下瞬间安静下来，连之前小声议论的学生都屏住了呼吸。她顿了顿，目光缓缓扫过观众席，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那道目光在我这边停留了半秒，才继续说道：“未来我们会继续优化算法，让它能更精准地捕捉细微情绪，也希望有一天，它能走进更多家庭，成为老人、孩子，或是需要陪伴的人的‘小太阳’。”
话音落下，台下的掌声比之前更热烈。她抱着奖杯和证书，对着台下深深鞠了一躬，起身时又恢复了之前的从容，转身跟着工作人员走向舞台侧方 ——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幕布后，我才发现自己居然攥着衣角，跟着紧张了半天。
颁奖环节过后，大厅里的热烈氛围渐渐沉淀下来，虽然后续还有几个小型奖项的颁发，但无论是灯光聚焦的强度，还是台下的掌声分贝，都明显弱了几分，再也没有林书冉上台时那种 “全场瞩目” 的隆重感。
夏知禾早早就把游戏手柄重新攥回手里，指尖在按键上飞快滑动，屏幕里的战斗音效又轻轻响了起来 —— 刚才盯着舞台的那点注意力，这会儿全扑回了游戏里，偶尔抬眼也是扫一眼舞台就立刻低头，完全没把后续的颁奖放在心上。
苏念薇却没坐下，一直望着舞台侧方的幕布。直到林书冉的身影从后台走出来，她立刻快步迎了上去，伸手轻轻牵住林书冉的胳膊。小嘴巴满是赞叹。
向淼伸手笑着拍了拍林书冉的肩膀，力道不轻不重，满是激动，“小冉，恭喜你！今晚我们好好庆祝，这次你可不能再推辞了！”
林书冉听着她们的话，只是轻轻笑了笑，把奖杯小心地抱在怀里。
而我坐在原位没动，心里还在琢磨 —— 我嘴笨，上去要是说错话破坏了气氛就不好了。正当我这般想着，云清眠不知何时起身，走到三人身前开口：“今年的学院论坛又炸开锅了。” 她指着手机屏幕里的学院论坛，“现在已经有人发‘领奖现场’的帖子了，才几分钟就几百条回复，全是求合影、求分享研发经验的。”
云清眠晃了晃手机，笑着冲林书冉抬了抬下巴：“看来接下来有得你忙了，小冉 —— 光是回复这些论坛消息，估计都得耗上大半天。”
她话还没说完，几道带着雀跃的声音就从人群里传了过来：“林学姐！请等一下！”
我抬头一看，正是刚才在右边座位上小声尖叫的那几个学生妹。她们攥着笔记本和手机，快步穿过散场的人群，一下子就围到了林书冉身边，眼里的兴奋藏都藏不住。
扎双马尾的女生最先递过笔记本和笔，声音有点发颤：“林学姐，我、我是计算机系大二的，能不能给我签个名呀？我特别佩服你做的‘伴生’机器人，上次听你在学校的讲座，到现在还记着你说的‘科技要暖’呢！”
旁边穿卫衣的女生也赶紧举起手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学姐，我们能跟你合张影吗？回去想发个朋友圈，让室友们也看看‘传奇学姐’本人！”
一下子被这么多人围着，林书冉明显愣了一下，抱着奖杯的胳膊紧了紧。但她很快就缓过来，先接过双马尾女生的笔记本，笔尖落下时还特意问了句：“要写什么祝福语吗？”
“不用不用！签名字就好！” 双马尾女生连忙摆手，眼睛亮晶晶地盯着笔记本。
苏念薇站在旁边，笑着帮林书冉挡了挡挤过来的人：“大家别急呀，一个一个来，小冉会慢慢签的。” 话音刚落，人群里突然有人低呼一声：“哎？你是不是音乐系的苏念薇学姐啊！”
说话的是个戴圆框眼镜的女生，她盯着苏念薇，眼睛一下子亮了。
其他几个学生妹也跟着反应过来，瞬间分出一半注意力围向苏念薇，语气满是惊喜：“真的是苏学姐！我室友就是音乐系的，天天跟我夸你，说你不仅专业好，还总帮她们改乐谱！”
“学姐学姐，你以后还有演出吗？能不能提前说一声，我们想去看！”
苏念薇被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弄得有点不好意思，脸颊轻轻泛红，但举手投足间依旧是那副大家闺秀的得体模样，她笑着回应：“谢谢你们喜欢，下次有演出的话，我会让朋友在论坛发通知的。”
几个小学妹都哇的一声，嘴里不停念叨着见到天使了之类的话。
另一边，向淼凑到林书冉身边，帮着举着手机找角度：“合影是吧？我帮你们拍，保证把你们和学姐都拍得美美的！”
她还特意调整了一下站位，让镜头能同时框住林书冉和举着笔记本的学妹，嘴里不停念叨：“往这边挪一点，对，笑一笑，学姐你看镜头呀！”
我坐在原位看着这一幕，忍不住笑了 —— 想到以前的书冉，明明是个连和人说话都冷冷清清的丫头，放学路上碰到同学打招呼，也只是点点头就快步走开，如今竟然都可以这么自然的和人相处了，真是叫人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