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赤脚医生培训的录取红榜,赫然张贴在了公社卫生院门口最醒目的位置。
鲜红的纸张,黑色的毛笔字,牵动着所有参考者和他们背后家庭的心。榜下围满了人,议论声、叹息声、欢笑声交织在一起。
林晓兰站在人群外围,并未急着往前挤。她的心绪平静,对于结果,她已有预感。灵泉水提升的不只是她的学习能力,还有那份超乎常人的笃定。
果然,她在录取名单的最上方,看到了自己的名字——林晓兰,林家沟大队。
“考上了!晓兰姐,你考上了!还是头名!” 同村一起来看榜的憨厚姑娘挤出来,激动地抓住她的胳膊,脸涨得通红,仿佛是自己考上了一般。
周围不少目光瞬间聚焦到林晓兰身上,有羡慕,有敬佩,也有之前考试时见过她风采的人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成了!
一股热流涌上林晓兰的心头,让她鼻尖微微发酸。这不仅仅是一张资格证,这是她打破困局、走向更广阔天地的通行证!是她能够光明正大守护家人、施展所学的起点!
她接过卫生院工作人员递来的、盖着红色公章的录取通知书,那薄薄的一张纸,此刻却重逾千斤。
回到林家沟,消息早已先她一步传回。
王秀娟听到消息,愣了片刻,随即竟像个孩子般,抱着女儿呜呜地哭了起来,那是压抑了太久后释放的喜悦和骄傲。林建国那常年紧锁的眉头,终于彻底舒展开来,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扬,连说了几个“好”字。林卫红和林静媛围着姐姐又跳又笑,连小林向阳都感觉到家里的喜气,跟着傻乐。
老支书亲自登门道贺,拍着林建国的肩膀:“建国,你这闺女,给咱们大队争光了!好好学,以后咱们村有个头疼脑热的,可就指望晓兰丫头了!”
左邻右舍也纷纷前来道喜,之前那些因张春梅流言而产生的异样目光,此刻被真诚的祝福和期待所取代。实力,是最好的辟谣利器。
然而,就如同阳光越盛,阴影越浓。
张春梅家,此刻却是另一番景象。
“砰!”张春梅将手里的簸箕狠狠摔在地上,谷粒撒了一地。她面目扭曲,胸口剧烈起伏,眼睛里燃烧着嫉妒的火焰。
“她凭什么?!那个小贱人凭什么能考上?!肯定是走了后门!对!一定是那个老不死的支书给她走了后门!”她歇斯底里地叫骂着,完全无法接受林晓兰竟然真的鲤鱼跃龙门,拿到了那个她求都求不来的身份。
林小芳在一旁撇着嘴,酸溜溜地道:“妈,现在说这些有啥用?人家现在可是‘赤脚医生’了,尾巴还不得翘到天上去!”
“赤脚医生?我呸!”张春梅啐了一口,眼神恶毒,“就算她穿上白大褂,也改不了她骨子里的下贱坯子!你们等着瞧,我绝不能让这小贱人这么得意!”
她眼珠一转,一个新的,更加阴险的计策浮上心头。她凑到林小芳耳边,压低声音嘀咕起来:“她不是能耐吗?不是要给人看病吗?哼,到时候,咱们就……”
林晓兰拿到了培训材料,开始了系统的学习。培训是半工半读形式,每隔几天去公社卫生院集中学习,其余时间在家自学和在生产队劳动。
拥有了合法身份,她终于可以稍稍放开手脚。她将空间里炮制好的、品质最佳的普通伤药和清热消炎的药材,以“练习手艺”为名,少量地提供给大队卫生室,用于社员们轻微的割伤、感冒和炎症。那立竿见影的效果,迅速为她赢得了“小林医生”的可靠名声。
她甚至开始尝试运用那本《顾氏针灸玄机》中最基础、最不易引人怀疑的针法,为村里几位患有顽固风寒湿痛的老人进行针灸。配合着灵泉熬煮的汤药,效果奇佳。一位被老寒腿折磨多年的五保户老人,在扎了几次针后,竟能自己拄着拐杖走到院门口晒太阳,老人老泪纵横,逢人便夸“晓兰丫头是华佗再世”。
名声,伴随着实实在在的疗效,如同坚实的基石,一步步垫高她的地位。
这一切,都让暗中窥伺的张春梅愈发焦躁和怨恨。
这天,林晓兰刚从一位中暑的社员家回来,正在卫生室整理银针,就见张春梅搀扶着脸色蜡黄、哼哼唧唧的林小芳,一步三晃地走了进来。
“哎呦,小林医生,快给我家小芳看看!”张春梅一进门就大声嚷嚷,引得卫生室外几个纳凉的社员都看了过来,“她这肚子疼得厉害,上吐下泻的,别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中了邪毒吧?”
她话语里夹枪带棒,眼神却死死盯着林晓兰,带着一种挑衅和看好戏的恶意。
林晓兰心中一凛,感知力瞬间提升。她清晰地“感觉”到,张春梅身上散发着浓浓的算计和幸灾乐祸,而林小芳……那“病气”却有些浮夸和刻意,更像是装出来的!
来者不善!
张春梅这是故意来找茬,想在她刚立稳脚跟的时候,当众给她难堪!如果她诊断失误,或者处理不当,刚刚积累起来的名声,恐怕会毁于一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