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巷的风裹着草木湿凉,卷着枯叶在石板路上打旋。沈知微蹲在老梧桐树下,指尖抚过树根东侧平整的泥土,触感紧实,显然多年未被翻动——与李队长说的“无人闯入痕迹”吻合,却让她心头莫名发紧。
“沈老师,您看这泥土边缘。”一名警员指着树根与泥土的衔接处,“有极淡的划痕,像是有人用硬物试探过,力道很轻,没破坏表层。”
沈知微凑近细看,果然见几道几乎与土壤同色的浅痕,心头一凛:“不是我们的人,也不是赵坤——他藏发簪时没理由来这儿。是陆景渊的人?还是……”
话音未落,老陈突然低呼:“快看U盘!”
沈知微转头,只见证物袋里的U盘竟亮起微弱红光,表面刻着的纹路顺着红光流动,像一条条鲜活的血线。“是‘渊图’的共鸣反应!”老陈脸色发白,“附近一定有另一块残片,而且有人在强行激活它!”
地面突然轻微震动,老梧桐树的枝叶簌簌作响,树根东侧的泥土缓缓凸起一道裂缝,一股夹杂着铁锈味的腥气溢出。“暗格在动!”李队长大喊,立刻让警员后退戒备。
沈知微死死盯着裂缝,红光从缝隙中穿透,与U盘血纹遥相呼应,U盘震动得越来越剧烈。“是‘渊图’残片的力量在相互吸引!”沈知微攥紧拳头,“有人人在远程催动残片,想抢在我们前面打开暗格!”
巷口突然传来杂乱的奔跑声,一名外勤警员满身尘土、踉跄着跑来,脸色惨白:“李队!送发簪的同事遇袭了!发簪被抢,对方戴着青铜鬼面,手臂上有‘棋手’的棋盘标记!”
“棋手?”沈知微瞳孔骤缩,“窝点被打掉,他们应该都还在审讯室,怎么还会有‘棋手’的人!”
“是余孽!”老陈急声道,“陆景渊创建‘棋手’,本是为复活苏晚,同时吸引了一批想利用‘渊图’献祭复活的狂热分子!这些人早就脱离了他的掌控,一直盯着残片!”
泥土裂缝越来越大,青石板翘起一角,腥气愈发浓烈。沈知微突然想起苏晚日记:“爸爸说,梧桐巷的风里藏着镇邪的气息。”她抬头看向树杈,果然挂着个褪色红绳香囊——正是苏晚日记里父亲给她做的平安符。
“陈老师,把香囊取下来!”
老陈搬来梯子取下香囊,里面除了草药,还藏着块桃木牌,刻着与U盘纹路相似的古纹。桃木牌刚接触U盘,红光突然暴涨,形成一道红色光幕笼罩暗格,裂缝停止扩张,腥气也淡了几分。
巷口传来引擎轰鸣,一辆黑色轿车疾驰而至,陆景渊竟从车上走下——他,周身裹着冷冽戾气,眼神死死盯着暗格:“‘老鬼’设了局!他故意泄露暗格位置给‘棋手’,就是想让我们火并,他好坐收渔翁之利!”
“你怎么知道?”沈知微警惕追问。
“因为‘老鬼’是害死苏晚的真凶!”陆景渊眼底翻涌着恨意,“当年我眼睁睁看着苏晚被他的人撞成重伤,却找不到证据,才创建‘棋手’,就是想集结力量找他复仇!可我没料到,组织里混进了他的眼线,还吸引了这群献祭狂徒!”
他向前迈一步,警员们立刻举枪戒备,陆景渊却掏出一块“渊图”残片——上面纹路与U盘、桃木牌完全契合:“我知道怎么压制残片力量,阻止献祭。现在发簪被抢,只有用残片共鸣才能打开暗格,再晚就来不及了!”
沈知微看向老陈,老陈点头:“他说的是真的,残片共鸣能突破物理封锁,再加上桃木牌镇邪,不会触发危险装置。”
“李队长,让他试试!”沈知微当机立断,“外勤组守住巷口,防余孽靠近!”
陆景渊将残片放在光幕上,红光瞬间暴涨,与暗格下的残片产生强烈共鸣。“咔哒”一声,青石板自动弹开,露出黑漆漆的暗格——里面躺着一块“渊图”残片,周围刻着献祭阵纹,旁边还放着苏父的手记!
沈知微刚想伸手,一道黑影从树后窜出,直奔暗格而去,正是戴青铜鬼面的人:“残片是我的!”鬼面人握着刻有阵纹的短刀,朝着沈知微砍来。
陆景渊立刻侧身挡住,两人扭打在一起。鬼面人招式阴狠,陆景渊虽有伤在身,却凭着复仇的执念死死纠缠:“沈知微,快拿残片和手记!手记里有‘老鬼’的线索!”
沈知微伸手取出残片和手记,残片入手灼热,脑海里闪过破碎画面——苏父与“老鬼”争吵、苏晚戴着梅花发簪的笑容……她痛呼一声,手中残片竟与陆景渊的那块自动贴合,形成半幅完整“渊图”,红光收敛,巷尾传来的献祭祷文戛然而止。
鬼面人见状大惊,想要挣脱逃跑。陆景渊死死拽住他,嘶吼道:“摘了你的面具!让大家看看‘老鬼’的爪牙!”
沈知微缓过神,翻开手记,第一页赫然写着:“晚晚,‘老鬼’本名郭万山,比我年长十岁,当年靠走私发家,觊觎‘渊图’力量想复活亡妻,我发现他的阴谋后,他便毁了我的一切,还想拿你做献祭容器……”
“郭万山!”沈知微心头巨震,这个名字周明远调查时提过,是如今声名显赫的慈善家!
鬼面人突然发力挣脱,朝着巷口狂奔。陆景渊立刻追上去:“沈知微,我去追他!手记里有破解献祭的方法,快交给周明远!”
“不行,我们的人会去,上次让你逃脱了,这次绝不可能,你妄图害死A市所有人的事不可抵消。”
周围人立刻围住陆景渊,另有一队警员追着“老鬼”而去。沈知微握着手记和残片,看着他们消失的背影,对李队长说:“我去告诉周处,‘老鬼’真实身份是林万山,李队长,抓捕方面还是看你们!我们现在解读手记,找到彻底摧毁‘渊图’力量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