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气得吹胡子瞪眼的江团长，又瞄了一眼旁边嘴角微扬的陆云川，突然福至心灵：
团长，您想啊——我能翻墙出去，那个内奸肯定也能翻墙进来啊！这说明什么？说明咱们军区的围墙该加高了！我这是在用亲身实践帮您发现安保漏洞！
江团长被这番歪理说得一愣一愣的，手指着林笙直发抖：你、你......
我觉得林笙同志说得有道理。陆云川适时开口，一本正经地补充，确实应该加强围墙巡逻。
江团长看看一脸我很认真的陆云川，又看看满脸我在帮您的林笙，气得差点背过气去。
这两个小混蛋，一唱一和是要上天啊！
江团长咬牙切齿，林笙负责写围墙加固方案，陆云川你负责监督！写不完不准吃饭！
林笙原本得意的脸胯下，哀嚎：团长您这是打击报复！
他神色重新严肃起来：对方选择在深夜行动，显然是经过周密计划。韩老那边，必须再加派人手暗中保护。
陆云川颔首：是，我立刻安排。
林笙眼珠一转，凑近些，语气带着试探：团长，您说他们这么大费周章，到底图什么？ 她试图套话。
江团长下意识接话：嘿！还能为了什么，不就是想......
话刚到嘴边，一只大手及时捂住了他的嘴。陆云川对着错愕的江团长微微摇头，转而看向林笙：保密阶段，不该问的别问。
即将听到关键信息的林笙脸瞬间垮了下来，她瞪着陆云川，眼神里写满了你管得真宽。
陆云川面无表情地回视，手掌仍牢牢捂着还想说话的江团长。
林笙冷哼一声，上下打量陆云川一番，轻飘飘扔出一句：呵~男人。活该娶不到老婆。
这话像支利箭，一声精准命中陆营长的心口。
陆云川捂在江团长嘴上的手微微一僵。
唔唔唔！被捂住嘴的江团长瞪圆了眼睛，你看！你看！这五千字检讨罚得一点都不冤。
林笙见套不出话，索性破罐子破摔：韩老的事你们真不打算告诉我？明天就是他们行动的日子，你们到底有什么计划？
江团长心里门清——那些人特意选在深夜行动，就是看准了看守换班的空档。他刚想开口提醒，嘴又被陆云川捂得严严实实。
陆云川语气硬邦邦的：不该你插手的别插手。我会派人确保韩老的安全。
林笙嗤笑：你派什么人？歪瓜裂枣吗？我亲眼见过那帮人的狠劲，他们根本不是要口供，是要命！
她想起昨夜棍棒落下的风声，左肩的伤隐隐作痛。
陆云川直视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我以性命起誓，必将护韩栋梁同志周全。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这五个字掷地有声，办公室里突然安静下来。连被捂着嘴的江团长都停止了挣扎。
林笙怔住了。她看着陆云川坚毅的眼神，那里面没有半分敷衍。
她突然想起什么，你还没举三根手指呢！
这年头虽然明面上破除封建迷信，可私下里老一辈还是信这个。跳大神看病、烧香拜佛许愿，都得举着三根手指头才作数，更别说这种拿性命担保的誓言了。
陆云川被她这较真的模样逗得无奈一笑，却也从善如流。他敛去笑意，郑重地举起右手，三指并拢直指天花板，沉声重复：
我陆云川对天起誓，必以性命护韩栋梁同志周全。
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他修长的三指上，仿佛真给这句誓言镀了层金边。
江团长在一旁看得直咂嘴。他想起自己当年追媳妇儿时，好像也对着老槐树举过三根手指头...
林笙盯着那三根手指看了半晌，满意地了一声，小声嘀咕：这还差不多...
听到江团长的话，她眼珠一转，笑嘻嘻地凑过去：哟~江团长，您当年追嫂子的时候，是不是也举过三根手指头发过誓啊？
江团长老脸一红，梗着脖子道：胡说什么！我们那是革命友谊！
哦——林笙故意拉长语调，革命友谊需要对着老槐树发誓？需要偷偷给人家送鸡蛋？需要...
林笙！江团长急忙打断，耳朵尖都红了，你再胡说八道，检讨加码！一万字！
陆云川站在一旁，看着江团长窘迫的样子，眼里闪过笑意。他轻咳一声：团长，我这就去安排人手。
快去快去！江团长挥挥手，又瞪向林笙，你还杵在这儿干什么？写检讨去！
林笙撇撇嘴，慢悠悠地往外走，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歌：树上的鸟儿成双对~
走到门口，她突然回头，朝江团长做了个举三指的手势，笑得像只小狐狸。
江团长气得抓起桌上的文件就要扔，林笙早已溜之大吉。
这丫头！江团长气呼呼地坐下，摸了摸发烫的耳朵，自己也忍不住笑了。
陆云川站在门口，看着林笙蹦蹦跳跳离开的背影，眼里是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
还看什么看？江团长没好气地说，人都走远了！
陆云川立即收回目光，恢复一贯的严肃：团长，我这就去布置。
等等。江团长叫住他，神色是从未有过的凝重，云川，他声音低沉，刚才的誓言...不只是说说而已吧？
办公室里安静得能听见窗外梧桐叶落的声音。阳光透过窗棂，在陆云川的肩章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陆云川站得笔直如松，目光坚定如铁：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八个字，掷地有声。
江团长深深看着他，仿佛要通过这双眼睛看进他心里。许久，他缓缓点头，抬手重重拍在陆云川肩上：
好。去吧。
而此时溜出办公室的林笙，正蹲在花坛边揪草叶。
一万字检讨...，这得编到什么时候啊！
一片阴影笼罩下来。
陆云川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递过来一沓稿纸：用这个写，厚。
林笙抬头，逆光中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听见他低沉的声音：写完给我检查。
林笙瞪大眼睛，一把抓过稿纸：陆云川你做个人吧！
她气得把稿纸拍得啪啪响：这么厚一沓，写满都够出本书了！书名就叫《论翻墙的一万种理由》！
陆云川嘴角微扬：可以。写完我帮你投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