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放学的铃声如同赦令,学生们蜂拥而出。厉飞雪,或者说林默,不紧不慢地收拾着书本,与周围的急切格格不入。他自然能感受到来自教室后方那道混杂着惊疑、羞怒和狠毒的视线——张磊。
昨日下午走廊上那瞬间的胆寒,经过一夜的发酵,非但没有平息,反而在张磊心中变成了奇耻大辱。他无法理解自己怎么会怕那个一向唯唯诺诺的林默,只能将其归咎于自己一时眼花。今天,他必须把场子找回来,而且要加倍羞辱,让林默知道谁才是这个学校里的“王”。
厉飞雪对此心知肚明,甚至有些期待。蝼蚁的挑衅,正好让他活动一下这具生锈的筋骨。
他刻意选择了人迹相对稀少的小路,果然,刚拐进学校后巷,张磊就带着三个平日里形影不离的跟班堵了上来,将他围在中间。巷子僻静,正是“解决问题”的好地方。
“林默!你他妈给老子站住!”张磊怒气冲冲地大步向前,脸上的横肉随着愤怒的情绪剧烈抖动,他试图用高分贝的咆哮来掩盖昨日那一刻的胆怯和心虚,“昨天老子跟你说的那五百块钱呢?赶紧给老子拿出来!别他妈的磨蹭!”
一边说着,他一边习惯性地伸出手,就像往常无数次那样,毫不客气地准备去搜厉飞雪的身,这个动作他做得熟练至极,充满了侮辱和轻蔑。
就在那只油腻腻、带着几分粗鲁的手指即将触碰到厉飞雪校服外套的瞬间,一直静立不动的厉飞雪终于有了反应。他没有选择后退躲避,也没有抬手进行格挡,只是微微抬起眼皮,目光平静而冷冽地落在张磊那只肆无忌惮的手腕上。
“你,”厉飞雪缓缓开口,声音并不高亢,却透着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冰冷质感,“真的想碰我?”
几乎就在他话音落下的同一刹那,一缕细微到几乎肉眼难以察觉的淡紫色魔气,仿佛一条拥有独立生命的毒蛇,悄无声息地从厉飞雪的指尖缓缓逸出,灵活而阴冷地缠上了张磊的手腕。
“啊——!”张磊突然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那声音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痛苦和惊恐。
杀猪般的惨叫瞬间打破了小巷的寂静。张磊只觉得手腕处传来一阵钻心刺骨的剧痛,仿佛被烧红的烙铁狠狠烫了一下,又像是被无数根冰针同时扎穿。他猛地缩回手,只见手腕处凭空出现了一圈诡异的红肿,皮肤下的血管都隐隐发黑,剧痛让他额头瞬间冒出冷汗。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耍阴招!”张磊又惊又怒,捧着手腕,疼得龇牙咧嘴,看向厉飞雪的眼神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恐惧。这绝不是林默!林默怎么可能有这种诡异的手段?
“磊哥!”旁边三个跟班见状,虽然心里也有些发毛,但仗着人多,还是壮着胆子冲了上来。“敢动磊哥!揍他!”
最前面那个染着黄毛的跟班,挥拳就朝厉飞雪面门砸来。动作在厉飞雪眼中,慢得如同蜗牛爬行,破绽百出。
厉飞雪甚至懒得动用更多的魔气。他只是看似随意地抬脚,后发先至,精准地踹在黄毛的小腹上。
“砰!”
一声闷响,黄毛整个人如同被高速行驶的卡车撞到,双脚离地,倒飞出去,重重地砸在巷子的墙壁上,震得墙灰簌簌落下。黄毛连哼都没哼一声,直接蜷缩在地上,痛苦地干呕起来,一时半会儿是爬不起来了。
剩下两个跟班吓得刹住了脚步,惊恐地看着厉飞雪,又看看地上抽搐的黄毛和捂着手腕惨叫的张磊,脸色煞白。
厉飞雪的目光淡淡扫过他们,只吐出一个字:
“滚。”
声音不大,却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和一丝若有若无的杀戮气息。两个跟班腿一软,几乎是连滚爬爬地扶起地上的黄毛,又搀住疼得直冒冷汗的张磊,狼狈不堪地逃离了后巷,连句狠话都没敢留下。
小巷瞬间恢复了安静,只剩下空气中尚未散尽的灰尘味道。
【滴!宿主威武!轻微教训校园霸凌者,潜在改变原主命运节点,积分+10。】系统007的提示音适时响起,但紧接着,它的语气带上了几分程序化的“担忧”,【不过宿主大佬,您刚才那一下……踹飞黄毛的力道控制虽然精妙,但那股子视人命如草芥的冷漠劲儿,还有那缕魔气……啧啧,简直跟我资料库里那些上古魔尊模板一模一样!咱们是不是稍微收敛点?《小世界行为规范》第11条建议,尽量使用符合当前世界普通人认知水平的手段……】
厉飞雪漫不经心地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仿佛刚才只是拂去了一点尘埃。他脑海中回应007,语气带着一丝嘲讽:“收敛?对付这等垃圾,也需要讲规矩?本尊没直接捏碎他们的魂魄,已是遵循你这破手册的最大让步。”
他抬眼望向张磊等人逃跑的方向,眼神冰冷。他知道,这点教训,绝不会让那只领头的蝼蚁甘心。丢了这么大的面子,对方只会更疯狂地想要报复。
果然,另一边,张磊捂着手腕,疼痛稍减后,羞愤和暴怒彻底淹没了他的理智。他咬牙切齿地对跟班们低吼:“妈的!林默这个杂种,肯定是被什么脏东西附身了!敢让老子这么丢人!等着,明天实验室……我要他死得比原来更惨!”
他决心已定,要在那个计划好的地方,用一场“意外”的火灾,将今天所受的耻辱连同林默这个诡异的家伙,一起烧成灰烬!
厉飞雪感应到那远处传来的微弱恶意,嘴角那抹冰冷的弧度再次扬起。
“呵,自寻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