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拼?就凭你们四个?”为首的黑衣人嗤笑一声,挥刀就朝沈知微面门砍来,刀风带着刺骨的寒意。
陆野猛地将沈知微往身后一拉,军刀横劈出去,“当”的一声巨响,两把刀碰撞出火星。他借力往后退了半步,沉声道:“小川带点点躲石台后!鹞子护着沈知微!”
罗小川抱着点点连滚带爬躲到石台侧面,双手死死捂住嘴不敢出声。沈知微攥着残片的手心全是汗,怀里的青铜盒硌得她肋骨生疼,突然想起之前黑袍人拿这盒子装过假金纹,指尖忍不住摩挲着盒面的纹路。
黑衣人攻势越来越猛,陆野渐渐落入下风,胳膊上被划开一道深口子,鲜血瞬间渗湿衣袖。鹞子举着金属片想上前帮忙,却被两个黑衣人缠住,金属片的微光在刀影里忽明忽暗。
“把残片交出来,饶你不死!”为首的人又是一刀砍向沈知微,眼看刀刃就要碰到她的胸口,怀里的三块残片突然爆发出刺眼的金光,形成一道透明屏障。长刀砍在屏障上,竟“咔嚓”一声断成两截。
所有人都愣住了!
沈知微也惊得瞪大眼,这是残片第一次主动护主。更诡异的是,金光映照下,为首黑衣人的手腕处隐隐透出青黑色纹路,和之前的黑影、镜像尸身上的纹路如出一辙!
“你也被渊图怨气缠上了!”沈知微突然开口,声音虽抖却带着力量,“你们根本不是一伙的!他拿你们当垫脚石,用你们的命养怨气!”
为首的黑衣人脸色骤变,骂道:“胡说八道!首领说了,拿到残片就能净化怨气!”
“净化?”沈知微冷笑一声,指着他的手腕,“你看看自己的纹路,是不是比上次更深了?黑影额角的皮肤都溃烂了,下一个就是你!”
这话像根针戳中了对方的痛处。有个年轻的黑衣人突然颤声说:“头,我娘说我最近眼睛总看见黑影……是不是也中了怨气?”
“闭嘴!”为首的人厉声呵斥,却下意识捂了捂手腕,眼神里多了丝慌乱。
沈知微见状立刻加把火:“黑影早就跑了!他故意启动机关困住我们,就是想让我们和你们两败俱伤,他好坐收渔利!刚才你们追的打火机是我们故意扔的,他说不定早就带着假消息去找下一块残片了!”
怀里的青铜盒突然发烫,沈知微灵机一动,掏出盒子打开——里面空空如也,只有一层残留的颜料痕迹,“这是他装假金纹的盒子!他根本没能力净化怨气,一直在骗你们!”
“是真的!”鹞子趁机大喊,“我爹就是被他骗来送死的!尸骨还在外面祭坛上!”
黑衣人队伍瞬间乱了。有人盯着为首者的手腕,有人开始往后退,刚才问话的年轻人直接挥刀指向为首者:“你早就知道对不对?故意瞒着我们!”
“反了你们!”为首者恼羞成怒,挥刀砍向那年轻人。两人瞬间打作一团,其他黑衣人也分成两派互相攻击,石室里顿时刀光剑影乱作一团。
“就是现在!”陆野趁机拉着众人往刻着符号的石壁退去,军刀再次插进石缝用力一撬,这次石壁直接裂开半人宽的口子。
鹞子先把罗小川和点点推了出去,沈知微刚要迈步,突然听见身后传来重物倒地的声音。回头一看,为首的黑衣人被自己人砍倒在地,临死前死死盯着她怀里的残片,嘴里喃喃着:“我不甘心……”
“快走!”陆野催促道。
四人钻进通道后,沈知微回头望了一眼,石室里的打斗声还在继续,金光渐渐黯淡下去。她攥紧残片,心里突然清明起来——这些人都是被贪婪和恐惧操控的棋子,而真正的棋手还藏在暗处。
通道里一片漆黑,鹞子手里的金属片又亮了起来,这次纹路指向的方向竟传来隐约的水流声。沈知微突然停下脚步,侧耳细听——除了水流声,还有微弱的“滴答”声,像水滴落在空罐子里,带着诡异的节奏。
“怎么了?”鹞子压低声音问。
沈知微指尖抵着嘴唇示意噤声,顺着声音来源仔细分辨:“声音是从……头顶传来的。”
陆野立刻举着半截断刀敲了敲头顶的石壁,空洞的回声瞬间放大。就在这时,怀里的残片突然剧烈震动,三块残片竟自行飞出,贴在头顶石壁上,金光顺着石壁的缝隙蔓延开,露出一个隐蔽的洞口。
洞口里突然掉出个东西,“咚”地砸在地上。罗小川吓得尖叫一声,沈知微借着残片的光一看,竟是块刻着符号的木牌——和黑影、黑袍人身上的样式完全相同,只是符号更复杂。
“这是……首领的令牌?”鹞子捡起木牌,指尖刚碰到牌面就被烫了一下,“上面的怨气好重!”
沈知微突然想起黑影说的“信号”,心脏猛地一缩:“不好!这木牌是定位用的!真正的幕后黑手,说不定已经跟着信号找来了!”
话音刚落,通道尽头突然传来沉重的脚步声,伴随着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像是有什么巨大的东西正在靠近。残片的金光突然变得极淡,怀里的青铜盒也发出“嗡嗡”的低鸣。
陆野立刻将众人护在身后,军刀紧握在手:“沈知微,找出口!这次没时间躲了!”
沈知微盯着残片指向的方向,突然发现金光正往刚才的水流声处汇聚。她咬了咬牙,抓起地上的木牌塞给鹞子:“跟着残片走!这东西或许能当诱饵!”
四人刚迈开脚步,身后的脚步声突然加快,黑暗中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嘶吼——那声音根本不是人能发出来的,带着蚀骨的怨气,瞬间让整个通道的温度降到冰点。
沈知微攥紧残片,后背的冷汗浸湿了衣服,却没有像以前那样发抖。她回头望了眼漆黑的通道深处,轻声道:“跑!”
这一次,她没有躲在别人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