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场到达层，香侬的管理层已经在等着了。
费云帆理了理西装，和众人打过招呼，侧过身来向他们介绍紫菱。
紫菱看着他手里拎着自己的包，游刃有余的样子充满上位者的气势，不由得有些发愣，她从没见过这样的费云帆。
“好了，汪失意小姐，”费云帆招呼过下属们之后，看向紫菱，“接下来，请允许我回答你之前在飞机上的问题。”
他确实有话对她讲。
“香侬，是我的公司。这次的案子，是我指定你来做负责人。以后，我费云帆，就是香侬方面派出的跟你对接的搭档。无论什么事情，你都无需跟任何人汇报，直接来找我沟通，明白吗？”
费云帆说完，转向身后的下属，“这几位是你接下来可能会接触到的人。”
“你知道吗，你真的很有面子，今天你看到的这几位，有我们公司的首席财务官，采购部的老大，内审部门的负责人，还有法务与合规部最权威的同事。”
“不过呢，看你现在这么困，我决定还是先不跟你讲他们分别谁是谁了，反正我讲了，你大概也记不住，是不是？”
费云帆的话音像是香醇的红酒，听得紫菱有些微醺。
“喂，”但她强忍住脸红的冲动，“我哪有你说的那么没用？你等着看吧，我最近上了很多网课，我一定能做好这次的项目！”
……
三天后。
香侬集团，某间办公室。
晚上将近八点，大部分楼层的灯光已经熄灭，只有这间办公室里还亮着光。
叩叩叩——
紫菱抬头，看见费云帆手里拎着一个巨大的袋子，问：“晚饭吃了没，饿不饿？”
三天前，他下了飞机没多久，就把她一个人扔在香侬总部，离开说要去办事。
初来乍到，紫菱心里原本是打鼓的。
但是这几天接触下来，她发觉自己的疑虑实在是多余，因为香侬实在是跟万通不同，这里的所有人都对她笑脸相迎，友好热情地让她都有些不习惯。
就连她每天用蹩脚的英文，跟同事们连写带猜的沟通，都没有人对她露出过丝毫不满或嫌弃的表情。
紫菱每天都觉得干劲儿满满，连续三天，在办公室加班看项目资料。
不管怎么样，她不能对不起费云帆的信任。
她一定要把这次的案子做到完美。
可谁知，费云帆这个甲方大老板，竟然像是对项目完全不关心，时隔三天再见面，只顾着问她吃饭了没。
紫菱鼓鼓嘴巴，“喂，你难道就不关心……”
紧接着，她被一阵香味吸引。
费云帆打开手里的袋子，里面装着各式各样的中餐，梅菜烧肉，辣子鸡，清炒木耳百合，甚至还有一碗冒着热气的鸭血粉丝汤。
每道菜，都正中紫菱的味蕾。
“哇——”紫菱两眼发亮，像是老鼠掉进了米缸一样幸福。
她拿起筷子不客气地狼吞虎咽。
“这法国什么都好，就是一天三顿的白人饭，吃得我的中国胃连连抗议！”紫菱跟费云帆抱怨，“还好你回来了。”
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话里撒娇意味有多浓。
“以前总觉得法餐好吃，谁知道，好吃也不能天天吃。”紫菱自言自语。
费云帆：“你很喜欢法餐？”
紫菱点点头。
“之前很喜欢，楚濂前阵子还带我去了一家，味道很不错。也是在那家餐厅，他跟我求婚啦。”
费云帆神色没变。
早在上次买车的时候，他就注意到紫菱中指上那颗明晃晃的钻戒了。
不算大的钻石。
显得有些寒酸。
但他面上丝毫没露分毫，只笑了笑对紫菱说：“等下吃完收拾收拾下班了，你知不知道，你已经被投诉了。”
紫菱立时瞪大了一双眼睛。
“谁！谁投诉我！”
费云帆：“逗你的，在香侬，哪有人敢说你一个字。不过是他们看你辛苦，所以来提醒我。”
“法国这边呢，没有加班文化。对这里的人来说，工作并不是生活的重心，今天做不完的事情，就留到明天去做，又不是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你说是吧？”
紫菱小心翼翼：“所以没人投诉我，也没有人不喜欢我？”
费云帆抬起手。
揉了揉紫菱的头顶。
那触碰只是转瞬即逝，快得让人想说些什么都来不及。
“当然没有，就算有，大家也是心疼你，毕竟你……这么可人疼。”
最后几个字被他刻意压低了声音。
紫菱没听清，问：“毕竟什么？”
“快吃吧，”费云帆没答，“我的秘书跟你讲过吗，从明天开始，我们会放假半个月。”
“放假？半个月？”
“是啊，每年法国八月都会有的传统夏休。”费云帆跟她解释，“没人通知你吗？”
紫菱有些尴尬：“可能他们跟我说了，但是我没听懂。”
她多多少少有些措手不及。
原本打算摩拳擦掌大干一场，可居然才开始工作，就好巧不巧地赶上休假。
这么长的时间，她要怎么打发才好呢。
……
十几天后。
绿萍刚洗完澡，桌上手机嗡嗡震动起来。
她翻开手机，看到屏幕上来电提醒的‘楚濂’两个字。
挂断。
几秒后，电话重新震动起来。
绿萍又挂断。
直到不知道第多少通，她才好整以暇地点了接通。
“喂？绿萍？”楚濂的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焦灼，“你最近跟紫菱有联系过吗？”
绿萍慢悠悠：“我联系她干嘛？”
楚濂一顿，不过这时候他没有时间在意绿萍的态度，“紫菱现在人在国外，但是从昨天开始电话就打不通了。我不知道是不是我家里这边的信号有问题，你能不能帮我联系一下她试试看？”
“出国了啊，”绿萍声音不疾不徐，明知故问，“去哪儿了？”
“法国，她去出差。”
“是吗，客户叫什么？”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楚濂答，“你了解紫菱的，向来糊里糊涂，说是只记得客户名字很拗口，所以她没记得住。”
“绿萍，你能不能不要问这些没有用的，先帮我联系一下她才是最要紧的。”楚濂催促。
绿萍笑了。
她这妹妹，还挺会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