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全羊的余香似乎还萦绕在营地,但楚倾云与裴衔的行程已不容再多耽搁。西州事务初步安排妥当,玄影矿区乃至京城都有更多要务需他们回去处理。
翌日清晨,都督府官衙内,楚倾云与裴衔进行了最后的安排。
楚倾云将一份厚厚的文书交给赫连铮,里面详细记录了示范田后续的管理要点、水利工程的监督事项、以及孜然等作物的加工储存建议。“赫连都督,西州交予你,并非只予你权柄,更是予你重担。望你勤政爱民,勿负陛下与本王、夫人之期望。”裴衔语气沉肃。
“末将必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赫连铮单膝跪地,双手接过文书,声音坚定。
楚倾云看向一旁肃立的辛九五:“辛九五,你留驻西州,职责重大。不仅要协助赫连都督整军经武,确保地方安定,更要保障示范田、水利工程等各项新政顺利推行。遇有难决之事,及时通报。”
“属下明白!定不辱命!”辛九五抱拳领命,眼神锐利如鹰。他是楚倾云嵌入西州的一根定海神针,既是助力,也是无形的约束。
接着,楚倾云对裴衔微微点头。裴衔会意,一挥手,几名亲卫抬进来几个沉重的木箱。
箱盖打开,里面是整齐摆放的、闪烁着冷硬光泽的军械——正是楚倾云利用矿区新材料和新工艺打造的第一批“破军”弩和“玄龟”甲部件,数量虽不多,但足以装备一支精锐小队。
赫连铮的呼吸瞬间急促起来,眼中爆发出狂热的光芒。他亲眼见过这些武器的威力,远超西戎乃至大周常规的装备!
“这些弩甲,暂拨付于你。”楚倾云开口道,“用于武装你最忠诚的亲卫队,一则增强都督府威慑,二则应对可能的小股叛乱或马匪。但需谨记,力量在于守护,而非欺凌。其用法、保养之法,辛五将军尽悉,由他负责教导你的人。”
这既是信任,也是实力的加持,更是将赫连铮的武装力量与她的技术体系进行绑定。
赫连铮激动得难以自持,再次跪地:“谢殿下!谢夫人厚赐!赫连铮在此立誓,此利器只用于护卫西州,推行王化,绝不用以作私!若有违背,天诛地灭!”他深知这份礼物的分量。
所有正事交代完毕,气氛稍缓。众人退出,厅内只余下裴衔、楚倾云和赫连铮三人。
赫连铮看着即将离去的楚倾云,眼中情绪复杂万分。敬佩、感激、倾慕,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深知遥不可及却甘愿追随的怅惘。他整理了一下衣袍,极其郑重地对着楚倾云深深一揖,声音低沉而真挚:
“夫人……”他顿了顿,似乎不知该如何表达,“您于我赫连铮,于整个西州,恩同再造。若非您与殿下,我或许早已死在权力倾轧之中,西州亦永无宁日。是您带来了秩序,带来了希望,带来了……像孜然那样的奇迹。”
他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楚倾云,那目光清澈而坦荡,只有纯粹的敬仰:“赫连铮,只愿此生能追随夫人与殿下脚步,为您镇守这西陲之门。您所指之处,便是我兵锋所向;您所愿之盛世,便是我赫连铮毕生奋斗之志!西州,永为夫人最坚定的后盾!”
这番话,已远超下属对上官的效忠,更像是一种基于个人魅力与共同理想的宣誓。
楚倾云看着他,能感受到他话语中的真诚。她微微一笑,带着认可:“赫连都督言重了。西州并非我楚倾云一人之西州,亦是你赫连铮与万千西州子民的家园。望你不忘初心,好自为之。”
裴衔在一旁,将赫连铮的神色尽收眼底,他并未动怒,反而心中有一丝了然与从容。他伸出手,拍了拍赫连铮的肩膀:“你的心意,本王与夫人收到了。好好做事,便是最好的回报。”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车队启程。赫连铮率领西州文武官员,一直送到都督府外十里长亭。
马车渐行渐远,赫连铮依然伫立在原地,久久凝望着车队消失的方向。风中似乎还残留着一丝清冷的香气,如同那个女子一般,遥远、智慧、“夫人……”他低声自语,将那份倾慕深深埋入心底,化为无尽的忠诚与动力,“您放心,赫连铮,绝不会让您失望。”
而马车内,楚倾云靠在裴衔肩头,看着窗外西州的景色缓缓后退,轻声道:“此间事了,接下来,该回去看看我们的‘老本行’又有什么新进展了。”
裴揽紧她,笑道:“夫人该回京啦,说完在她额头落下一吻!
西州暂告段落,但楚倾云的征程,永无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