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爆炸现场在陆振邦和江团长的指挥下正进行着严密勘察。江团长蹲在一名杀手的尸体旁,仔细检查着装备编号,脸色愈发凝重。
我去向军区汇报一下。江团长站起身,语气意味深长,这事发生在南部军区辖区,理应由我们全权负责。这话已经放在明面上,暗示陆振邦不要插手。
陆振邦何等精明,立即领会了其中深意。他微微颔首:知道了,我这就去医院看看孩子们。今晚发生的一切,我都会按照保密条例处理,不会对外透露半分。
江团长背对着他,只是沉默地点了点头。月光下,两个老战友的身影显得格外肃穆。
陆振邦快步离开现场,对随行的警卫员低声吩咐:立即封锁消息,所有知情人员一律不得外传。
他眉头紧锁,想到同在招待所下榻的周福生必定也听到了爆炸声。以那老狐狸的性子,绝不会放过这次探查的机会
此时,招待所二楼的客房里,周福生果然正站在窗前,远远望着三号宿舍楼方向的骚动。他穿着整齐的军装,连风纪扣都一丝不苟地扣着,显然早就被爆炸声惊醒。
看来今晚很热闹啊。他喃喃自语,手指轻轻敲打着窗框。
作为一名经验丰富的情报官员,他意识到这绝不是普通事故——爆炸声沉闷有力,分明是军用爆炸物的动静。
他缓步走到书桌前,摊开一张南部军区的地图,目光落在三号宿舍楼的位置。陆振邦的儿子...林笙...他若有所思地眯起眼睛,这两人的组合,总是能惹出些有意思的事。
门外传来警卫员的脚步声,周福生立即收起地图,做出一副刚被惊醒的模样。他披上外套,故意用带着睡意的声音问道:外面发生什么事了?这么大动静。
报告周参谋,好像是宿舍楼那边出了点小事故。警卫员在门外回答,声音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
周福生心中冷笑,表面上却关切地说:需要帮忙吗?我这就起来。
不必了,江团长已经在处理了。
听着警卫员远去的脚步声,周福生的眼神渐渐变得锐利。他重新走到窗前,望着远处闪烁的车灯,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陆振邦啊陆振邦,你儿子这次可是捅了个马蜂窝。他轻声自语,就让我看看,你们父子要怎么收场。
军区办公室内,杨师长早已在作战地图前伫立多时。窗外那声爆炸传来的瞬间,他就派出了直属侦察连。
报告!江团长带着一身硝烟味推门而入,连军帽都来不及扶正,师长,情况比预想的更棘手。
杨师长头也不回:说说具体情况。
五名武装分子潜入林笙同志宿舍,全部配备制式装备。江团长语气沉重,现场发现爆炸物痕迹,林笙同志受伤,云川为保护她也挂了彩。
制式装备?杨师长猛地转身,眼神锐利如鹰,查清楚来源了吗?
江团长递上一份刚刚整理的报告:初步判断来自三号军械库,但具体流失渠道还在查证。另外...他压低声音,在现场发现了这个。
那是一个黑色微型通讯器,上面还沾着尚未干涸的血迹。
杨师长接过通讯器,仔细端详后脸色骤变:这是最新型的军用通讯设备,只有师级以上干部才能配备。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这意味着,内鬼的级别可能比他们想象的还要高。
振邦知道多少?杨师长问道。
他已经去医院了,我暗示过这件事由我们南部军区全权处理。江团长回答,不过他应该已经猜到了些什么。
杨师长在室内踱步数个来回,突然驻足:立即执行三项指令:第一,全面封锁三号军械库,所有人员隔离审查;第二,增派医院和林笙的守卫力量;第三,启动清源行动
清源行动?江团长略显惊讶,这可是最高级别的内部清查...
非常时期,必须用非常手段。杨师长斩钉截铁地说,敌特已经渗透到我们核心区域了,再不清理,后果不堪设想。我会亲自向军委说明情况。
江团长沉吟片刻,试探性地问道:那是不是说明,林笙的身份可以排除了?
这个还不能轻易下结论。杨师长摇头,眉头紧锁得像山峦叠嶂。
他起身走到窗前,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等调查结果出来再说...这孩子身上的秘密太多了。
他的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忧虑,那是一个长辈对晚辈的关切,更是一个指挥官对未知变数的警惕。
关于现场的爆炸,江团长压低声音,仿佛怕惊扰了窗外潜伏的秘密,经过现场勘查和弹道分析,我们判断是...林笙自己弄出来的。
杨师长猛地抬头,眼中闪过震惊:什么?!你确定?他手中的茶杯微微晃动,滚烫的茶水溅出几滴,在桌面上晕开深色的痕迹。
基本可以确定。江团长取出现场报告,爆炸物是简易制作的,用的是常见的鞭炮火药和糖粒,但制作手法相当专业。而且从现场痕迹来看,爆炸发生时林笙采取了标准的防护姿势...
杨师长接过报告快速翻阅,越看脸色越凝重:一个后勤兵,怎么会懂得制作爆炸物?还懂得专业防护?
两人陷入沉默,办公室里只剩下纸张翻动的声音。墙上的时钟滴答作响,每一秒都像是在拷问着这个令人不安的发现。
江团长轻轻叩击桌面,打破了沉默:要立即采取行动吗?
他缓缓坐回椅子上,眼神复杂,先不要打草惊蛇。我倒要看看,这潭水到底有多深。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边缘,那上面还残留着温热的触感,就像此刻他心中尚未冷却的信任与逐渐升腾的疑虑,正在激烈地交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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