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同伴才有些意犹未尽收回视线，咂咂嘴：“你们不也看的起劲，还说我。”
“别忘了咱是来这做什么的，喝点酒壮壮胆就走吧。”
另一个同伴低声说着，面上有些微红，酒气上来了。
“切！”那位男同伴闻言有些愤愤不满，将酒杯往桌面上狠狠一拍。
眼神都充斥着血丝，怒道：“他娘的，世道越来越不太平了，这玩意都敢明目张胆的上来猖狂！”
“嘘，你小声点。”同伴慌忙看了看四周，低声道。
“听说咱这地处阴脉，所以阴气极盛，渐渐衍生出的鬼怪也多，要不是它们出来害人，上头可不管这些。”
几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倒勾起了沈逸好奇。
鬼？
世上真有这种东西？
“师傅，他们说的鬼是指...”沈逸语气有些古怪，如果有鬼这种生物存在的话，那是否说明...
有轮回？
有地狱？
墨卿尘侧眸瞧了沈逸一眼，眉头轻轻蹙起：“应该是指人死去后残留世间的魂所演化的。”
“人有三魂七魄，但死后七魄则散尽，只剩三魂尚在，若在特定的环境中，是可衍生出“鬼”。”
“但这又与修仙界的鬼修不同，修仙界的鬼修是三魂七魄尚在，但肉体已无。”
“所以只能被迫转成鬼修，他们除了没有躯壳以外，其余与人类并无不同。”
“他们口中的“鬼”，应该是指那种没有神智意识的无主鬼，通过吸取阴脉之气，逐渐产生出“本能”。”
“它们的“本能”就是去吸收活人的七魄，从而开始产生灵智意识。”
这么长一大段话说完后，果不其然，沈逸两眼冒着星星看向自家师傅，崇拜啊崇拜。
啥都懂～～～
连这种“偏门”都能解释清楚，大拇指点赞！
“你怎么对这感兴趣？”墨卿尘歪歪头，略好奇。
沈逸只沉吟片刻，表情有些恍惚，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后，才道。
“只是想确定这世上究竟有没有轮回。”
“原以为有鬼，就会产生轮回转世一说，但听师傅方才所讲，我大概是确定这世间并无轮回了。”
“嗯，这世间从无轮回，身死道消，没了就是没了。”墨卿尘微微一叹，不知想起些什么。
神情看起来有几分倦怠。
良久，她眼神复杂，侧眸看着沈逸，这张令她无比熟悉的脸，太让人恍惚了。
昏暗的灯光下，嘈杂的环境中，却丝毫没打断墨卿尘那出神的悲寂。
沈逸感受到墨卿尘身上散发出的寂寥，那是种怎样感觉呢？
约莫是孤独等待了很久很久，久到她的世界中，只剩自己一个人。
岁月仿佛已成了亘古不变的石头，麻木又无味。
她不知对方将自己当成谁，就连她自己现在都有点搞不明身份。
筑基时神秘女人跟她说的话，她还没有消化，云里雾里的。
忽然，面颊处的冰凉让沈逸也抬眸对上墨卿尘的视线，那是双掺杂着复杂情绪的眸子。
是隐忍是克制。
这样眼神，当沈逸感到很陌生，她师傅...
仿佛真是透过她，在看另一个人。
沈逸别过脸，躲过那抹冰凉，语气有些沉闷的：“别这样看我，我不是他。”
墨卿尘的手僵在半空，眼神转瞬的清明，幽幽一叹：“我知道。”
她不是他，但那种牵引力...却是真实存在的。
这种感觉，让她实在苦恼，有时候...她都要分不清两人。
这种交错的复杂感觉，让她找不到答案。
“可以的话，说说你的故事。”不知不觉，沈逸已喝了两壶酒，心情不大爽。
墨卿尘没答话，沉默。
显然，她不打算告诉沈逸。
她的事情太复杂，复杂到她自己都没捋清思路，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
唯有的等待，是她信守的承诺。
“喝酒吧。”墨卿尘沉沉一叹，眸光有些幽深。
沈逸却将酒杯放下，单手撑着下巴，眼神却是清明，没有醉。
凡界的酒，被她把酒气逼出来了。
她不想让脑子陷入酒精的麻醉之中，想清醒的弄清楚，那抹牵引力是什么。
“他是你爱人？”这话说的很突兀，也很直白。
直白的让墨卿尘都眼神一颤，一抹复杂的犹豫浮于表面，她有点迷茫。
沈逸皱眉，不是么？
“那是你亲人？”她不死心，又追问。
墨卿尘则伸手拍了拍沈逸脑袋，唇瓣轻启，语调悠长：“别问了，他是我师傅，也是唯一的亲人。”
顿了顿，她掌心接替过沈逸自己撑着下巴的手，指腹轻轻磨蹭着她下巴。
微一用力，将沈逸脑袋转向自己，神情专注而认真：“世间无轮回，所以你不会是他。”
“是你，将我从无尽的孤独岁月中拉扯出来，时间仿佛没那么难熬了。”
沈逸微愣，眼底一闪而过的潋滟，这才勾勾唇角：“所以...师傅你得感谢我。”
“你想我怎么感谢？”墨卿尘指腹稍稍用力，将沈逸下巴抬了抬。
“没想到呢。”沈逸眼神有些游移，怎么感谢呢...
她确实没想到。
墨卿尘对她极好，无论是资源还是功法亦或者法宝，都毫不吝啬。
她还想从对方身上获得什么呢？
物质上...貌似没有了。
忽然，她视线落在酒杯上，灵光闪过，这厮唇角弧度加深。
“我想看你喝醉的模样。”
往日都是自己醉酒丢脸，她倒想看看墨卿尘这种克制的高冷美女，喝醉后是什么样的。
会不会开启另一面？
“呵，你的要求有点奇怪。”
墨卿尘弯了弯唇瓣，却手下一晃，桌面上多了几壶酒。
她自己的。
“我尽力。”
沈逸嘿嘿一笑，师傅如此依着她实不多见，便乐呵的在一旁充当着倒酒小妹。
酒过三巡，沈逸只偶尔做陪，大多时候都是墨卿尘一饮而尽。
看得出来，为了喝醉，她确实在努力。
“走吧，到时间了，那东西要出来了。”
“今夜可是百鬼夜行，要害不少人的。”旁桌，几位年轻人带着轻微醉意起身。
酒壮怂人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