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丝刚缠上脚踝,沈知微额间的金色印记骤然爆发出暖光——那温度像母亲生前在便利店给她买的热牛奶,烫得黑丝“滋滋”作响,转眼蜷成焦灰。
“不可能!”斗篷人踉跄后退,惨白戏妆下的疤痕绷成裂伤,声音尖得刺破死寂,“你母亲的魂被封在这戏服里三年,连魂音都该被怨念磨碎了,怎么会激活你的破印!”
这话刚落,红色戏服突然剧烈晃动,里面的“沙沙”声变成细碎的抽噎——只有沈知微能听见,那是母亲压在魂里的哭声。她怀里的残片猛地挣脱掌心,撞向戏服,与戏台中央的残片隔空相照,两道金光织出渊图的残缺轮廓。
下一秒,沈知微的耳朵突然“嗡”了一下,周围的喧嚣全消失了,只剩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脑海里清晰响起:“知微,妈在。”
是母亲的回声!独属于她、旁人听不见的魂语。
“妈!”沈知微的眼泪砸在戏台板上,攥紧拳头在心里回应,“他们说您被渊灵拖走了,您怎么会在戏服里?”
“是他们把我封进来的!”母亲的回声带着恨意,却又透着虚弱,“他们不是普通人,是专门找‘听魂者’的团伙——三年前我发现他们在剧院地下挖渊图残片,还杀了阻止他们的保安,他们怕我用‘听魂’能力泄密,就把我的魂封进戏服,逼我说出另一块残片的下落。”
沈知微浑身一震,原来自己从小能听见的“回声”,不是偶然——是母亲的魂被封着,却一直用最后力气在跟她说话?比如小时候路过剧院听见的“别进来”,都是母亲的提醒。
“你能听见‘回声’,是沈家女人的本事。”母亲的回声软下来,带着愧疚,“妈没早告诉你,是怕你像我一样被这能力缠上……可现在没办法了,他们要凑齐渊图,不是为了别的,是想靠渊图把城里所有‘听魂者’的魂都抽出来,炼成能控制人的‘魂蛊’!”
戏台底下突然传来“咔嗒”声,地面裂开细缝,更多黑丝涌了出来。斗篷人见状,眼神变得狠厉:“沈知微,别跟鬼废话!再不上来,我就捏碎你妈这缕残魂!”他说着就要去扯戏服,陆野举着匕首想冲上来,却被鹞子拉住——鹞子什么都看不见,只觉得斗篷人在装腔作势,怕有埋伏。
只有沈知微知道,母亲的魂正被黑丝勒得快要散了。
“妈,他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盯着‘听魂者’?”沈知微在心里急问,指尖的残片烫得厉害。
“他们没说名字,只知道领头的手里总拿着个铜制的罗盘。”母亲的回声越来越弱,“他们抓了好几个能听见鬼的人,都炼成了‘魂蛊’……妈撑不了多久了,剩下的残片在剧院后台的化妆镜后面,镜子后面有暗格,你一定要拿到,别让他们……”
回声突然断了,沈知微的耳朵里重新灌满喧嚣,红色戏服也停止了晃动——但她清楚地知道,母亲的魂没消失,是暂时被黑丝压了下去。
“还愣着干什么!”斗篷人见她不动,举着美工刀就冲过来。沈知微猛地回神,攥紧手里的残片,额间的金光再次亮起:“渊图残片,护我!”
金光瞬间将她裹住,斗篷人撞在光罩上,被弹得连连后退,还没站稳就被突然冒出来的黑丝缠了个正着——那是母亲用最后魂力引过来的怨念,专门对着斗篷人反噬!
“不——!”斗篷人发出凄厉的惨叫,转眼被黑丝拖进地面裂缝。
沈知微看着裂缝闭合,眼泪还在掉,却抬手抹了抹脸,看向陆野和鹞子:“走,去后台化妆间,残片在镜子后面的暗格里。”
陆野和鹞子对视一眼,虽不知道她怎么突然确定了位置,却还是跟着她往后台跑。
化妆间里的霉味混着旧脂粉气,沈知微蹲在红木化妆镜前,指尖顺着木纹反复摸索——母亲的回声还在耳边轻响:“左边第三道,往下按……”
陆野和鹞子背对着她,警惕地盯着门口,门外隐约传来斗篷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找到没?他们快过来了!”鹞子压低声音催促,手里的断棍握得发白。
沈知微深吸一口气,将指甲嵌进第三道木纹的缝隙,猛地往下按!“咔嗒”一声轻响,镜面突然往侧面滑开,露出一个巴掌大的暗格——绒布上静静躺着半块残片,冷光映得暗格内壁的划痕都清晰可见。
“找到了!”沈知微刚要伸手去拿,耳边的回声突然尖锐起来:“别碰!有针!”她指尖一顿,果然看见绒布下藏着三根细如牛毛的毒针,针尖泛着黑紫色的光。
就在这时,门被“砰”地撞开,斗篷人带着两个同伙冲了进来,钢管砸在镜台上,碎镜片溅了一地:“残片是我的!”他直扑暗格,沈知微急忙往后缩,陆野立刻挥匕首挡住钢管,火花溅起时,鹞子从侧面一棍砸在同伙的膝盖上,疼得对方惨叫出声。
混乱中,棋手突然从门外挤进来,手里攥着引怨符,却没帮任何一方,只是盯着暗格里的残片冷笑:“看来我没晚,残片归谁,得看本事。”他突然将符纸往空中一抛,黑气瞬间弥漫开来,呛得人睁不开眼。
沈知微趁机摸向暗格,指尖避开毒针,一把攥住残片——入手的瞬间,残片突然发烫,与怀里的另一块残片产生共鸣,金光暴涨,黑气被瞬间冲散!斗篷人被金光射中,踉跄着后退,棋手也被晃得眯起眼。
“走!”陆野拽住沈知微的手腕,鹞子也趁机推开同伙,三人往后门跑。斗篷人反应过来,嘶吼着追上去:“别想跑!”棋手则盯着他们的背影,嘴角勾起阴笑,悄悄跟了上去——他要等他们两败俱伤,再坐收渔翁之利。
后门刚被拉开一条缝,沈知微就听见母亲的回声:“小心台阶下的绳套!”她立刻停下脚步,低头果然看见台阶下藏着一根细麻绳,一端系在门框上,只要踩上去,就会被绊倒。
“有陷阱!”沈知微拽住陆野和鹞子,往侧面的杂物堆躲去。追来的斗篷人没注意,一脚踩中绳套,“哗啦”一声,头顶的旧灯架砸下来,正好砸在他的肩膀上。
“快走!”三人趁机冲进后院,身后的棋手看着绊倒的斗篷人,皱了皱眉,还是快步追了上去——残片在沈知微手里,他不能放过这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