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oNA数学竞赛的考场设在市重点大学的会议室。祝星歌找到自己的座位号坐下时，发现王雪溪就坐在她斜前方两排的位置。
她还看见了远处的贺许嘉，他也看到了她，眼神鄙夷，哼了一声，把头转走了。
“请各位考生将准考证放在桌面右上角。”监考老师的声音在礼堂内回荡。
祝星歌刚放好准考证，就看见王雪溪回头瞥了她一眼，眼神里带着明显的挑衅。她平静地回以微笑，低头检查起文具来。
试卷发下来的瞬间，整个礼堂只剩下纸张翻动的沙沙声。祝星歌深吸一口气，快速浏览了一遍题目——难度确实比平时练习的要高，但并非无从下手。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祝星歌完全沉浸在解题中。当做到最后一道大题时，她的笔尖突然顿住了——这道题的题型她从未见过。
“还有二十分钟。”监考老师提醒道。
祝星歌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她闭上眼睛，突然想起陆衢昨晚说过的话：“遇到新题型不要慌，拆解成你熟悉的部分。”
她重新审题，将复杂的题干分解成几个小问题，思路顿时清晰起来。笔尖在纸上快速滑动，推导过程如行云流水般展开。
“时间到，请停笔。”
祝星歌刚好写完最后一个步骤，长舒一口气。交卷时，她注意到王雪溪的表情很是得意与开心，看样子考得不错。
至于贺许嘉，早就离开了，好似在这多待一秒都难受。
走出考场时，阳光正好。王晓彤立刻围了上来，问她考得如何。祝星歌正要回答，身后突然传来王雪溪的声音：
“打工妹，你的运气实在是太差了。”王雪溪抱着手臂站在台阶上，阳光在她身后投下一道长长的影子，她的嘴角挂着讥讽的笑，眼神里闪烁着胜券在握的光芒：“这次的题目都是我擅长的，我有什么理由输，你又怎么赢？”
祝星歌闻言微微仰起脸，阳光在她清澈的瞳孔里碎成点点星光。她忽然绽开一个灿烂的笑容，嘴角露出两个小小的梨涡，纯真得如误入的精灵。
“那就拭目以待喽，王同学。”她的尾音轻快地上扬，像一片羽毛轻飘飘地落下。
说完挥挥手，拉着王晓彤离开。
王雪溪站在原地，突然发现自己的影子不知何时已经缩成了一团。她下意识攥紧了手中的名牌钢笔，笔帽上镶嵌的水晶硌得她掌心生疼。
“我真是讨厌你，祝星歌。”她呢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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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歌！星歌！”王晓彤挥舞着手机冲进教室，脸颊因为奔跑而泛着红晕，“我有好消息告诉你！”
祝星歌正在整理笔记的手指一顿，她抬起头:“出成绩了？”
“你怎么知道！”王晓彤把手机屏幕怼到她眼前，“官网刚刚更新的名单！你是金奖！”
班里因为王晓彤那一嗓子注意过来的同学们：“真的假的？”
“千真万确！”
祝星歌盯着屏幕上自己的名字，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她想起陆衢每天陪她刷题到深夜的样子，恨不得现在就拿手机跟他说这个好消息。
“颁奖典礼在明天下午，”王晓彤已经开始规划起来，“我让我爸开车送我们去，对了对了，你得穿那条蓝色的连衣裙......”
正说着，教室门口突然安静下来。祝星歌抬头，看见王雪溪站在那里，脸色苍白得可怕，显然已经听到了祝星歌金奖的消息。
“恭喜。”王雪溪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手紧紧握住自己的手机，“祝星歌。”
“嘿呦，王雪溪，你那天不是很嚣张吗，”王晓彤阴阳怪气，“‘祝星歌你输定了~’笑死人了。”
祝星歌轻轻拽了拽王晓彤的衣角，转向王雪溪：“谢谢。其实你的数学一直很好，这次只是......”
“用不着你假好心！”王雪溪突然提高音量，眼眶发红。
教室里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祝星歌看着王雪溪颤抖的肩膀，突然注意到她手腕上有一道红痕。
“你的手......”祝星歌下意识上前一步。
王雪溪猛地后退，把袖子往下拉了拉：“不用你管！”
祝星歌皱眉，不由分说的把她拉出教室。
“星歌，等一下要上课啊，你去哪啊！”王晓彤在后面喊。
“帮我请个假！”她远远的回答。
“真是......管那女的干什么！”王晓彤轻声嘀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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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开我！”王雪溪用力甩开她的手，声音里带着哭腔，“你到底想干什么？”
祝星歌没有回答，只是盯着她手腕上那道明显的红痕：“这是怎么回事？”
王雪溪眼神闪烁：“不关你的事！”
“这伤看起来不像是别人弄的。”祝星歌突然意识到什么，“是你自己？你疯了吧！”
王雪溪的眼中闪过一丝狼狈，随即恼羞成怒：“是又怎样？我生气砸墙不行吗？”她的声音突然拔高，“又被你压一头，我气得要死，砸几下墙怎么了？”
“你......”祝星歌一时语塞，随即叹了口气，“为了一个比赛，至于这样伤害自己吗？”
“至于！”王雪溪突然爆发，声音里带着压抑已久的委屈，“从初中开始，我就是年级第一，所有人都说我是数学天才。可是自从你转学过来，我就再也没拿过第一！”
她的眼眶通红：“我每天刷题到凌晨，连周末都不敢休息，可你呢？每天还要打工，凭什么......凭什么还是能考得比我好？”
她嘤嘤哭着，说着说着还蹲到了地上，嘴里还不停地念着：“我讨厌你，我讨厌你，讨厌你，祝星歌......”
“噗嗤。”耳边突然传来一阵笑声，王雪溪抬起自己满脸泪痕的脸，就看见祝星歌站在她旁边哈哈哈的大笑。
“你笑什么！”王雪溪有些羞恼。
“笑你啊。”祝星歌擦了擦笑出的眼泪，蹲下身与她平视，“马上就成年的人了，还为了这点事情生气难过，你也太脆弱了吧，王雪溪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