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昆明，阳光透过薄薄的云层，温柔地洒在酒店房间的窗台上。三个小家伙比我醒得还早，已经穿戴整齐，围在我的床边，眼巴巴地等着我履行昨晚“去地摊捡漏”的承诺。
“人，太阳公公都晒屁股啦！我们快去地摊给奶奶买礼物吧！”doro摇晃着我的手臂，粉色的头发像一团跳跃的火焰。
“好，好，这就起。”我笑着坐起身，脚刚沾地，试图站稳，一阵钻心的疼痛就从脚踝处传来，让我忍不住“嘶”地倒吸了一口冷气。原来早上醒来迷迷糊糊去洗手间时，下楼梯光顾着回头确认她们三个有没有好好跟上，结果自己一脚踩空，把脚给崴了。当时觉得还能动，就没太在意，没想到睡了一觉反而肿得更明显了。
“人！你的脚怎么了？”细心的西西第一个发现我的不对劲，指着我的脚踝，小脸上满是担忧。
多肉也凑过来，看着我那明显比另一边肿了一圈的脚踝，小手轻轻碰了一下，又飞快地缩回去，好像怕弄疼我似的。“人，疼吗？”
“没事没事，”我强装镇定，试图单脚站立，“就是不小心扭了一下，我们准备出发……”
“不行！”doro突然大声说道，张开双臂拦在我面前，小脸上是从未有过的严肃，“人，你的脚都肿成这样了！不能走路！”
西西用力点头，像个小大人一样附和：“对！医生爷爷说过，受伤了要休息！”
多肉没说话，但紧紧抱住了我的另一条腿，用行动表明不让我走。
看着三个小家伙瞬间从期待雀跃切换到担忧和坚决，我心里暖融融的，又有点酸涩。我试着商量：“那……人慢慢走，或者我们坐轮椅？”
“不要！”三个小家伙异口同声地拒绝。
doro叉着腰，学着平时我教育她的语气：“人！你要听话！受伤了就要好好休息，不然会更严重的！我们……我们不去了！”
她说“不去了”的时候，声音明显低了下去，小嘴微微撅起，大眼睛里努力压抑着失望的光芒。西西和多肉也低下头，小手揪着衣角，虽然没说话，但那失落的气氛几乎凝成了实体。
她们越是懂事，我越是心疼。好不容易出来旅行，答应她们的事情却因为我的不小心可能要泡汤了。
我深吸一口气，脑子飞快转动。既然我不能陪她们去，至少要确保她们能安全地去，安全地回。一个计划迅速在我脑中成型。
“这样吧，宝贝们，”我把她们揽到身边，“人不能陪你们去，但是人可以送你们去。”
“送我们去？”三个小家伙抬起头，困惑地看着我。
“对，”我拿出手机，“人给你们叫一辆车，直接送到地摊附近。但是，有几个条件必须遵守！”我竖起手指，表情变得严肃，“第一，doro，用你的电话手表，从出酒店门开始，就一直和人的手机保持视频通话，绝对绝对不能挂断！第二，到了地方，只在我指定的区域活动，不许乱跑！第三，买完东西立刻回来，不许耽搁！能做到吗？”
上次doro在公园走失的惊魂经历，至今仍是我心头的一片阴影。让三个平均年龄四岁多的小家伙单独行动，哪怕只是去附近的地摊，我也必须采取最保险的措施。
doro一听还能去，眼睛瞬间又亮了，立刻举起小手保证：“能！我保证一直开着视频！绝不乱跑！”
西西和多肉也使劲点头，小脸上重新燃起了希望。
“好，那我们现在准备。”我一边用手机叫车，一边再次叮嘱各种安全细节，啰嗦得自己都觉得像个复读机。
车很快到了楼下。我把她们送到房间门口，看着她们自己走进电梯（我反复强调了上下电梯要小心，别学我），doro的手表视频一直开着，屏幕上三个小脑袋挤在一起，对着我挥手。
“人，我们走啦！你好好休息！”
“人，你需要什么我们给你带回来！”
“人，要听话哦！”
听着她们奶声奶气的叮嘱，我哭笑不得，心里却软得一塌糊涂。“知道了，小管家们。快去吧，注意安全！”
透过手机屏幕，我看着她们在酒店门口找到网约车，看着司机确认了信息（我提前在电话里跟司机说明了情况，请求他到达后帮忙留意一下），看着三个小家伙笨拙地爬上车坐好，系好安全带（在我的远程指挥下），这才稍微松了口气。
“司机叔叔，我们去那个有很多小摊子的地方，谢谢您。”doro对着手表话筒，像模像样地跟司机沟通。
车子启动，我看着窗外飞速后退的街景，心却紧紧系在那一方小小的屏幕上。一路上，三个小家伙倒是很乖，没有吵闹，只是好奇地看着窗外，偶尔小声讨论着要买什么。
到达目的地，司机师傅很负责，把车停在了地摊街的入口。我透过视频确认了位置，指挥她们：“好了，下车，直接往前走，就是地摊了。记住，只在这条街上活动，不要拐到旁边的小路去！”
“知道啦！”
三个小家伙像出笼的小鸟，兴奋地下了车，但始终记得紧紧牵着手。doro负责举着手表，让我能实时看到她们的情况。
地摊上果然热闹，各式各样的小玩意琳琅满目，充满地方特色。扎染的布艺小包、手工制作的银饰、造型奇特的木雕、还有各种鲜花干花制品……三个小家伙看得眼花缭乱，小嘴里不时发出惊叹。
“哇！这个花花布好漂亮！奶奶会喜欢吗？”
“看那个小木头兔子！像不像多肉？”
“这个亮晶晶的手链……”
她们在一个个摊位前驻足，认真地挑选，小脑袋凑在一起嘀嘀咕咕。最终，doro看中了一个用彩色丝线缠绕而成的平安结挂件，摊主说寓意平安吉祥；西西选了一条柔软的、绣着小小茶花的手帕，精致又实用；多肉则看上了一个憨态可掬的瓦猫小摆件（云南特色的屋脊神兽，被认为能吞金吐银，招财纳福），黑溜溜的眼睛很是可爱。
她们用自己的“小金库”（平时攒的零花钱）付了账，小心翼翼地把礼物收好，脸上洋溢着满足和自豪。
“任务完成！我们回去吧！”doro对着手表说。
“好，原路返回，到下车的地方等，人再给你们叫车。”我欣慰地说。
就在这时，我听到西西小声说：“可是……我们想给人也买点礼物呀。人的脚受伤了，需要安慰。”
多肉细声细气地附和：“嗯……想给人买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