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怡贞把那份被她魔改得“面目全非”、集狗血、励志、觉醒、家国情怀于一身的“神级”剧本大纲拍在孙老板桌上时,
孙老板捧着那张薄薄的纸,手抖得像得了帕金森,眼镜片后面的小眼睛瞪得溜圆,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
“这……这……女主角最后不嫁人?还跑去前线当护士?这……这能行吗?观众能接受吗?” 孙老板的声音都劈叉了,感觉自己的艺术生涯和公司前途都系在了这根疯狂的稻草上。
“怎么不行?!” 朱怡贞双手叉腰,气势如虹,唾沫星子差点喷到孙老板脸上,“孙老板!时代变了!现在的观众,尤其是女性观众,早就看腻了哭哭啼啼等男人来救的戏码了!
她们要的是独立!是自强!是活出自我!咱们这部《霓虹泪》(朱怡贞强行把名字改成了《霓虹与坚毅》,被孙老板以‘不够凄美’为由驳回,但争取到了加个副标题《新女性之路》)就是要打破常规!
引领潮流!你放心,票房要是不好,我朱贞贞个人掏腰包给你补上!”
(心里oS: “补个屁!老娘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赌一把!赢了会所嫩模,输了下海干活!” )
在朱怡贞的“资金威慑”和“画饼大法”双重攻势下,孙老板最终一咬牙一跺脚:“拍!就按朱小姐说的拍!豁出去了!”
“欧耶!项目启动!” 朱怡贞心里放起了烟花!“接下来,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让民国观众见识见识,什么叫做‘大女主爽文’改编剧!”
电影紧锣密鼓地开拍了。朱怡贞几乎把所有的业余时间都泡在了“华光”那个破旧的摄影棚里。
她不仅是“资方代表”,还自封“艺术总监”(孙老板不敢有意见),对服化道、灯光、镜头、甚至演员的表演指手画脚(在她看来是精益求精)。
“灯光!灯光打亮一点!要突出我们心洁……哦不,白兰小姐眼神里的倔强!”
“台词!台词要有力量!‘我不是谁的附庸’这句话,要说得斩钉截铁!带点颤音更好!表现出内心的挣扎和最终的坚定!”
“男主角!你那个眼神不行!不是痴迷!是欣赏!是尊重!要把她当成平等的、有思想的伴侣!懂不懂?”
整个剧组被这个横空出世的“南洋大小姐”指挥得团团转,苦不堪言,但看在钱(和朱怡贞偶尔带来的高级点心和咖啡)的份上,也只能忍了。
蓝心洁倒是适应得很快,她本就聪慧,又有生活阅历,在朱怡贞的“调教”下,将白兰这个角色演绎得入木三分,尤其是那双会说话的眼睛,把坚韧、脆弱、觉醒、抉择等复杂情绪表达得淋漓尽致,连孙老板都看得暗暗称奇。
“稳了!我们家心洁就是天生的影后胚子!” 朱怡贞看着监视器里的画面,心里美滋滋的,仿佛已经看到了票房大卖、蓝心洁红遍大江南北的景象。
然而,就在电影拍摄进入尾声,即将进行后期制作和宣传的关键时刻,一个巨大的危机,像一头潜伏的恶兽,猛地扑了出来!
这天下午,朱怡贞正在摄影棚里看蓝心洁拍最后一场重头戏——白兰决定离开上海,奔赴前线前,在雨中与过去告别的独角戏。
蓝心洁情绪饱满,表演极具感染力,朱怡贞看得正入神,突然,摄影棚的大门被人“砰”地一声粗暴踹开!
一群穿着黑色绸衫、满脸横肉、一看就不是善茬的壮汉,簇拥着一个穿着团花马褂、叼着雪茄、脑满肠肥的中年胖子,大摇大摆地闯了进来!
为首的那个胖子,三角眼,酒糟鼻,一脸凶相,正是百乐门背后捧蓝心洁的那个青帮小头目——黄老板!
“糟了!瘟神上门了!” 朱怡贞心里咯噔一下!孙老板和剧组其他人都吓得脸色发白,停下了手里的活。
黄老板眯着三角眼,扫了一眼乱糟糟的摄影棚,目光最终落在穿着戏服、雨淋得湿透、显得楚楚可怜的蓝心洁身上,
嘿嘿一笑,露出满口黄牙:“心洁啊,几天不见,跑到这破地方拍起电影来了?翅膀硬了?连声招呼都不跟黄叔叔打了?”
蓝心洁吓得浑身一颤,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孙老板赶紧上前,陪着笑脸:“黄老板,什么风把您吹来了?我们这小剧组,正在拍戏,您看……”
“拍戏?”黄老板一巴掌拍在旁边的道具箱上,发出巨响,“拍你妈个巴子的戏!老子捧出来的台柱子,是让你们这帮穷酸拿来糟蹋的吗?经过老子同意了吗?!”
他身后的打手们也跟着起哄,摩拳擦掌,眼看就要动手砸场子!
“完了!要火并!” 孙老板腿都软了。剧组其他人也吓得抱头鼠窜。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住手!”
一声清脆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呵斥响起!朱怡贞一个箭步冲上前,挡在了蓝心洁和孙老板前面,虽然心里怕得要死(“妈呀!这些可是真黑社会啊!会砍人的!”),但脸上却强装镇定,甚至挤出了一丝“高傲”的笑容。
她挺直腰板(虽然腿在抖),用带着南洋口音的、略显夸张的国语说道:“这位就是黄老板吧?久仰大名!我是这部电影的投资人,南洋朱氏商行的朱贞贞。
蓝小姐参演这部电影,是我们双方自愿的合作,有正规合同的。黄老板有什么指教,可以跟我谈,何必为难这些干活的人呢?”
“南洋朱家?” 黄老板愣了一下,三角眼里闪过一丝疑惑和忌惮。南洋富商,势力盘根错节,不好轻易得罪。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朱怡贞,见她衣着光鲜,气质不凡(装的),口气稍微缓和了一点,但依旧强硬:“朱小姐?没听说过!合同?什么狗屁合同!蓝心洁是百乐门的人,她的事,就得我黄某人说了算!”
“黄老板,话不能这么说。”朱怡贞心里骂娘,脸上却笑得更“甜”了,“蓝小姐是成年人,有选择工作的自由。
我们合作,是付了合理酬劳的,而且对提升蓝小姐的知名度和百乐门的生意,都有好处嘛!双赢!何必闹得不愉快呢?” 她一边说,一边悄悄对身后的孙老板使了个眼色。
孙老板会意,赶紧掏出早就准备好的(朱怡贞逼他准备的)一个厚厚信封,塞到黄老板手里,陪着笑:“黄老板,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就当是给兄弟们喝茶的!这部电影上映,对百乐门也是宣传不是?”
黄老板捏了捏信封的厚度,脸色稍微好看了一点,但依旧不依不饶:“钱是小事!老子不缺这点钱!关键是面子!你们挖我的人,就是不给我黄某人面子!”
“就知道你要面子!” 朱怡贞心里冷笑,早有准备。她故作神秘地压低声音:“黄老板,实不相瞒,这部电影,可不单单是部电影。
里面……有大人物的投资和关注。” 她故意含糊其辞,伸出两根手指,做了个微妙的手势(其实啥也不是,纯属瞎比划),“闹大了,对谁都没好处。
不如这样,电影上映后,票房收入,我们还可以再分黄老板您一成,算是感谢您对蓝小姐的培养。如何?”
“大人物?分一成?” 黄老板三角眼转了转,心里盘算起来。他混江湖的,最懂察言观色和见好就收。
眼前这个南洋小姐看起来不好惹,背后可能真有靠山。为个歌女硬碰硬不划算,能白拿一笔钱和未来分成,面子上也过得去……
他哼了一声,把信封揣进怀里,斜眼看着朱怡贞:“朱小姐是个明白人!既然你这么说了,我黄某人就给你这个面子!
不过,丑话说在前头,电影拍完,蓝心洁还得回百乐门唱歌!要是敢耍花样……哼!” 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带着手下扬长而去。
“呼……吓死老娘了!” 黄老板一走,朱怡贞腿一软,差点坐地上,后背全湿透了!“江湖险恶!差点就交代在这了!”
“朱小姐!您真是太厉害了!”孙老板和剧组的人围上来,一脸崇拜。蓝心洁更是感激得热泪盈眶,抓住朱怡贞的手:“贞贞!谢谢你!要不是你……”
“没事了没事了!”朱怡贞拍拍胸口,强作镇定,“小场面!搞定!继续拍戏!抓紧时间!”
经过这么一闹,剧组的人对朱怡贞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拍摄进度反而更快了。没多久,电影顺利杀青,进入紧张的后期制作。
然而,朱怡贞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一个更让她头皮发麻的消息传来了——林楠笙不知从哪里听说了她“频繁出入一家小电影公司”的风声,竟然派人来“华光”公司“例行安全检查”了!
“完了!林阎王还是知道了!” 朱怡贞听到消息时,正在喝咖啡,差点一口喷出来!“怎么办?怎么圆?说我去追星?还是说我去投资?”
眼看林楠笙的魔爪就要伸向她的“造星梦工厂”,朱怡贞急得嘴角起泡!“必须想办法糊弄过去!不然前功尽弃!”
“有了!” 她眼珠一转,又一个“骚操作”计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