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刚漫过月子中心的窗台，花咏就被一阵细碎的响动弄醒了。他睁开眼，看见盛少游正侧身对着婴儿床，指尖轻轻碰着小花生的脸颊，眼底的笑意软得像化了的糖。
“醒了怎么不叫我？”花咏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伸手把他往怀里带。男人的掌心贴着盛少游的腰，那里还带着生产后的酸软，让他下意识放轻了力道。
“看你睡得沉。”盛少游转过身，鼻尖蹭了蹭他的颈窝，苦橙朗姆酒的气息混着奶香，甜得让人发晕，“小花生刚才笑了，你没看见，像只偷吃到糖的小猫。”
花咏的眉峰几不可察地蹙了下。他盯着婴儿床里的小家伙，对方正睁着乌溜溜的眼睛看他，小拳头攥得紧紧的，仿佛在炫耀刚才得到的专属温柔。“他有什么好看的，”男人的语气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别扭，“还没我好看。”
盛少游被他逗笑，指尖戳了戳他的脸颊：“花总这是……吃醋了？跟自己儿子吃醋？”
“谁吃醋了。”花咏别过脸，却把他抱得更紧，午夜幽兰的信息素霸道地裹住两人，“你只能看我。”
正说着，月嫂推门进来，抱着小花生去换尿布。小家伙被抱起来时“咿呀”叫了两声，像是在抗议，盛少游忍不住笑：“你看他，脾气跟你一样倔。”
花咏没接话，只是看着盛少游的视线追着小花生跑，心里那点莫名的醋意又冒了头。等月嫂把孩子抱回来，他抢先一步接过去，板着脸说：“我来抱。”
结果刚把小家伙搂在怀里，就被他尿了一身。温热的触感透过衬衫传来，花咏僵在原地，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偏偏小花生还对着他笑，小脚丫蹬得欢实。
“噗嗤——”盛少游没忍住笑出声，递过湿巾，“你看你，跟个木头似的，哪有这么抱孩子的。”
花咏闷闷地接过湿巾擦衣服，听见盛少游哄小花生的声音软得能滴出水，心里的醋坛翻得更厉害了。“他故意的。”男人低声控诉，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他才多大，哪懂故意啊。”盛少游笑着把小花生接过来，指尖轻轻挠了挠他的脚心，“你啊，就是占有欲太强。”
中午高途带着乐乐来的时候，正撞见花咏坐在沙发上生闷气。盛少游靠在他身边喂小花生喝奶，小家伙含着奶嘴，小眼睛却盯着盛少游的脸，看得专注。花咏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转，周身的气压低得像要下雨。
“这是怎么了？”高途把乐乐放在地上，笑着戳了戳花咏的胳膊，“谁惹我们花总不高兴了？”
花咏没说话，只是用下巴指了指婴儿怀里的小花生。高途顺着看过去，突然明白过来，笑得直不起腰：“你该不会是……吃自己儿子的醋吧？”
这话被盛少游听见，他低头吻了吻花咏的侧脸，声音带着笑意：“别闹了，等会儿给你也‘喂’点汤。”
花咏的耳根微微发红，刚想说不用，就看见乐乐扑到盛少游腿边，仰着小脸要抱抱。盛少游腾出一只手把他搂进怀里，小家伙立刻把脸埋在他颈窝，奶香味蹭了他一身。
这下花咏的脸色更难看了。他盯着乐乐的后脑勺，眼神像在看抢了自己心爱玩具的小偷，连带着看高途都不顺眼了——要不是这小子把孩子带来，少游怎么会分心？
“乐乐，下来，叔叔累。”花咏伸手想把小家伙抱走，却被乐乐一把推开，小胳膊还紧紧搂着盛少游的脖子，像是在宣示主权。
“你看你，”高途笑着把乐乐抱回来，“连乐乐都知道护着少游，就你小心眼。”他顿了顿，故意凑近花咏耳边，“说起来，当年我怀乐乐的时候，文琅也总跟肚子里的孩子吃醋，半夜偷偷跟我说‘不许他跟我抢你’。”
花咏的耳尖更红了，却嘴硬：“我才没有。”
盛少游看着他这副样子，心里软得一塌糊涂。他知道花咏不是真的生气，只是习惯了独占他的注意力，突然多了两个分走温柔的小家伙，一时没适应过来。
下午，月嫂把小花生抱去晒太阳。盛少游靠在花咏怀里看育儿书，男人的手指无意识地捻着他的衣角，像只求关注的大型犬。
“还在不高兴？”盛少游合上书，指尖划过他的喉结，“要不要我跟小花生说说，让他少黏着我点？”
花咏的动作顿住，闷声说：“不用。”他低头吻了吻盛少游的唇，声音低得像耳语，“就是……有点不习惯。”以前不管做什么，少游的眼里都只有他，可现在，他的视线总会不自觉地落在孩子身上，连笑的时候，眉眼都比从前更软了。
“傻瓜。”盛少游笑着回吻他，苦橙朗姆酒的气息温柔地缠上来，“我对他好，是因为他是我们的孩子。而你，是我要过一辈子的人，怎么会一样？”
花咏没说话，只是把脸埋在他颈窝，深吸了口气。那股熟悉的苦橙朗姆酒气息里，混着淡淡的奶香，是属于他们三个人的味道，陌生又让人心安。
傍晚，夕阳把房间染成暖金色。花咏抱着小花生，盛少游靠在他肩头，两人一起看着窗外的晚霞。小家伙在怀里睡着了，小呼吸轻轻拂过花咏的手腕，像羽毛搔过心尖。
“你看，”盛少游轻声说，“他多像你，连睡觉都皱着眉。”
花咏低头看着孩子的睡颜，突然觉得心里那点醋意散了。这是他和少游的孩子，是他们爱情的证明，是往后漫长岁月里，要一起呵护的宝贝。
“等他长大，我教他打拳。”花咏的声音很认真，“让他成为能保护你的男子汉。”
“那我教他调酒，”盛少游笑着补充，“让他知道，最好的酒，是用真心酿的。”
花咏低头吻了吻他的发顶，又吻了吻小花生的额头。午夜幽兰的冷香，苦橙朗姆酒的甜，还有婴儿身上的奶香，在空气里缠成一团，像杯刚调好的鸡尾酒，初尝带点酸，回味却是化不开的甜。
原来爱从来不是独占，而是分出去一点温柔，却收获了双倍的温暖。就像此刻，怀里有他，身边有他，连空气里的醋味，都带着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