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澜龟玩累了，缓缓停在海面上。巨大的身躯随着浪潮轻轻起伏，像一座小山在呼吸。
阳光洒在它的龟壳上，泛出柔和的青金色光泽。没一会儿，它发出一声满足的低鸣，便闭上眼，沉沉睡去。
小林看着那副憨态，忍不住笑了笑，向陈默申请回归。
一道淡金光从他身上浮起，身体逐渐虚化，化为碎光消散。
浮澜龟在梦中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巨大的眼珠在眼皮下微微转动，海面泛起几道轻涟。
它梦呓般地低吟了几声，原本不安的情绪被契约的共鸣安抚，慢慢平静下来，重新沉入宁静的海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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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默靠在椅背上，看着仪表光幕上那只正在熟睡的浮澜龟，嘴角微微上扬。
“放心吧，”他轻笑一声，“它自己会捕食。等积累些信仰之力，再喂它一点，就能加快成长。”
小林坐在一旁，双手托腮，神情略显惋惜：“唉，要是有小说里那种‘宠物空间’就好了，我还想带它回来尝尝地球的美食呢。带去夜市，准能赚翻。”
陈默没忍住笑出声：“你都说是小说了。现实哪有那种东西？你以为我能随身装下个异界吗？”
小林翻了个白眼：“老大，你别说得这么认真嘛。万一哪天真搞出来呢？比如——‘信仰压缩袋’，随身携带神兽款？”
陈默瞥了他一眼，语气淡淡：“那天真要是来了，我第一个拿你试验。”
小林：“……我怎么感觉自己像是小白鼠的命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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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默最近迷上了研究小林的“契约”的符文结构。那是一种极为奇特的精神链接术式，能够在人与兽之间建立起双向的感知通道——不仅能让人类理解动物的意图，甚至能在一定程度上共享情绪与本能。
这让陈默燃起了一个极具野心的念头：
如果这种“理解”能够更深一层，是否就能让人直接代入兽类的意识？
如果能临时“借用”它们的感官——比如狗的嗅觉、鹰的视力、鲨鱼的水流感知——那将是何等惊人的突破？
在他看来，这不只是驯兽术，而是通向“异能共感”的第一步。
然而，解析与改造契约符文的难度，远超陈默的想象。那套符号并非线性语言，而像是某种“意识电路”，每一个笔划都对应着精神能量的走向。稍有偏差，精神流就会崩溃，造成契约体的意识错乱或湮灭。
陈默调出符文模型，一遍又一遍地推演。
陈默娱乐有限公司早已不再只是“娱乐”——它已经更名为“梦想科技”，成长为一家占据整座城市脉络的大型高科技企业。
公司员工逾五百人，并且还在不停扩张中，厂区分布在城郊，专门为公司生产头盔以及周边设施的加工厂林立。
总部是一幢二十四层的玻璃大厦，顶层属于“高层通道区”，只有九名被授予绝对权限的核心成员才有资格踏入。
公司福利好得奢侈：厨房雇佣了专业主厨和季节性采购团队，为员工供应免费三餐；食材标准远胜许多五星级酒店。
于是当总裁办公室发出一条通知——“紧急调配：顶层实验需十只活鸡，立即送达”——整个供应链在一个小时内被精确执行。
经过多重身份验证与安检，工作人员把一笼活鸡摆上货运升降台，送往顶层。
顶层入口有两道金属门、虹膜识别与指纹解锁，除了那九个人，任何人靠近都会被拒之门外。
今天，门开了，笼子进了实验室。空气里混合着消毒水的气味与活鸡不安的”咕咕”轻鸣。
陈默从笼中拎出一只母鸡，羽毛湛白，眼神带着野性。
陈默把它放在桌上，手指在空中一遍又一遍描摹着符文的线路。
那些符文不是简单的图案，而像电路与意识的杂交体：线条代表能量流动，节点是意志回路。
金色的微光沿着他指尖汇聚，像液态的符号在空气中盘旋。
第一道光束落到母鸡头顶——
金光交织成一个牢笼罩向母鸡的意识，微弱的神识像泡沫般崩解、融散、湮灭。
它的眼神从机警变为空白，身体僵住，羽毛还在微微颤抖，却再无生命活力。
失败了。
陈默蹙眉。按计划，第一次仅作验证——但结果并不符合他的预期。母鸡的神识太过脆弱。
陈默快速修改了几处符文线路：调整能量注入的时序、改写反馈阈值、压缩某些回路的耦合系数。注入能量减少十倍。
第二只鸡被拎到桌上，他按新的参数重复一遍。纤细十倍的金光再次纠缠而下。
2分钟后，又是一只植物鸡出现。陈默考虑良久，先用信仰温养，加固鸡的神识，接着实验……
夜深了，他让人把那笼鸡送回厨房。
——第二天一早，厨房一片混乱。
值班厨师本想宰鸡准备午餐，却发现那十只鸡都还活着。
羽毛柔顺、呼吸平稳，体表没有一丝伤口，但无论怎么叫唤、摇晃、喂食，鸡都无反应，只是呆呆地趴着，像陷入一种深度昏迷。
厨房主管皱着眉，翻来覆去地检查，甚至用探针测了几次神经反应——结果一片异常。
几名厨师面面相觑，气氛古怪到让人发毛。
“这个，不是什么传染病吧……”有人低声说。
主管脸色发白，当即拿起电话，语气急促：
“这里疑似发现新型禽流感！十只鸡出现不明昏迷症状，建议立即隔离，并通知检疫部门——”
短短几分钟后，整层厨房被封锁，消毒喷雾弥漫在空气中。
梁音还没到公司，就被手机上那条红色的“紧急通告”震得一愣。
【总部厨房疑似出现新型禽流感，已启动生物隔离程序，全体员工暂勿靠近十二层区域。】
她盯着屏幕几秒，反应过来后忍不住揉了揉额头。
“禽流感？陈默你要变身疯狂科学家了吗？”
还没坐下，办公室的电话又响个不停。行政部、后勤部、外包食材供应商轮番来问。
梁音深吸一口气，一边安抚，一边苦笑着打开内部通讯系统。
“各部门注意——目前检测到的异常鸡只并无传染性，请大家不要恐慌。”
她敲下几行字，又特意加重语气说明：
“此次事件是技术部在进行神经传导实验时引起的动物暂时性失能反应，并非病毒传播。”
她想了想，又拨通厨房经理的电话。
那头还在紧张地汇报：“梁部长，我们已经把那几只鸡全部隔离在冷库里，正准备请防疫人员来——”
“别！别通知外部。”梁音忙打断，“我这边确认过了，是技术部门的实验样本，没问题。不用上报。”
挂断电话后，她长长叹了口气，心想：
“陈默这次又搞什么新玩意儿？打算让鸡也进入梦境空间吗……”
片刻后，她在内部群里发出正式声明：
“本次事件为公司技术研发内部测试引发的误会，未发现任何传染性或安全风险。请员工安心工作，午餐照常供应（但今日菜单暂不包含鸡肉）。感谢理解。”
群里顿时炸开一片调侃。
有人发了个表情包：一只鸡顶着光环，配字【勇敢的实验先锋】。
有人还留言：“R.I.p.十只鸡，科技的烈士。”
梁音看着这些，哭笑不得。
心想——自己这份工作，从当初的公关主管，到现在的“危机消防员”，真是越来越离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