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顶异响,危机再现**
那来自屋顶的细微窸窣声,像一把冰冷的锥子,刺破了破屋内短暂的宁静。林潇潇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冻结,连呼吸都停滞了,只能惊恐地与玄墨交换着眼神。
玄墨的眼神在黑暗中锐利如隼,他无声地摇了摇头,示意林潇潇绝对不要发出任何声音,右手已经悄然握住了枕下的短刃。他的身体紧绷如弓,虽然重伤未愈,但那股蓄势待发的力量感,让林潇潇毫不怀疑,只要屋顶之人敢下来,必将迎来雷霆一击。
时间在死寂中缓慢流逝。那声音极其轻微,时断时续,像是在小心翼翼地挪动,又像是在……倾听屋内的动静。
是“影卫”吗?他们终于要动手了?林潇潇的心跳声在耳边轰鸣,几乎要掩盖掉那屋顶的异响。
**投石问路,险中求生**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对峙中,玄墨忽然动了。他没有看向屋顶,而是用极慢的速度,将自己身下垫着的一块小石子,悄无声息地捏在手中。然后,他目光扫向屋内另一个角落——那里堆着一些林潇潇捡来的、准备当柴火的干枯玉米秆。
他手腕极其轻微地一抖,那颗小石子精准地打在了玉米秆堆的边缘。
“啪嗒。”一声极其轻微的响动,几根玉米秆滑落下来。
这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屋顶的窸窣声戛然而止!
屋内屋外,陷入了一种更令人毛骨悚然的寂静。显然,屋顶的存在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动了,正在判断情况。
玄墨和林潇潇屏住呼吸,全神贯注地感知着屋顶的动静。
过了仿佛无比漫长的一段时间,那窸窣声再次响起,但这一次,却是逐渐远去的方向!屋顶上的人,似乎被这意外的响动干扰,暂时放弃了探查,选择了退走。
**分析推断,前路艰险**
直到确定屋顶再无任何声响,两人才不约而同地长长舒出一口气,后背都已被冷汗湿透。
“走了?”林潇潇用气声问道,声音还在微微发颤。
“嗯。”玄墨松开紧握的短刃,眉头却并未舒展,“行事谨慎,一击即走,是探子的风格。看来,他们并未完全确认,或者……有所顾忌。”
“顾忌?顾忌什么?”
“或许是我的身份未明,或许是这村里的官府征役……他们也不想把事情闹大,引起官方注意。”玄墨分析道,眼神深邃,“但这意味着,明天的劳役,他们很可能还会混在民夫中,或者在外围监视。”
压力非但没有减轻,反而更重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无论如何,天快亮了。”林潇潇看向窗外泛起的青色,“我们没有退路。”
她强迫自己振作起来,开始最后一遍检查玄墨的“装备”——伤药是否藏好,脸色伪装是否需要补,干粮是否带足。动作细致而专注,仿佛这样就能驱散内心的恐惧。
**黎明集结,踏入未知**
天色渐亮,村口传来了里正敲锣集合的吆喝声,夹杂着嘈杂的人声和牲畜的嘶鸣。
时候到了。
玄墨在林潇潇的搀扶下,拄着拐杖,艰难地站起身。他最后看了一眼这间虽然破败却给了他短暂庇护的屋子,目光落在林潇潇写满担忧的脸上。
“等我回来。”他低声道,语气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林潇潇重重地点了点头,将最后一个饼子塞进他怀里:“一切小心。”
她搀扶着玄墨,一步一步,走向村口。沿途遇到的村民,看到玄墨那副“凄惨”的模样,纷纷投来或同情或幸灾乐祸的目光。
村口空地上已经聚集了上百名民夫,大多面黄肌瘦,带着麻木的表情。官差们大声吆喝着整理队伍,维持秩序。林潇潇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同样拄着木棍、但精神头明显好了很多的铁柱。铁柱也看到了他们,不易察觉地点了点头。
里正刘大牛看到玄墨,叹了口气,对旁边的官差低声说了几句。那官差打量了一下玄墨,嫌弃地挥挥手:“一边待着去!别耽误行程!”
玄墨被安排在了队伍末尾,和一些老弱病残在一起。铁柱也默默地挪到了他附近。
林潇潇站在人群外围,看着玄墨融入那片灰扑扑的人潮中,他的背影在晨曦中显得格外单薄,却又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坚韧。
**目光如炬,暗藏杀机**
官差一声令下,冗长的民夫队伍开始如同缓慢的河流,向着河道工地的方向蠕动。
林潇潇站在原地,目送着队伍远去,直到再也看不清玄墨的身影。她心中空落落的,充满了不安。
正当她准备转身回去时,眼角的余光忽然瞥见,在村口另一侧的大树后,一个穿着普通村民衣服、戴着斗笠的身影,正静静地站在那里,目光似乎一直追随着远去的民夫队伍。
那身影似乎察觉到了林潇潇的注视,缓缓转过头。
斗笠下,一双冰冷、锐利,如同鹰隼般的眼睛,隔着嘈杂的人群,与林潇潇的视线对个正着!
林潇潇的心脏猛地一缩!
那双眼睛……绝非普通村民!
那人只是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随即压低斗笠,转身迅速消失在村舍之间。
他是谁?
是昨夜屋顶之人?
还是……另一股势力?
玄墨的劳役之路,果然从一开始,就布满了看不见的眼睛和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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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