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影阁顶尖刺客的陨落,如同一盆冰水浇在北域暗流的火焰上,暂时遏制了某些势力的蠢蠢欲动。隐刃据点进入了前所未有的高度警戒状态,阵法全开,巡逻密度增加了数倍,白老更是亲自坐镇中枢,不断调整和强化防御体系。
而林清舟,在以分身雷霆手段灭杀影刃后,并未继续深度闭关。他意识到,仅仅提升个人实力,已不足以应对愈发凶险的局势。团队的成长,尤其是潜藏无限可能的青丘,必须加速。
他带着小青丘,来到了据点最深处,那处原本属于他的核心静室。这里混沌之气最为浓郁,更有归墟印记引来的丝丝本源道韵。
“青丘,闭上眼,放松心神。”林清舟的声音温和而具有力量,“试着去感受你体内的剑印,还有……这片天地间,那无所不在的‘混沌’。”
小青丘乖巧地照做。她闭上大眼睛,小手轻轻按在胸口的青色剑印上。很快,那剑印便散发出温润的青光,一股古老而灵动的剑意自然流淌。同时,她也开始努力去感知林清舟所说的“混沌”。起初一片茫然,但在林清舟以自身混沌道韵的引导下,她逐渐“看”到了——那不再是简单的灵气,而是无数细微的、不断生灭、演化着万物形态的原始气流。
“感觉到了吗?”林清舟引导着,“你的剑意,源于前世,纯粹而强大。但混沌,是万物之始,亦是万物之终。它并非要取代你的剑道,而是可以成为孕育你剑道的土壤,让它更加包容,更加坚韧,拥有无限可能。”
他小心翼翼地将一丝最温和的混沌之气,渡入小青丘的经脉,引导着它,如同溪流般,缓缓环绕着那枚青色剑印。
起初,剑印微微震颤,似乎有些排斥这股陌生的力量。但很快,在林清舟精妙的掌控下,混沌之气展现出其“包容”与“滋养”的一面,那青色剑印仿佛干涸的土地遇到了甘霖,竟主动开始吸收起来!剑印上的狐纹似乎都灵动了几分,散发出的剑意,在原本的纯粹灵动之中,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厚重与深邃。
小青丘的小脸上露出了惊奇又舒适的表情。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剑印,还有脑海中那些剑法记忆,仿佛被注入了一股全新的活力,变得更加清晰,甚至衍生出一些之前未曾理解的玄妙变化。
“试着运转你记忆中的剑诀,引动混沌之气。”林清舟适时指点。
小青丘依言,在心中默念“青狐九剑”的心法,同时尝试引导那缕混沌之气融入剑意。她再次拿起木剑,开始演练。
这一次,她的剑势发生了肉眼可见的变化!剑光不再是纯粹的青色,而是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流转着微光的混沌色。剑影更加飘忽难测,分化出的残影不仅具备迷惑性,更带上了一丝混沌的“同化”特性,仿佛能侵蚀对手的感知。剑招之间,隐隐有微型的混沌漩涡生灭,虽然极其微弱,却已初具雏形!
混沌育剑!
林清舟眼中爆发出惊喜的光芒。青丘的悟性与契合度,远超他的预期!她前世的剑道根基实在太深厚,与混沌之气的结合,竟产生了如此奇妙的化学反应!
“很好!记住这种感觉!”林清舟不吝赞赏,“混沌非定形,你的剑,亦不必拘泥于前世之形。找到属于你自己的,混沌青狐剑道!”
小青丘用力点头,大眼睛里充满了兴奋与专注,更加沉浸于这前所未有的修炼体验中。
就在林清舟悉心指导青丘,叶飘雪、顾寒川等人也各自苦修提升之际——
远在中州,一片被无尽云海笼罩的悬浮仙山之上。
这里是天道宫的核心禁地之一。
一座通体由白玉筑成、铭刻着周天星辰轨迹的宏伟宫殿内,数道气息如同深渊般的身影,环绕着一面巨大的、水波荡漾的观天镜。
镜中呈现的,并非是清晰的画面,而是一片不断扭曲、翻滚的混沌气流,隐约间,似乎有一个微小的青色的光点,在那混沌中央沉浮不定,散发出越来越清晰的剑意与……一丝令他们都为之侧目的特殊道韵。
“混沌之气……竟在与那道转世剑魂融合?”一个笼罩在朦胧仙光中的身影发出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此女,断不可留!她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变数!”
“北冥殿被连根拔起,影刃失手……那林清舟,比我们预想的成长更快,更棘手。”另一个如同金属摩擦般的声音响起,“他身边聚集的力量,已不容小觑。尤其是那幽冥圣女离梦,她的立场,颇为暧昧。”
“无妨。”居中一位,气息最为浩瀚,仿佛与整个天道宫融为一体,他缓缓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裁决一切的威严,“混沌道体,九劫剑胚,转世剑魂……这些‘异数’聚集在一起,正好。天骄会,便是为他们准备的舞台,也是最终的坟墓。”
他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点在观天镜上。
镜面涟漪荡漾,画面切换,显现出北域望北城的大致轮廓,以及地底那处被阵法严密保护的据点虚影。
“传令‘巡天卫’,加强对北域的监控。天骄会之前,不必再行无谓刺杀,徒增损耗。让他们……再成长一些。”
“宗主,这是为何?”先前那朦胧身影不解。
天道宫宗主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唯有成熟的‘果实’,采摘时,才能让世人更清楚地看到,违背天道意志的下场。也好让那些至今仍心存侥幸、暗中观望的蝼蚁们,彻底绝了念头。”
“那天骄会的‘有限度冲突’……”金属般的声音问道。
“尺度,由我们掌控。”宗主淡淡道,“届时,会有人告诉他们,什么叫做……绝对的力量。”
……
北域,隐刃据点。
正在引导青丘修炼的林清舟,眉心处的归墟印记毫无征兆地微微一热,传递来一丝极其微弱、却带着警示意味的波动。
他猛地抬头,目光仿佛穿透了层层岩壁,望向中州的方向,眼神锐利如鹰。
“感觉到了吗?”离梦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静室角落,她的脸色也带着一丝罕见的凝重,“好像……有令人不舒服的东西,在很远的地方窥视。”
林清舟缓缓点头,轻轻拍了拍沉浸于修炼中的青丘:“今天就到这里,回去好好体悟。”
小青丘收剑而立,小脸上意犹未尽,但也乖巧地点头离开。
静室内只剩下林清舟和离梦。
“是天道宫?”离梦挑眉。
“除了他们,还有谁能隔着如此遥远的距离,引动归墟印记的警示?”林清舟眼神冰冷,“他们在看我们,如同观察笼中之兽。”
“那你打算怎么办?”离梦饶有兴致地问。
“怎么办?”林清舟嘴角勾起一抹桀骜的弧度,“自然是继续变强,强到……撕破他们的笼子,打碎他们的窥镜!”
他看向离梦:“离梦仙子,你幽冥鬼殿,对天道宫了解多少?”
离梦摊了摊手,难得正经了几分:“一群自诩为天道代言人的疯子,偏执,强大,而且……非常古老。我们殿主曾说过,若非必要,尽量不要招惹他们。他们掌握的力量,很诡异,似乎能一定程度上……影响乃至修改部分天地规则。”
影响规则?林清舟心中凛然。这比他预想的还要棘手。
“看来,留给我们的时间,真的不多了。”他深吸一口气,感受着体内奔腾的力量,以及静室外,伙伴们努力修炼传来的阵阵波动。
两年后的天骄会,已不仅仅是一场盛会,更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战争前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