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身,目光精准地锁定在焦土边缘,一截约莫手臂长短、通体乌黑枯木上。
看似不起眼。
但以她如今双金丹的敏锐感知……
“定是雷击木!”她眼睛一亮,毫不客气地上前将这截枯木入囊中!
此物可是个好东西,制作符篆,阵法奠基,甚至还可以辅助修行。
可惜,就是太少了。
做完这一切后,云溪抬眸看了看左边的竹林。
又看了看右边的山川河水。
一番点兵点将,云溪抬脚向竹林走去,此地看起来一片祥和,偶有风声掠过。
机缘奖励啥的。
肯定不会在外围。
她继续往里走,大概一刻钟的时间,竹林间,可以看到萦绕着丝丝雾气。
没有一丝犹豫,云溪走了进去,她既有随身空间,又有保命令牌。
实在没必要顾虑什么。
拨开迷雾,云溪见到竹林下,有三道青色身影,一动不动。
她缓缓靠近,不由眉头微皱。
陆师兄也在这里。而且,这三人丝毫没有要醒过来的意思。
看来,这里不是迷雾阵法,就是梦魇幻境之类的考验。
云溪犹豫片刻,继续往前走,这种东西只能靠自己破除,她不打算插手。
然而,就在她即将与陆屹川擦肩而过时,异变陡生!
陆屹川周身的气息剧烈波动起来,眉头紧锁,额角渗出细密汗珠。
仿佛陷入了极其痛苦的梦境。
他垂在身侧的手甚至无意识地握紧了剑柄,指节隐隐发白。
云溪脚步一顿。
若是旁人,她定然头也不回。
可这是陆师兄,为人正直,她印象还算不错……
眼见对方气息越发紊乱,隐隐有心魔滋生的征兆,她轻叹一声。
谁让她心善呢。
她并未试图强行唤醒他——那可能适得其反。
而是将指尖凝聚起一丝温和的木系灵力,带着宁静心神的气息,轻轻点在他的眉心。
同时,她运将一道清心咒的意念,小心翼翼地传递过去:
“陆师兄,皆是虚妄,谨守本心。”
做完这一切,她立刻收手后退,警惕地观察着他的反应。
她能做的只有这些,最终能否挣脱,依旧要靠他自己。
只见陆屹川紧握剑柄的手缓缓松开,紊乱的气息逐渐趋于平缓。
见此情形,云溪不再停留,转身继续向迷雾深处行去。
没走几步,云溪觉得一阵困意袭来,紧接着像是陷入了沉睡一般。
当云溪再次睁开眼睛,看到周围陌生的环境,不由眉头紧皱。
这不是青云宗!
“这是为师新收的弟子虞欣瑶,从今日起,欣瑶便是你们的小师妹了。”
随着昊天峰主话音落下,她的脑中多出一些既陌生又熟悉的画面。
这里竟是玄天宗……
虞欣瑶朝着众人甜甜笑道:“师兄师姐们好,我是师尊新收的弟子,从今以后,便是你们的小师妹了,请多指教喔。”
“小师妹好。”
大师兄齐宏嘴角噙着微笑,初次见面就似乎很喜欢她一样,立刻拿出了自己的收藏给她作为见面礼。
二师兄方无邪也拿出了自己压箱底的宝贝,送给虞欣瑶。
三师姐秦霞也自然也不甘示弱,将自己炼制的上品丹药,送给了她。
还有四师兄林天成,将费尽心思炼成的上品丹药,也送给了新来的小师妹。
云溪嘴角微抽,她兜兜转转回到了原着剧情?
她明明比虞欣瑶小上一岁,可昊天峰主依旧执着于让她居位于师姐。
果然,规则向来由强者定夺。
修仙界更是如此。
这般安排,说到底不过是想借着“师姐”的名分,让她下意识地迁就、照拂这位小师妹罢了。
不对,不对!
躲避天雷的场景历历在目,这里绝不是现实世界!
这念头如同冰水淋头,让她瞬间清醒。
她不动声色地掐了自己掌心一下,细微的痛感传来。
这幻境竟如此真实!
但她丹田内那两颗沉寂,却真实存在的金丹。
以及脑海中属于青云宗,属于大师兄的记忆。
是她绝不会认错的锚点!
她看着眼前这幕师徒和睦、众星捧月的场景,心中再无波澜。
只剩下冰冷的审视。
“云溪。”昊天峰主淡漠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不耐:
“你便自己去找住处,引气入体后再来寻我。”
一道流光闪过,云溪手中赫然出现一本引气入体的功法。
一时间,整个大殿只剩她一人。
空荡,寂寥,与方才的热闹形成鲜明对比。
若是从前那个渴望师门温暖的自己,此刻怕是已经心酸难忍了吧?
云溪低头,看着手中那本基础的《引气诀》,忽然轻笑出声。
“有意思。”她低声自语,眸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
“让我重新体验一遍被忽视、被抛弃的感觉,是想动摇我的道心,还是想让我沉溺于怨恨?”
她随手将那本《引气诀》丢进储物袋,姿态从容地走出大殿。
可惜,你们打错算盘了。
她站在殿外,感受着缥缈峰熟悉的环境,嘴角勾起一抹近乎挑衅的弧度。
既然把我拉回这里,那我就陪你们好好玩玩。
忽然,一阵牵引感传来。
仿佛只是画面一转,她周围的场景又变成了一处石崖边。
齐宏目光冷冷的看向云溪:
“快把你的令牌拿给小师妹,不要逼我对你动手。”
话音刚落,其他几位师兄师姐都在不满的看向她,各个目光锐利如刀。
仿佛只要她敢说不给,下一刻便能结果了她。
云溪却恍然大悟。
玄天宗的秘境。难怪原文里说,她在里面遇到危险时摸不到令牌。
原来是这些人的手笔!
“若我不给呢?”想通其中原由,云溪眼底掠一抹寒意。
闻言,虞欣瑶立刻眼眶微红,缓缓走到齐宏身边,柔声劝说:
“大师兄,五师姐既然不愿意,那就算了吧,都怪我自己不小心,将这保命的东西弄丢了…”
齐宏本想着小五不愿给,那就算了,可一听到保命二字,低喝出声:
“若是不给,便休要怪我不念同门情谊!”
而其他师兄师姐更是纷纷扬言,若是不交出来,便要直接杀了她。
愤怒吗?
自然是的。
即便明知是幻境,但被如此对待,心绪依旧难以平复。
那是一种源自记忆深处、属于‘另一个她’的不甘与悲凉。
但她更清楚,沉溺于情绪是幻境最希望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