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具与沈知微长得一模一样的祭祀尸刚从通道里挪出来,石室里的寒意瞬间凝成了霜,连众人呼出的白气都没等散开,就冻在了半空。沈知微盯着对方额头上那道金纹,心脏猛地缩紧——那纹路比自己脸颊上的亮了三倍,像条烧红的金线,正随着祭祀尸的动作微微跳动。
“容器……”被鹞子按在地上的黑袍人突然挣扎着抬头,笑声里满是扭曲的兴奋,“沈小姐,你以为渊图只选了你一个?这具尸身,就是为了替代你而准备的!”
话音未落,镜像祭祀尸突然动了。它的动作和沈知微分毫不差——沈知微抬手挡脸,它也抬手;沈知微往后退半步,它也退半步,连指尖颤抖的幅度都一模一样。更诡异的是,每当镜像祭祀尸踩在积水上,沈知微的脚底就会传来刺骨的冰意,像是自己也踩在了冰面上,她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下意识攥紧了手里的渊图残片。
“别开枪!”沈知微突然抓住鹞子举枪的手腕,声音发紧,“我们的动作连在一起!我动它就动,你开枪会伤到我!”话音刚落,镜像祭祀尸猛地伸手抓住陆野的胳膊。下一秒,沈知微的胳膊像被冰锥扎透,剧痛顺着血管往心脏钻,她疼得闷哼一声,额角渗出冷汗,手里的残片差点掉在地上。
“用残片刺它的金纹!”陆野忍着疼,将军刀塞进沈知微另一只手,“它的金纹和你脸上的一样,肯定是连接点,断了这层联系,它就控制不了你!”
沈知微攥紧残片,深吸一口气往前冲。镜像祭祀尸也跟着冲过来,就在残片要碰到对方额头金纹的瞬间,它突然偏头躲开,腐烂的手指死死扣住沈知微的手腕。两具“容器”的金纹一碰,沈知微只觉得脑子里像炸开了锅,那个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让它吞了你的魂,你就能摆脱痛苦……”她猛地晃了晃头,想把声音甩出去,可那声音像粘在脑子里,怎么都挥不去。
“沈知微!别愣着!”鹞子突然掏出青铜盒里的玉佩,朝着镜像祭祀尸的额头砸过去。玉佩带着白光撞在金纹上,镜像祭祀尸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扣着沈知微的手松了半分。沈知微趁机将残片狠狠刺进对方的金纹里,黑血顺着残片往下滴,镜像祭祀尸的身体像融化的冰一样,慢慢瘫成一滩黑色的黏液。
可没等众人松口气,那滩黏液突然“哗啦”一声炸开,变成上百个巴掌大的迷你镜像尸,密密麻麻朝着罗小川和点点爬过去。沈知微脸颊上的金纹再次发烫,她咬着牙往后退,那声音又凶了几分:“逃不掉的……你早晚要当容器!”她用力掐了自己一把,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这些小东西怕光!把打火机都举起来!”
黑袍人趁机从地上爬起来,一把抢过鹞子手里的青铜盒——里面还装着他们刚找到的另一块渊图残片。他打开盖子将残片扔向空中:“既然你不肯配合,那我就用两块残片引动渊图!到时候谁都别想活!”残片在空中转了个圈,突然朝着沈知微手里的残片飞过去,两道金光一碰,整个石室开始剧烈摇晃,祭坛中央的柱子“咔嗒”裂开一道缝,黑色的液体从缝里慢慢渗出来。
“别让残片碰到一起!会激活更深的怨气!”沈知微刚要冲过去,身体突然被金光钉在原地——金纹像有了自己的意识,正顺着血管往心脏爬。她急得额角冒汗,只能朝着鹞子喊:“快把他手里的残片打下来!”
鹞子立刻举刀刺向黑袍人,却没注意到对方袖口藏着的毒针。毒针扎进鹞子的手掌,他只觉得一阵眩晕,手里的玉佩掉在地上,滚到了沈知微脚边。沈知微看着鹞子脸色越来越白,心里一急,突然将手里的残片往自己脸颊的金纹上按:“想借残片逼我当容器?先问我同不同意!”
残片与金纹融合的瞬间,沈知微的身体爆发出白光。那些迷你镜像尸像被烫到一样,纷纷缩成一团,最后化成了黑烟。黑袍人见状,脸色骤变:“你疯了!这样会把自己和残片的力量一起耗光的!”
沈知微没理他,一步步走向祭坛。柱子里的黑色液体突然伸出无数条触手,朝着她扑过来。她弯腰捡起玉佩,对准触手扔过去:“刘叔,当年你没护住的人,今天我自己护!”
玉佩在空中炸开,白光将黑色触手裹住,慢慢净化成白雾。黑袍人彻底慌了,转身就想往通道跑,却被陆野一脚踹倒:“想跑?先把鹞子的毒解了!我们还得靠他找剩下的残片!”
就在这时,沈知微脸颊上的金纹开始褪色,她晃了晃脑袋,终于没再听到那个烦人的声音。低头看向手里的渊图残片,发现残片上的纹路正慢慢变淡,却没完全消失——显然还能和其他残片产生共鸣。祭坛的柱子“轰隆”一声塌了,里面露出一具白骨,手里还攥着半块刻着“刘”字的金属片——正是鹞子父亲的尸骨。
鹞子走过去,蹲在白骨旁,声音发颤:“爸,我找到你了,也守住了这两块残片。剩下的,我一定会找齐,绝不会让渊图落入坏人手里。”
可没等他说完,通道深处突然传来沉重的脚步声,沈知微刚褪去的金纹又微微发烫。她抬头看向通道口,只见一道黑影慢慢走过来,额头上也刻着一道金纹,手里还捏着——第三块泛着金光的渊图残片。
“找齐残片?”黑影的声音透过黑暗传过来,带着冰冷的嘲讽,“你们找到的,不过是渊图最没用的两块残片罢了。真正能引动祭坛的,在我手里。”
通道口的黑影往前挪了两步,积水里的倒影随着动作扭曲,他手里第三块渊图残片泛着冷光,边缘黑血滴在地上,竟在石板上蚀出细小的坑。沈知微摸了摸脸颊发烫的金纹,突然觉出不对劲——对方额角的金纹颜色发灰,像是用颜料混着血涂上去的,连纹路走向都歪歪扭扭。
“你这金纹是假的!”沈知微往后退半步,将手里的残片攥得更紧,“当了容器会被渊图吞掉自我,你根本不是想当容器,是想骗残片!”
这话像踩中了黑影的痛处,他突然咧嘴笑,露出两颗黄牙:“吞掉自我?那是你们这些蠢货的想法!我要的是渊图的力量——只要用假金纹骗来三块残片,再把你绑去祭坛,我就能抽走渊图的力量,让你替我当那个被吞掉的傻子!”
鹞子瞬间握紧枪,掌心麻木感都压不住怒火:“我爸当年就是防着你们这种人!他藏残片、留金属片,就是怕有人用歪心思抢渊图!”他想起父亲尸骨攥着金属片的模样,突然明白那不是遗物,是给他们留的护身符。
黑影的目光扫过鹞子,最后落在沈知微身上,眼神像钩子:“沈小姐,你要是聪明,就乖乖跟我走。我只要残片和渊图的力量,等我抽完力量,说不定还能给你留口气。不然——”他踢了踢地上的黑血,“这石室里的黑血会顺着金纹钻进你身体里,到时候你会比祭祀尸还惨,连疼都感觉不到!”
“你做梦!”陆野将罗小川和点点护在身后,军刀在手里转了个圈,“想动她,先过我这关!”话音刚落,黑影突然将残片往地上一摔,残片落地的瞬间,石壁上的祭祀符号全亮了,无数黑色触手从符号里钻出来,像蛇一样朝着众人缠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