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方腾心里也不安稳了,
他仔细回想了一下那次的场景;“上次我并没有见到我表侄子。
最后一次见面的地点是在寺里,我们中间就隔着一层窗纱。
我只模模糊糊的看到了一个身影。”
刘耕在听到迟方腾的话以后,疑惑的问;“那接头人的声音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这…”迟方腾有些许羞愧的微微摇头说;“我们之间并未说话,消息是由纸条传递的。
纸条上的字迹和平时一般无二。”
刘耕已经意识到了什么,他神色莫名的开口;“笔记是可以模仿的。”
迟方藤的内心已经打起了鼓,七上八下的;“那我表侄子还在城中,岂不是凶多吉少。”
迟方腾两对熊猫眼也不觉得疼了,他噌的一下站起来。
刘耕抬抬手示意迟方腾坐下来;“他没事,吕实辅现在不敢动他。”
贺羽见迟方藤不相信的样子,开始补充道;“迟县尉,耕将军说的没错。
你且放宽心,吕实辅现在明面上是和周旺哥的人会谈。
但是在没有彻底尘埃落定之前,他也不敢动你表侄子。
咱们驻扎在这里的大军可不是虚的。
他暂时只会被圈禁,不会有生命之忧。”
迟方腾这么一琢磨,撩起了衣袍重新坐了回去。
贺羽稳定住迟方腾以后,才说出一个计谋。
而在青安城内,县令的府衙却是歌舞升平的热闹。
一道道珍馐美味被侍女们端上了餐桌。
大厅的后面坐着一支数十人的乐队。
年轻貌美的舞姬在大厅中上演着各种高难度又具有美感的舞蹈动作。
一颦一笑之间都带着说不来的勾人。
主位上坐着一个体型微胖的中年人,
手中的筷子随着音乐的节奏,敲击着酒杯。
摇头晃脑的样子看着十分的享受。
这位便是青安的县令吕实辅。
在右侧和左侧分别坐着一个客人,右边坐着的便是周旺哥派来的来使田卓一。
左边下侧坐着的是田卓一带来的下属田贝。
田卓一举起酒杯对坐在主位上的吕实辅敬酒;“田某敬吕大人一杯,贺吕大人弃暗投明。
以后大家伙都是在一块办事了,我和吕大人之间以后可要相互照料啊。”
吕实辅把筷子放到一旁的筷着上,双手拿起酒杯谦虚的说;“这杯该是我敬你才是。
我吕某日后还要仰仗田大人呢。”
两个人隔空碰了一杯子,吕实辅的酒杯要比田大人的稍微低一点。
田贝也举起杯子,比他们两个人举的都低,然后一饮而尽。
田贝接受到了自家大人的暗示,笑盈盈的开口;“吕大人,
这现如今已经知道了容主簿(容羡之是迟方藤的表侄子)和那刘贼有联系。
打算如何处置啊。”
吕实辅的眼眸低垂,调笑着吃下一旁舞女送入口的小菜;“容主簿这么多年办事妥帖。
从未出过差错,本官要是罚的重了。
也怕伤了手底下人的心,就先暂时囚禁着吧,让本官好好想想。”
田贝自然是不满意这个答案,咄咄逼人道;“吕大人不会是还想和那刘贼交好吧。”
“你…”吕实辅重重的放下手中的筷子;“你这小儿,居然质问起了本官。
要不是因为周统领,你不过就是一个田野村夫。
哪里轮得到你在本官面前放肆。”
这声重响,大厅里直接都安静了下来。
乐师和舞姬都停了下来。
舞姬们顿时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不知道是该继续跳还是退下。
田卓一抬手捋一捋下山羊胡子,哈哈哈大笑起来。
是这寂静的环境中唯一的声音。
“哈哈哈哈哈~”周旺哥掂起酒壶倒上满满一杯酒,站起来走到吕实辅面前;
“吕大人何必和一个小随从见识。
他喝多说了胡话,我替他向吕大人赔罪。”
吕实辅的大拇指和食指的指腹捏紧了酒杯,眼神中露出些许玩味。
看着田卓一一连喝下三杯酒才开口;“田老弟,可否告知周统领何时能来。”
田卓一的眼神灼灼看向吕实辅,一字一句道;“我已经把信件发了出去。
不出三日,周统领一定到。”
“好。”吕实辅举起酒杯和田卓一碰了一下酒杯。
吕实辅一杯酒下肚,脸上又挂了刚才色眯眯的笑容;“接着唱,接着跳啊。”
吕实辅的话音落下。
大厅内的音乐声重新奏了起来。
舞姬随着音乐的旋律,来回扭动着腰肢。
田贝被田卓一压着,给吕实辅道歉罚喝了一壶酒。
宴席结束。
田贝被田卓一扶着摇摇晃晃的走出了县令府。
直到两个人走的老远,后面跟着的两个人走的老远了。
田贝浑浊的眼神立马变得清醒,他站直了身体。
刚刚那摇摇晃晃不省人事的酒鬼模样。
都是装的。
田卓一放松了一下被压的肩膀;“没事吧。”
田贝挠了挠头;“没啥事,我的酒量堂哥你也知道。
那是顶呱呱的,就那一壶酒对我来说就是热个场。
只是……”
田卓一知道田贝想说些什么,抬手打断了他;“希望主公赶紧带人过来吧。
刘贼的队伍就驻扎在城外十几公里以外的地方。
吕实辅心里待价而沽也是能理解的。”
田贝闭上了嘴巴,最后实在是忍不住吐出了一口浊气;“要我说,还不如把他揍一顿绑起来。
这些弯弯绕绕的,整的人头疼。”
田卓一拍了拍田贝的肩膀说了一句;“我让你打的时候,你再打啊。
为了大业,暂时先忍忍。”
“嗐。”田贝嘟囔了一句,田卓一陷入了自己的思绪里,也没听清在嘟囔啥子。
两个人晃晃悠悠的来到了临时的住处。
田贝喊了一声堂哥,田卓一像是刚醒一般。
“你想啥,再走就撞到门上了。”
田贝从袖子中的袋子里取出来钥匙,上前开门。
田卓一一副好险的小动作,捂住了自己的额头。
“吕实辅为何一直要求主公亲自来了,他才交印。
宴席结束时,他又向我确定是不是主公亲自来。”
“堂哥,你就是想的太多了。”田贝把门给推开,往里面走;“吕实辅这样好色贪财的人,
能有啥想法,不就是想在咱们主公面前露个脸。”
语气里十分的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