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脱了赵四那几个祸害,还反坑了他们一笔,陈羽心情舒畅,怀揣着鼓鼓囊囊的钱袋,脚步轻快地又折返回了梁氏酒肆。
此时已过饭点,酒肆里没什么客人,只有梁林氏一人在柜台后忙碌着。她正费力地试图挪动一个半人高的酒坛,额角渗出了细密的汗珠,身形显得有些踉跄。
陈羽见状,连忙快步上前,伸手稳稳扶住酒坛,微一用力,便轻松将其搬起,放到了梁林氏指定的位置。
梁林氏吓了一跳,回头见是去而复返的陈羽,先是一愣,随即没好气地狠狠剜了他一眼,语气带着嗔怪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你个没良心的!还知道回来?刚才我一直在给你使眼色,让你别跟赵四那几个泼皮无赖混在一起,你倒好,理都不理人家!是不是又想赊账?我告诉你陈大郎,这次你说破天也不行!”
她插着腰,故作凶悍,但那微微发红的眼圈和语气里的担忧,却暴露了她的真实心情。在她看来,陈羽刚躲过一劫,又被那三人缠上,肯定没好事。
陈羽看着她这副明明关心却要装作泼辣的“受气小媳妇”模样,结合原主记忆中那些模糊的温存片段,心中不由一软,又觉得有些好笑。他环顾四周,确认店里再无他人,也懒得再多费口舌解释。
忽然,他上前一步,在梁林氏的低声惊呼中,一把将她打横抱起!
“呀!你干什么!快放我下来!让人看见……”梁林氏又羞又急,捶打着他的肩膀,但力道却软绵绵的。
“看见就看见!”陈羽低笑一声,抱着她就往后院的内宅走去。这具身体经过这几日的休养(虽然依旧瘦弱),加上前世的一些锻炼意识,力气倒是比原主疯癫时大了不少。
梁林氏挣扎了两下,便认命般瘫软在他怀里,脸颊绯红,声若蚊蝇地急道:“门……大门还没关……”
陈羽闻言,抱着她走到门口,用一只脚利落地将店门踹上闩好,这才继续走向内室。梁林氏伏在他怀里,感受着与往日不同的、充满了力量和决断的气息,心中小鹿乱撞,又是慌乱又是隐隐的期待,暗忖:这陈大郎……落水醒来后,好像变了个人似的,力气大了,主意也正了……想到这里,脸更红了。
内室狭小却整洁,弥漫着淡淡的皂角和女子特有的馨香。陈羽将她放在床榻上,帷帐落下,隔绝了外界的一切……
几番云雨,疾风骤雨渐歇。
梁林氏鬓发散乱,黏在汗湿的潮红脸颊旁,双眼迷离,如同醉酒般瘫软在陈羽怀中,微微喘息着,指尖无意识地在陈羽结实的胸膛上画着圈。
陈羽搂着怀中温软的身子,也是身心舒畅。这段时间以来的巨大压力和紧绷神经,似乎在这一刻得到了些许释放。他休息片刻,从放在床头的钱袋里,摸出五两碎银,塞进梁林氏的手里。
冰凉的触感让梁林氏猛地回过神来。她低头看着手心那白花花的银子,先是一愣,随即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坐起身来,用被子掩住胸口,指着陈羽,眼圈瞬间就红了,声音带着压抑的愤怒和屈辱:“陈大郎!你……你把我当什么了?!那些迎来送往的清楼女子吗?!给我滚!”
说着,就要把银子砸回给他。
陈羽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她误会了,连忙握住她的手,解释道:“你想哪儿去了!这钱,一是还以前欠你的酒钱饭钱,我知道肯定不止这些;二是,”他语气放缓,带着一丝诚恳,“我现在好歹……也算是小石的半个爹(梁林氏的儿子叫梁小石),给你和小石买点吃的、扯块布做件新衣裳。你一个人撑着这酒肆,不容易。”
梁林氏听完解释,才知道自己误会了,但脸上还是有些挂不住,扭过头去,不肯看他,语气却软了下来,声若蚊蝇:“谁……谁要你当小石的爹……欠我的账……也没那么多……”
陈羽知道她脸皮薄,也不再逗她,只是将她重新揽回怀里,低声道:“以前是我混账,对不住你。以后……我会尽量照应着你们母子。”
梁林氏依偎在他怀里,沉默了一会儿,才极小声地、带着一丝不确定问道:“那……那你以后还来么?”
“来,有空就来。”陈羽回答得干脆,他捏了捏她的脸颊,“你以后要是遇到难处,就托人捎信去青阳村找我。还有,”他语气忽然带上了几分霸道,“以后要是你想嫁人了,也得先跟我说!反正现在你是我陈羽的女人,就得听我的!”
这话说得蛮横,却让梁林氏心里莫名地一甜,又有些酸楚。她知道自己这情况,再嫁几乎不可能,但听到男人这般霸道的宣言,还是感到了一丝被占有的满足和依靠。她轻轻“嗯”了一声,将脸埋得更深了。
又温存了片刻,陈羽起身。梁林氏也连忙跟着起来,如同妻子般,细心地服侍他穿好衣物,抚平褶皱。感受着这份久违的、被人细心照料的温情,陈羽心中不禁感叹:难怪都说穿越古代好,这衣来伸手的待遇,确实容易让人沉迷。
收拾妥当,陈羽再次拍了拍钱袋,对梁林氏道:“我走了,店里你多费心。钱收好,别亏待了自己和小石。”
梁林氏红着脸点点头,送他到门口,看着他挺拔了许多的背影消失在街角,心中五味杂陈,却又涌起一丝淡淡的希望。
离开梁氏酒肆,陈羽正式开始大肆采购。有了钱,底气就是足!
他先去了粮店,精米、粳米、糙米各买了二十斤,又称了十斤白面。足够吃上一段时间了。
盐,粗盐和价钱稍贵的细青盐各买了五斤。
油,买了一小罐还算不错的豆油。
又去布庄,挑了几匹厚实耐磨的青色、褐色粗布,一匹柔软些的棉布(给孩子们做里衣),甚至还给陈嫣扯了一块红头绳。
饴糖称了两斤,各种便宜耐放的小零嘴也买了一大包。
想到陈沐,他又去书坊,咬牙买了一本最便宜的《三字经》和一支劣质毛笔、一块墨锭、一沓糙纸。
路过肉铺,割了五斤肥多瘦少的猪肉(肥肉可以熬油),又买了一副猪下水(便宜且营养)。
看到有卖鸡蛋的,直接包圆了剩下的二十多个。
最后,想到那个破败的家,他又买了几样简单的木工工具、一口新铁锅、一把新菜刀、几个碗碟,甚至还有一小包常用的草药种子(前世自己有点头疼脑热,一些基本草药原理多少知道,毕竟前世那种网络大爆发时代是吧)。
东西越买越多,他一个人根本拿不了。于是很干脆地雇了一辆牛车,将所有的东西满满当当地装上车。
坐在堆满物资的牛车上,陈羽看着渐渐远去的延昌县城门,心中充满了踏实感和斗志。
他知道,这么多东西拉回村,肯定瞒不过老宅那边那些人的眼睛。以他们那贪婪的性子,必然又会掀起风波。
但这一次,他不再准备隐忍和逃避。
为了身后的这四个孩子,为了这个刚刚有点起色的家,任何苦楚和挑战,他都将直面相对!
牛车晃晃悠悠,载着希望和物资,也载着即将到来的风雨,驶向了青阳村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