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浩走到杨林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杨林，你要跟我混可以！但我把丑话说前头——进了这个门，就得守我的规矩。仇要报，但你不能蛮干。你得听我的话，能做到吗？”
杨林仰头看着他，眼神渐渐聚焦，他沉默了几秒钟，开口说：“浩哥，别的我都可以听你的。唯独报仇这件事，我得亲手杀了那两个畜牲。”
龙浩扯了扯嘴角，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郑大虎这伙人，我也正要找他们呢。不瞒你说，我怀疑他们拐卖孩子。你现在回屯子里啊，悄悄打听一下，看看这兄弟俩最近在干什么，跟什么人来往。记住啊，只打听不能动手，你现在还不是他们的对手。打探清楚了，回来告诉我，咱们在一起谋划怎么消灭他们。”
杨林腾地站起来，腰杆挺得笔直：“行！浩哥，你放心吧，这几年监狱我没白蹲，知道轻重了。我这就回去，天黑前肯定回来。”
他转身要走，龙浩叫住他：“等等。”
杨林回过头，只见龙浩从抽屉里拿出几张钞票，塞进他的夹克口袋：“打听消息也得花钱，请别人抽根烟、喝碗酒啥的，别空着手回去啊。”
杨林摸了摸口袋，嘴唇动了动，想说些感激的话，又觉得那样太假了，最终他只是点了下头，推门走了出去。
赖四看着杨林的身影，叹了口气说：“这也是一个苦命孩子呀，龙啊，他肯定是你的得力助手。”
“嗯，是个硬茬子，这小子错不了。”龙浩坐回到椅子上，揉了揉眉心问道，“四哥，这个郑家兄弟，你是怎么看的？”
赖四转回身，表情严肃说道，“皮革厂荒了那么久，老有人进进出出本来就不正常。加上最近城里丢孩子的事……浩子，我有个不好的预感。”
“唉……只怕莹莹姑娘呀，已经……”
下午四点多，杨林便一脸兴奋地回来了，“浩哥，四哥，我打听到了。”
龙浩示意他坐下说话，赖四倒了杯水递过去，杨林没顾得上喝水，急急开口说：“老郑家哥们呀，最近可反常了。按理说他们家皮革厂明明赔钱了，可这兄弟俩花钱却大手大脚。那个郑老二呀，前些天还买了一辆新摩托车，花一万多块钱呢。郑大虎还买了一台进口轿车，而且呀，他们最近跟一个外国人来往密切。”
“外国人？”龙浩眉头皱起来。
“对，我确定是外国人，这个人老去郑家大院。浩哥，你想想啊，两个土生土长的农民，怎么会跟外国人搭上线？这里面肯定有鬼。”
赖四插话：“会不会是把孩子……卖到国外去了？”
“我觉得没那么简单。”杨林摇头，表情凝重，“我在监狱里认识一个老江湖，他跟我聊过，说国外有些黑市专门买卖人体器官，做移植手术，那些器官都是从活人身上摘下来的。”
龙浩感觉脊背窜上一股寒意：“你是说……他们偷孩子孩子，是为了……”
“摘器官。”杨林吐出三个字，每个字都像冰碴子，“我还特意找了最近的报纸，城里已经死了十多个孩子啦，尸体就扔在大街上，报纸上说都是‘意外死亡’或‘死因不明’。可哪有这么巧的？全死得不明不白？还有人说什么，是什么猫脸老太太给抓走吃肉了，这就是欲盖弥彰！”
赖四一拳砸在茶几上，茶杯跳起来水洒了一桌：“这帮畜生！”
杨林继续说：“浩哥，这事不简单。我越想越觉得诡异，你想啊，那些外国人，为什么跑咱们这儿干这种勾当？光是为了钱吗？即使为了钱，他们也应该把尸体处理干净一些吧，有几个杀完人，能扔大街上的。”
“对，这事背后肯定有针对性的。”
杨林顿了顿，组织了一下语言说：“我在监狱里没事干，就爱看报纸，听广播。现在美国佬对咱们国家，一直是边打压，边拉拢啊。苏联倒了以后，他们觉得咱们好欺负，变着法儿使绊子。前几年带领二十多个国家对我们搞制裁，不就是想掐咱们脖子吗？现在咱们日子慢慢好起来了，他们又换招了——往咱们身上泼脏水。”
龙浩听得云山雾罩：“这里面还能关系到国际上的事？”
“他们把孩子的尸体扔在大街上，是为了让人看见。”杨林眼神锐利，“然后拍照片，传到国外去，说咱们这儿治安混乱，草菅人命。这样一来，谁还敢来咱们这儿投资？谁还敢跟咱们做生意？这是要断咱们的发展路子！”
赖四倒吸一口凉气：“这……这也太毒了。”
“浩哥，你找个认识的警察，给他提供一下这个信息，要真是这么个事，没准对方能提升呢。”
龙浩沉默半晌，走到办公桌前拿起电话：“不管是不是，这事太大了，得把这些人给抓起来。”
他拨了邱海涛的号码，那边响了几声才接起来，背景音嘈杂，像是在外面。“龙啊，什么情况呀？找哥有事吗？”
“哥，我有个要紧事跟你说……”龙浩把事情简要说了一遍，特别强调了外国人和器官买卖的猜测。
邱海涛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压抑不住的激动：“龙啊！你这话当真？有证据吗？”
“我兄弟刚打探回来的消息，八九不离十。”
“好！好！太好了！”邱海涛语速飞快，“市里最近死了十多个孩子，局里压力大得不行，可一直没线索。你这一说，全对上了！那些孩子尸体确实都被动过刀，可法医鉴定说是‘动物啃咬’……现在想来，分明是故意掩盖！”
龙浩正要说话，杨林突然走过来伸手要电话，龙浩看了他一眼，把听筒递过去。
杨林接过电话，深吸一口气，对着话筒说：“哥，这件事你得马上上报，越快越好。我怀疑背后有国际势力操纵，他们不光是买卖器官，还想抹黑咱们国家形象。你把案子破了，不光能救孩子，还立了一个大功呢……”
邱海涛显然愣了一下：“你是……”
“我是龙浩的兄弟，邱哥，您相信我啊，我这几天就研究国际局势了，您赶紧行动吧，晚一分钟，对方都有可能跑人。”
挂了电话后，杨林转头看向龙浩说：“浩哥，咱们不能干等着，我怕派出所里有内鬼，万一消息泄露，郑家兄弟和那些外国人肯定跑。咱们得兵分两路呗，一伙去皮革厂，一伙去郑家抓人。”
龙浩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笑了：“行，就听你的。”
他转身对赖四说：“四哥，把咱们人叫齐了，挑几十个信得过的，家伙式都带上啊。”
赖四应了一声，快步出去了。
不一会儿，走廊里响起密集的脚步声，几十个年轻人挤进办公室里。
龙浩站在众人面前，目光扫过一张张脸：“兄弟们，今晚咱们要干一件大事。可能得见血，也可能丢命，怕的现在可以退出去。”
人群里没有人动，龙浩点点头说：“好，大军，你带一批人跟我去皮革厂。四哥，你和杨林带十个人去郑家屯。记住啊，首要任务是抓活的，问出孩子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