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云王都的城头,象征着大周的红色龙旗缓缓升起,取代了那面曾经飘扬多年的西云王旗。阳光洒在光洁的青石街道上,入城的大周军队军纪严明,秋毫无犯,渐渐驱散了萦绕在百姓心头的恐惧,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劫后余生的茫然与一丝微弱的新奇。
皇宫正殿,如今已暂时成为宸王裴衔与天工夫人楚倾云处理军政要务的行辕。
殿内,原西云的文武百官依旧跪伏在地,不敢抬头。裴衔端坐主位,楚倾云坐于其侧,玄风、胥锋等将领与核心幽影卫肃立两旁,气氛庄重而威严。
裴衔目光扫过下方臣服的众人,声音沉稳有力,回荡在空旷的大殿之中:“西云隆多父子,穷兵黩武,祸国殃民,以致天怒人怨,国将不国。今我大周王师,承天应人,吊民伐罪,非为屠戮侵占,实为终结乱世,拯斯民于水火。”
他略微停顿,继续道:“然,国不可一日无主,地不可一日无治。西云初定,百废待兴,需有贤能之士,抚慰地方,总摄政务。”
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等待着决定他们以及这片土地命运的时刻。
裴衔的目光最终落在了人群中,虽面色仍有些苍白,但眼神已然恢复清明与坚定的沈砚身上。
“御史大夫沈砚,”裴衔的声音带着一丝认可的意味,“尔于西云危难之际,不惜以死谏言,心系黎民,忠勇可嘉。更于关键时刻,明辨大势,助我大周安定局面,有功于社稷,有功于百姓。”
沈砚深吸一口气,出列,深深叩首:“罪臣……草民沈砚,不敢当殿下谬赞。但求能为西云父老略尽绵薄,赎前朝之过。”
“很好。”裴衔颔首,“即日起,本王以征西主帅、大周宸王之名,暂命你为西云郡代都督,总揽西云郡一切民政要务,安抚百姓,恢复生产,整顿吏治!”
“臣……沈砚,领命!定竭尽全力,不负殿下重托,不负西云百姓!” 沈砚再次叩首,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他知道,这是一个无比沉重的担子,也是一个前所未有的机遇。
紧接着,裴衔的目光转向侍立在楚倾云身侧、脸上戴着银色面具的秦亮。
“幽影卫秦亮,”裴衔语气转为严肃,“尔久在西云,熟悉此地山川地理、人情世故,更于此次平定中立下侦讯、护卫之功。西云郡初附,安危为重。”
秦亮踏前一步,单膝跪地,面具下的目光沉静如水:“属下在!”
“本王命你为西云郡代将军,统辖本部幽影卫及原西云归附之兵马,负责西云郡全境之戍卫、治安,剿灭残余匪患,并辅佐沈都督,确保新政推行无阻!你可能做到?”
“属下誓死完成任务!必保西云郡靖平,辅佐沈都督,万死不辞!”秦亮的声音斩钉截铁。
一文一武,两位代职的主官就此确立。沈砚代表了对西云旧有体系的整合与安抚,秦亮则代表着大周的绝对武力和监管。两者相辅相成,构成了西云郡过渡时期最稳固的权力架构。
安排妥当后,裴衔对身旁的文书记官吩咐道:“即刻拟写奏章,以八百里加急,火速送往京城,呈报父皇陛下。将西云战事平定、隆多中风、乌蒙失踪、以及本王暂命沈砚为西云郡代都督、秦亮为西云郡代将军等一应情由,详细陈奏。恳请父皇陛下圣裁,正式下旨任命,以定名分,安民心。”
“是,殿下!”书记官领命,立刻退下草拟奏章。
殿内众原西云官员,心中五味杂陈。他们知道,从这一刻起,西云正式成为了历史,取而代之的,是“大周西云郡”。而他们的命运,也将与这位新任的沈都督,以及那位神秘强大的秦将军,紧密相连。
楚倾云此时缓缓开口,声音清越,带着一种抚慰人心的力量:“沈都督,秦将军,西云未来之发展,可参照西州模式。新的粮种、农具、水利图纸乃至医道学识,不日便会送达。当务之急,是稳定人心,恢复秩序,让百姓看到希望。”
“下官明白!”沈砚与秦亮齐声应道。
朝会散去,新的权力机构开始运转。沈砚立刻召集愿意效力的原西云官员,布置安抚、赈济、清查府库等事宜。秦亮则与胥锋等人交接防务,整编军队,派兵巡逻,肃清城内可能存在的隐患。
西云郡,这个崭新的名字,伴随着旧王朝的哀鸣与新希望的萌芽,开始了它新的第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