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荒谬感和自我怀疑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他。
他踉跄着后退了一步，靠在冰冷的金属墙壁上，眼神空洞地看着眼前这“和谐”的三人组。
难道……我真的疯了？
精神分裂了？
创伤后遗症这么严重？
连幻觉都这么真实了？
他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旋转，脚下轻飘飘的。
“我……我真的需要……一个心理医生……”
…………
托尼·斯塔克站在新闻发布会的台子上，闪光灯咔嚓咔嚓闪得他眼睛疼。
底下全是记者，话筒恨不得戳到他脸上。
他手里捏着那张写着“关闭武器部门”的卡片，脑子里却像一锅煮糊了的意大利面。
陈默后来是告诉他了：“骗你的，伊森真存在，我救了他，他说要回老家看看，走得急。”
按理说，托尼该松口气，该高兴。
可他现在反而更懵了。
伊森“存在”过，又“消失”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这比死了还让人抓狂！
陈默那套“精神病”理论像魔音灌耳，在他脑子里循环播放。
他现在看谁都像幻觉，尤其是看角落里空着的座位，总觉得伊森该坐在那儿对他笑。
他分不清，真的分不清啊！
“斯塔克先生！斯塔克先生！您真的决定关闭史塔克工业最赚钱的武器部门吗？股东们会同意吗？”
一个尖锐的女记者声音把他从胡思乱想里拽出来。
托尼深吸一口气，努力把脑子里伊森的幻影甩开，定了定神，举起手里的卡片。
他没完全照念，把卡片揉成一团塞进西装口袋。
“对，关了。”
托尼的声音有点哑，但还算清晰，
“武器……造得太好了。好到我们自己造的孽，最后落回我们自己人头上。”
他想起了阿富汗，想起了那些印着“斯塔克工业”的炸弹碎片。
他顿了顿，像是在组织语言，又像是在说服自己，
“我知道，在美国，商人谈社会责任感很荒诞。”
台下记者们一片哗然，交头接耳。
托尼没管他们，自顾自往下说：
“但我觉得，就算是个卖军火的商人，是不是也该想想，除了数钱，还能做点什么让这个世界……稍微好一些？”
“作为这世界的一份子，我希望它……能变好点？哪怕就一点点。”
他说完，自己都觉得这话从自己嘴里说出来挺魔幻的。
现场安静了一秒，然后瞬间爆炸！
记者们才不管他什么初衷什么情怀呢！
他们只听到了“史塔克工业关闭武器部门”这个大新闻！
标题都想好了：《花花公子良心发现？史塔克工业自断臂膀！》《托尼·斯塔克的救赎之路？》
电视机前，普通老百姓撇撇嘴：“作秀吧？有钱人玩新花样。”
史塔克工业总部顶楼，奥巴代·斯坦看着直播，气得把雪茄狠狠摁灭在烟灰缸里，低声骂了句：
“蠢货！无可救药的蠢货！”
他仿佛看到大把的钞票长了翅膀飞走。
陈默也不关心。
他压根没看这发布会。
他正忙着呢。
陈默跟着鲁班大师在鲲鹏号宽敞的通道里溜达。
这地方真大，银白色的金属墙壁泛着冷光，脚下是吸音的复合材料，走起来一点声音都没有。
空气里有股淡淡的机油和……嗯，松香味？
挺特别。
鲁班大师穿着他那身标志性的，沾满油污的白大褂，背着手，像个沉稳的老教授。
他指着周围，语气带着科研工作者特有的严谨和一丝自豪，
“鲲鹏号，原本是王者大陆机关术的巅峰之作。”
“到了这个世界，我又有了不少新想法，结合这里的科技做了些……嗯，优化。”
他随手在墙壁上一个不起眼的凸起按了一下。
“嗡”的一声轻响，两人面前凭空展开一张巨大，复杂到令人眼晕的全息设计图。
无数的线条，数据流，三维模型交织旋转，充满了未来感和神秘学符号。
陈默伸着脖子看了半天，眉头越皱越紧。
啥玩意儿？
能量回路？
空间折叠参数？
墨家机关术耦合量子纠缠？
这玩意儿是人看的？
他看了足足十秒钟，最后一脸真诚地看向鲁班大师，竖起大拇指：
“牛逼！大师就是大师！666！”
鲁班大师：“……”
他默默关掉了全息图。
跟这小子谈技术细节，纯属对牛弹琴。
“咳咳”
鲁班大师转移话题，继续介绍，
“鲲鹏号目前长度三百二十米，最宽处一百零五米。”
“核心是动力舱，用的是解析史塔克那个方舟反应堆弄出来的升级版，暂时够用。”
“武器库在尾部，正在整合新玩意儿。前面是居住区，餐厅、酒吧、休闲区都有，就是……”
他叹了口气，脸上露出点老父亲的遗憾，“还没完全规划好，小鲁班就被借去打仗，结果一去没消息了。”
陈默一听小鲁班，乐了：“大师，您这次千万记得给他装个靠谱的地图导航！再走丢了可不好找。”
鲁班大师老脸一红，尴尬地咳嗽两声：“……知道了知道了！说正事！”
陈默收起玩笑，认真道：“大师，我是真想把鲲鹏号打造成咱们的核心基地和作战平台。”
“以后人肯定越来越多，没个大本营不行。”
鲁班大师点点头，但眉头也皱起来了。
“想法很好。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战斗飞行器要造吧？后勤维修人员要配吧？武器生产线得升级吧？”
“我这空间扩展技术能解决地方问题，动力目前也还行，但其他的……”
他搓了搓手指，做了个“钱”的手势，“天文数字！烧钱！”
陈默一听钱，也蔫了。
他兜比脸干净。
不过他就蔫了一秒，随即露出一个笑容。
急啥？
这世界，未来敌人少得了？地球的，外星球的，总会有些好心人带着赞助来的。
到时候，借用一下他们的好东西，不就有了？
鲁班大师看着陈默那理直气壮准备“零元购”的表情，嘴角抽了抽，最终也没说啥。
神盾局三曲翼大楼，某间高级办公室。
尼克·弗瑞独眼死死盯着电脑屏幕上神矛局共享过来的加密文件，标题是：
《关于陈默及其关联人员刘白在明朝时期的异常活动记录（节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