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迫近,千钧一发**
窝棚外,官差的脚步声和呵斥声如同死神的鼓点,越来越近。火把的光亮已经透过草帘的缝隙,在狭小空间内投下晃动的、令人心悸的影子。下一瞬,草帘就可能被粗暴地掀开!
铁柱肌肉紧绷,几乎要控制不住扑出去的冲动。玄墨将林潇潇死死护在身后和草堆之间,自己则调整呼吸,瞬间进入了重伤昏迷、对外界毫无知觉的状态,只是那只完好的手,已悄然握住了身下的一截硬木。
林潇潇蜷缩着,心脏几乎要跳出喉咙,大脑却在极度恐惧中疯狂运转。不能硬抗,不能暴露!必须有一个合理的解释!
就在草帘被一只粗糙的手抓住,即将掀开的电光火石之间——
**急智应对,险中求生**
林潇潇猛地用指甲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把,剧烈的疼痛让她瞬间逼出了眼泪,同时她发出一声压抑的、带着哭腔的哀嚎,声音不大,却足够让外面的人听清:
“呜……当家的……你醒醒啊……你别丢下俺和孩子啊……这日子可怎么过啊……”
她一边“哭诉”,一边用力摇晃着玄墨的身体(小心避开了伤口),扮演着一个因丈夫重伤濒死而悲痛欲绝、偷偷摸进工地见最后一面的乡下愚妇!
窝棚外的动作顿住了。
那官差显然没料到里面是这番情景,骂骂咧咧道:“妈的,晦气!里面怎么回事?”
铁柱反应极快,立刻带着哭腔接口道:“官爷……是俺哥……白天被刺客牵连,伤得太重……怕是、怕是不行了……俺嫂子她……她偷偷来看最后一眼……”他声音哽咽,情真意切。
官差掀开草帘一角,借着火光,看到里面果然是一个脸色惨白、昏迷不醒的重伤者,一个哭得撕心裂肺的瘦小妇人,还有一个满脸悲戚的憨厚汉子。这场景,与他要搜捕的“奸细同党”实在相去甚远。
“哭什么哭!赶紧弄走!死在这里算怎么回事!”官差嫌恶地啐了一口,放下了草帘,脚步声转向下一个窝棚。
危机,竟以这样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暂时解除了。
** 绩效显威,暗流涌动**
窝棚内三人,同时松了口气,都有种虚脱之感。
林潇潇抹去硬挤出来的眼泪,后背已被冷汗湿透。玄墨缓缓睁开眼,看向她的目光中,带着难以言喻的复杂,最终化为一句低语:“……机变不错。”
“差点被你吓死……”铁柱拍着胸口,心有余悸。
经此一遭,天色已微亮。林潇潇不能再留。
临走前,她检查了玄墨的伤口,确认重新包扎后暂无大碍,又低声交代了几句注意感染的话。玄墨的恢复能力确实惊人,加上林潇潇的药似乎起了作用,他感觉疼痛减轻了些,精神也好了不少。
“绩效达标,”林潇潇甚至还有心思开了个苦涩的玩笑,“‘重伤伪装’和‘危机应变’两项,给你评优。”
玄墨:“……”
送走林潇潇后,工地恢复了表面的秩序,但暗流愈发汹涌。官差加强了巡逻和盘查,对河对岸树林的搜索一无所获,气氛更加紧张。玄墨和铁柱明显感觉到,有几道不怀好意的目光,在暗中窥视着他们,显然是昨日失手的影卫并未放弃。
**潇潇归途,惊见异状**
林潇潇沿着原路返回,比来时更加小心。黎明前的黑暗是最浓重的,她几乎是摸索着前进。
就在她快要走出工地范围,靠近那片曾发现马蹄印的废弃打谷场时,她突然听到了一阵极其轻微的、压抑的对话声,来自打谷场另一侧的残破土墙后!
她立刻蹲下身,隐在草丛中,屏息凝听。
“……目标重伤未死,藏于民夫中……昨夜有女子潜入接触……”
“废物!连个重伤之人都解决不了!那女子是何人?”
“疑似村中孤女……与目标同住……”
“……计划变更。上面传来命令,三日后,借‘那个机会’,务必清除,不留后患!必要时……可动用‘山洪’……”
声音断断续续,低沉而冰冷,随后便是迅速远去的脚步声。
林潇潇趴在草丛里,浑身冰冷。“山洪”?“那个机会”?清除?这些词汇组合在一起,指向一个极其可怕的阴谋!他们不仅要杀玄墨,还可能……要制造一场更大的灾难来掩盖!
**风云汇聚,死局将成**
林潇潇魂不守舍地回到破屋,天已大亮。她将自己听到的只言片语与之前的线索串联起来,一个模糊却令人毛骨悚然的轮廓逐渐清晰。
影卫在村子附近有据点。
他们计划在三日后,借某个“机会”对玄墨进行绝杀。
这个“机会”,可能与“山洪”有关!
她猛地想起,之前里正说过,上游雨势太大,恐有洪患,所以才提前征调劳役清理河道!
难道……那些影卫,竟然胆大包天到想利用天灾,或者……人为制造一场山洪,来淹没工地,将玄墨和所有可能知情的人,一并埋葬?!
这个念头让她不寒而栗。
就在这时,原本还算晴朗的天空,不知何时积聚起了厚厚的乌云,远处隐隐传来了沉闷的雷声。
山雨,欲来风满楼。
而玄墨和数百民夫,此刻正身处那片低洼的河道工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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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