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流亡之路！在死人堆里捡来的“便宜师父”！
（一）荒原：被世界遗忘的角落
地点：北寒仙域，绝望戈壁深处。
时间：逃离黑风矿场后的第七天。
“呜呜呜——”
狂风卷着拳头大小的黑砾石，狠狠地砸在那艘早已千疮百孔的青铜战舰上，发出密集的“叮当”声。这声音就像是死神的敲门声，每一下都敲在船舱内一万多名逃亡者的心头。
战舰内部，空气浑浊，弥漫着血腥味和绝望的气息。
“咳咳……”
角落里，几个伤重的矿工咽下了最后一口气。旁边的人麻木地将尸体抬走，扔进动力炉——那是现在唯一的燃料来源。
虽然残忍，但在生存面前，尊严一文不值。
陈凡站在舰桥上，透过满是裂纹的舷窗，注视着前方那片仿佛永远没有尽头的灰暗天地。
他的脸色有些苍白，连续七天不眠不休地操控虫群为战舰开路，即使是铁打的人也受不了。
“帮主，能量还剩3%。”
王虎一瘸一拐地走过来，手里捧着几颗黯淡的妖丹。
“这是最后的一点储备了。如果再找不到补给点，战舰就要坠毁了。”
陈凡接过妖丹，没有说话。
他左眼蓝光微闪，透视神通开启到极致，试图穿透那漫天的风沙。
【前方300里，强磁场干扰区。】
【警告：检测到高能生命体反应！数量：1（极度虚弱）。】
【检测到大量古代金属残留！疑似古战场遗迹！】
“古战场？”
陈凡眼神一凝。
有战场，就意味着有死人。有死人，就意味着可能有无主的储物戒，或者……没被搜刮干净的宝贝。
“全速前进！”
陈凡指着那个磁场漩涡的方向。
“去那里！那是我们唯一的活路！”
（二）尸骸王座：那个活着的死人
地点：古战场遗迹中心。
战舰在一阵剧烈的颤抖中，硬着陆在一片巨大的盆地里。
这里没有风沙，只有死一般的寂静。
入目所及，皆是残垣断壁。巨大的断剑插在地上，如同墓碑；破碎的战车掩埋在沙土中，露出狰狞的炮口。
这里至少发生过一场炼虚级甚至合体级的大战，残留的法则气息历经万年依然让人感到刺痛。
“所有人原地待命！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下船！”
陈凡下令道。
他只带了母皇（小黑），独自一人跳下了战舰。
他踩着厚厚的骨粉，一步步走向遗迹的中心。
那里有一座由无数尸骸堆积而成的京观（尸山）。
而在京观的最顶端，坐着一个人。
或者说，是一具干尸。
他穿着一身破破烂烂的灰色道袍，头发稀疏，皮肤干瘪得紧紧贴在骨头上，眼窝深陷，看起来已经死了很多年。
但他手里却紧紧攥着一个酒葫芦。
陈凡停在十步之外。
他的神识告诉他，这具干尸体内，有一团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却纯粹得可怕的元神之火。
“前辈。”
陈凡拱手，声音平静。
“晚辈路过此地，想借个道，顺便……借点东西。”
没有回应。
只有风吹过尸骨发出的呜咽声。
陈凡眯起眼睛。
他从怀里掏出一颗极品仙晶（之前没舍得用的），屈指一弹。
咻！
仙晶划出一道弧线，落向那具干尸。
就在仙晶即将落地的瞬间。
那具“干尸”枯瘦的手指突然动了。
快！
快得连陈凡的动态视觉都差点没捕捉到！
啪！
仙晶被那只枯手稳稳接住，然后瞬间消失（被吸收了）。
“嗝——”
干尸打了个响亮的饱嗝。
他缓缓抬起头，那深陷的眼窝里，突然亮起了两点绿油油的光芒，像极了饿狼。
“小娃娃，懂规矩。”
声音沙哑刺耳，像是两块生锈的铁片在摩擦。
“不过，一颗仙晶就想买路？你也太看不起老夫了。”
陈凡心中一凛。
这老怪物，果然没死！
而且看这架势，刚才那一手**“空手接仙晶”**，没有丝毫灵力波动，纯粹是肉身反应。
是个高手！
（三）交易：我要你的脸
“那前辈想要什么？”
陈凡不卑不亢地问道。
他一只手背在身后，随时准备召唤虫群。
“嘿嘿嘿……”
老头怪笑几声，从尸山上跳了下来。
他围着陈凡转了两圈，那绿油油的眼睛上下打量，看得陈凡心里发毛。
“啧啧，古神血脉？还是变异的？”
“咦？还有一丝……下界的味道？你是偷渡上来的？”
陈凡瞳孔骤缩。
杀意瞬间爆发！
这个秘密，绝对不能暴露！一旦传出去，整个仙界都会追杀他！
“想杀人灭口？”
老头似乎看穿了陈凡的想法，满不在乎地摆摆手。
“别紧张，老夫对举报你没兴趣。太初圣地那帮伪君子，老夫比你更讨厌他们。”
老头凑到陈凡面前，露出几颗残缺的黄牙。
“小子，做个交易吧。”
“老夫看你现在像个没头苍蝇一样乱撞，是不是在躲追杀？”
“而且……你这修为是被封印了吧？虽然强行冲开了一点，但那是治标不治本。”
每一句话，都戳中陈凡的死穴。
这老头的眼光太毒了！
“你能帮我？” 陈凡沉声问。
“当然。”
老头拍了拍胸脯（发出砰砰的闷响）。
“老夫乃是‘偷天门’第三十六代掌门——司空摘星！”
“只要你帮老夫做一件事，老夫就传你一门绝学——《欺天神术》！”
“不仅能完美隐藏你的古神气息和下界身份，还能帮你……改头换面，重塑根基！”
欺天神术！
陈凡心脏猛地一跳。
这正是他目前最急需的东西！
有了这个，他就能光明正大地在仙界行走，混入各大宗门，寻找资源，甚至……寻找回去的路！
“什么事？” 陈凡问。
司空摘星指了指自己的脸。
“老夫被困在这里三百年，是因为……我的脸被人偷走了。”
“或者说，我的‘命格’被人偷走了。”
“在这片遗迹的深处，有一个**‘镜像空间’。”
“当年追杀我的那个仇家，用一件仙器‘两仪镜’**，把我的本源剥离了出来，封印在了镜子里。”
“我现在这副鬼样子，就是因为缺了本源，不敢出去见光。”
“你去帮我把镜子打破，把本源放出来。”
“我就教你神术。”
镜像空间？仙器？
陈凡皱眉。
“前辈既然都打不破，我一个筑基期，凭什么？”
“凭你那个虫子。”
司空摘星指了指陈凡的袖口。
“噬仙虫，那是‘界壁’的克星。”
“只有它，能咬穿两仪镜的结界。”
陈凡沉默了片刻。
他在权衡利弊。
这是一个赌局。赢了，海阔天空；输了，万劫不复。
但看着远处那艘随时可能熄火的战舰，看着身后那片绝望的荒原。
他没得选。
“好。”
陈凡点头。
“这笔买卖，我接了。”
（四）镜像空间：自己打自己
地点：遗迹地下，镜宫入口。
按照司空摘星的指引，陈凡带着小黑，钻进了一个不起眼的地穴。
越往下走，光线越亮。
直到尽头，出现了一面巨大的、高达百丈的青铜古镜。
嗡！
陈凡刚一靠近，镜面突然波动起来。
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人影，从镜子里走了出来！
一样的黑袍，一样的眼神，甚至连手中的矿镐都一模一样！
【系统警报！遭遇复制体！】
【战力评估：与宿主完全一致！拥有宿主的所有技能！】
“这就是镜像守卫？”
陈凡冷笑一声。
“有点意思。”
对面的“陈凡”也冷笑一声，举起矿镐就砸了过来。
动作、力度、角度，完美复刻！
砰！
两柄矿镐在空中碰撞，火星四溅。
陈凡感觉虎口发麻。
“力量也一样？”
既然硬拼不行，那就玩阴的。
陈凡突然松手，矿镐脱手飞出，砸向对方的脸。
同时，他袖口一甩。
“小黑！咬他！”
嗡！
噬仙虫母皇化作一道金光射出。
对面的“陈凡”也做出了同样的动作！
他也甩出了……一只镜像小黑！
两只虫子在空中厮杀，两道人影在地上肉搏。
这是一场自己与自己的战斗！
而且是最艰难的那种——因为对方知道你所有的预判！
“不对！”
陈凡在缠斗中，突然发现了一个破绽。
那个“镜像小黑”，虽然外表一样，但眼神是呆滞的！
它没有灵魂！
它是纯能量体！
“假的终究是假的。”
“我的虫子，可是吃了化神血肉长大的！”
陈凡猛地咬破舌尖，一口古神精血喷在小黑身上。
“狂暴！”
吱吱！
得到了主人精血加持的小黑，体型瞬间暴涨一倍，凶性大发！
它张开狰狞的口器，竟然一口咬住了“镜像小黑”的翅膀，然后……吞了下去！
咔嚓！
镜像破碎。
对面的“陈凡”也随之消散。
“就是现在！”
陈凡冲到青铜古镜前，将吃饱了的小黑按在镜面上。
“给我吃！”
沙沙沙——
令人牙酸的啃噬声响起。
坚不可摧的仙器结界，在噬仙虫皇的利齿下，终于出现了一个孔洞。
呼——！
一股磅礴的、充满了生机的本源之气，从孔洞中喷涌而出！
（五）传承：新的身份
时间：半个时辰后。
陈凡回到地面。
那个干尸般的老头，此刻已经大变样了。
他皮肤变得红润饱满，皱纹消失，变成了一个有些猥琐、但精气神十足的胖老头。
修为更是深不可测，至少恢复到了元婴后期！
“哈哈哈！爽！老夫终于活过来了！”
司空摘星拍着肚皮，大笑三声。
他看着陈凡，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小子，干得漂亮。”
“老夫说话算话。”
他一指点在陈凡眉心。
嗡！
一股庞大的信息流冲入陈凡脑海。
《欺天神术·上卷》！
易容、敛息、改命、甚至能模拟出不同的灵根属性！
“有了这个，哪怕是炼虚期的老怪物，不贴着你的脸看，也发现不了你的底细。”
司空摘星得意洋洋地说道。
陈凡闭目消化了片刻，再睁眼时，整个人的气质瞬间变了。
那股锋芒毕露的杀气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圆滑、市侩、却又深不可测的气息。
就像是一个在修真界混迹多年的老油条。
“多谢前辈。”
陈凡拱手。
“行了，别假客气了。”
司空摘星摆摆手，看了一眼远处的破烂战舰。
“你们这群人，太显眼了。”
“想活命吗？”
“想。”
“那就跟老夫走。”
司空摘星指向北方。
“那里有一座‘自由之城’——混乱空域。”
“那里是真正的法外之地，也是老夫的老巢。”
“到了那里，你们这群黑户，才能真正洗白。”
陈凡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兄弟们。
又看向那个充满未知的北方。
“好。”
“我们走。”
夕阳下。
一老一少，带着一支残破的舰队，踏上了新的征程。
而**“偷天换日”**的传奇，也就此开始。
（第一百四十七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