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冲破云层时，沈知微将脸贴在舷窗上，下方的城市灯光缩成细碎的星子，像极了封陵台那晚飞溅的火星。她指尖摩挲着加密通讯器，樱花社的计划，内鬼的阴影如同附骨之疽，让她连呼吸都带着几分沉重。
“别想太多，到了东京先落脚。”陆野递来一条温热的毛巾，打断了她的思绪。他靠在座椅上，脸色还有几分苍白，但眼神依旧沉稳，“我已经跟陈默说好了，他会去机场接我们，先找个安全的地方住下，再慢慢查鹞子的下落。”
沈知微接过毛巾，点了点头。她知道陆野说得对，现在最忌讳的就是急躁。鹞子不被组织体系束缚，行踪本就隐秘，更何况他手里握着核心情报，必然会刻意隐藏踪迹，樱花社就算势力庞大，也未必能轻易找到他。
十几个小时的飞行后，飞机降落在成田机场。出口处人头攒动，沈知微刻意将帽檐压得更低，渊图之力在体内悄然流转，警惕着周围每一丝异常的气息——这里是樱花社的腹地，空气中漂浮的微弱邪气，比国内任何地方都要浓郁。
“这边。”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沈知微抬眼望去，只见一个穿着黑色风衣、戴着墨镜的男人正朝他们挥手，正是陆野的朋友陈默。
三人快速穿过停车场，上了一辆黑色的丰田越野车。车子发动后，陈默一边熟练地避开主干道的监控，一边开口：“野哥，沈小姐，我已经在新宿区租了套隐蔽公寓，楼下是密集的商业街，方便混入人群，隔壁就是派出所，樱花社不敢轻易在这一带动粗。”
“鹞子的事，你打听出什么了？”陆野直接问道。
陈默的脸色凝重起来：“我托道上的朋友打听了一圈，只知道一周前有人在涩谷区见过一个左肩受伤的中国人，行踪很诡异，像是在躲避什么人。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线索。”他顿了顿，补充道，“樱花社最近确实在找一个人，悬赏很高，但他们对外只说是在找一个‘叛徒’，没透露具体身份，估计就是鹞子。”
沈知微心中一紧：“涩谷区人流量大，监控密集，他如果想隐藏行踪，不该去那种地方。会不会是故意留下的假线索？”
“有可能。”陆野点头，“鹞子心思缜密，反侦察能力很强，他知道樱花社在找他，肯定会故意混淆视听。”
车子驶入新宿区的商业街，在一栋不起眼的公寓楼前停下。陈默用备用钥匙打开三楼的房门，屋内陈设简单却齐全，窗户正对着喧闹的街道，窗帘是特制的遮光材质，既能隐蔽身形，又能观察楼下动静。
“这里的网络是加密的，监控也都做了干扰处理，绝对安全。”陈默将一个黑色背包放在桌上，“里面有夜视仪、消音手枪和应急药品，还有东京各区的详细地图和人脉联系方式，你们有需要随时跟我说。”
陆野谢过陈默，待他离开后，立刻将地图摊开在桌上：“我们现在有两个方向，一是顺着涩谷区的线索查下去，看看能不能找到目击者；二是从鹞子的习惯入手，他偏爱去一些鱼龙混杂的旧物市场，或许会在那里留下痕迹。”
沈知微看着地图，指尖划过涩谷区和秋叶原的位置：“先查涩谷区。虽然可能是假线索，但至少是目前唯一的突破口。而且涩谷区的监控虽然密集，但也有很多监控死角和地下通道，说不定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陆野点头，拿出笔记本电脑：“我让陈默帮忙黑进涩谷区一周前的监控录像，重点排查左肩受伤的中国人。你先休息一下，等有了线索我们再行动。”
沈知微没有休息，她走到窗边，撩开窗帘一角向外望去。楼下行人往来不绝，和服与西装交错，完全看不出暗藏的杀机。她闭上眼睛，将精神集中在渊图上，试图感应鹞子的气息。渊图上的朱砂纹路微微亮起，却没有明确的指向，显然鹞子要么是距离太远，要么是用了某种方法屏蔽了自己的气息。
大约过了两个小时，陆野的电脑屏幕上终于有了动静。“找到了！”他低声喊道，“一周前晚上八点，涩谷区的一条地下通道里，有一个左肩受伤的中国人出现过，他戴着口罩和帽子，看不清脸，但身形和鹞子很像。”
沈知微立刻凑过去，看着屏幕上的监控画面。画面中的男人步履蹒跚，左肩微微倾斜，显然伤势不轻。他在地下通道里停留了几分钟，然后走进了一家不起眼的便利店，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在监控里。
“这家便利店的位置在哪里？”沈知微问道。
陆野快速定位：“就在涩谷区的中心地带，离地下通道不远。我们现在就去那里看看，说不定能从店员口中问到一些线索。”
两人收拾好东西，换上普通的衣服，走出公寓楼。街上依旧热闹，他们混在人群中，慢慢向便利店走去。沈知微的心跳有些快，她不知道这一次能不能找到有用的线索，但她知道，每一步都必须谨慎。
来到便利店，陆野假装买东西，一边挑选商品，一边不动声色地问店员：“请问，一周前晚上八点左右，有没有一个左肩受伤的男人来这里买过东西？戴着口罩和帽子。”
店员想了想，点了点头：“好像有这么一个人。他买了一些绷带、消毒水和面包，看起来很着急，付了钱就匆匆走了。”
“他走的时候，是往哪个方向去的？”沈知微连忙问道。
店员指了指便利店后门的方向：“从后门走的，那里有一条小巷，通向附近的居民区。”
两人谢过店员，快速走出便利店，从后门进入了那条小巷。小巷里很安静，两边是低矮的居民楼，墙上布满了涂鸦。沈知微的渊图之力再次涌动起来，这一次，她感觉到了一丝微弱的、熟悉的气息，就在小巷的尽头。
“他应该来过这里。”沈知微低声说道，眼神中闪过一丝希望，“我们顺着小巷往前走，看看能不能找到更多线索。”
两人小心翼翼地在小巷里走着，气息的痕迹越来越清晰。走到小巷尽头，是一个小小的公园，公园里空无一人，只有几盏路灯亮着。沈知微的目光落在公园的长椅上，那里有一些干涸的血迹，还有一个被丢弃的绷带卷。
“我直觉是鹞子的血迹。”沈知微蹲下身，仔细查看了一下血迹，“伤口应该还在流血，他在这里停留过一段时间。”
陆野环顾四周，发现公园的另一边有一个出口，通向另一条街道。“他应该是从这里走的。”他说道，“我们继续追。”
两人顺着街道往前走，气息的痕迹时断时续，显然鹞子在刻意避开追踪。他们穿过一条又一条小巷，走过一个又一个街区，不知不觉间，已经来到了东京的郊区。
此时，天色已经渐渐亮了。沈知微和陆野站在一片荒草地前，看着前方的一片废弃工厂区，眼中满是警惕。这里荒无人烟，只有破旧的厂房和废弃的设备，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铁锈和灰尘的味道。
“他的气息，就在里面。”沈知微低声说道，心脏提到了嗓子眼。她知道，鹞子很可能就躲在这片废弃工厂区里，但同时，这里也可能隐藏着樱花社的眼线。
陆野点了点头，握紧了手中的匕首：“我们小心点，慢慢进去。”
两人小心翼翼地走进废弃工厂区，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动静。这里一片寂静，只有风吹过厂房的声音，显得格外阴森。他们顺着气息的痕迹，慢慢向工厂区的深处走去。
就在这时，沈知微突然停下脚步，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我感觉到前面有动静。”她低声说道，“不止一个人。”
陆野立刻停下脚步，屏住呼吸，仔细听着周围的声音。果然，不远处的一栋厂房里，传来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和说话声。
“是樱花社的人？”沈知微低声问道。
陆野摇了摇头：“不确定，先看看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