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鹰涧大捷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迅速传遍秦国。西线威胁解除,东线敌军已退,持续数月、让秦国几近崩溃的全面危机,终于过去!举国上下,沉浸在一种劫后余生的狂喜与对未来的无限期盼之中。
雍城宫内外,张灯结彩,一扫往日的阴霾。但嬴驷并未被胜利冲昏头脑,他深知,赏罚分明,乃是凝聚人心、激励士气的根本。尤其是经过血火洗礼的军队,必须得到应有的尊荣和实实在在的奖赏,才能将这份士气转化为对国家更长久的忠诚。
他要在全军、乃至全国范围内,树立起一个清晰的信号:有功必赏,有过必罚!大秦的崛起,离不开每一个浴血奋战的将士。
在嬴驷的亲自指导下,一场前所未有的、系统化的“论功行赏”大会开始筹备。他并未完全照搬旧例,而是借鉴了商鞅变法的精髓,并结合了系统提供的【标准化功绩评定体系】的理念。
他下令成立了由军方代表、文官(负责记录核验)、以及他直接指派的近臣(代表君权监督)共同组成的“考功司”。对所有参与东西两线战事的将士功劳,进行最后一次大规模的复核与评定。
评定标准也进行了革新。不仅仅是传统的“斩首”数量,更包括了“战术目标达成度”(如车英袭扰粮道、阻滞敌军、疑兵成功的功劳)、“作战英勇程度”(由同袍和上级佐证)、“缴获重要军资”、“提供关键情报”等多元化的指标。
尤其是对车英领导的“锐士”营,他们执行的很多是特殊任务,斩首数或许不如正面部队,但其战略价值巨大,在评定中给予了极高的权重。
盛大的庆功与封赏大会,在雍城外的军营旷地上举行。三军列阵,旌旗招展,刀枪如林,肃杀而庄严。
嬴驷亲临现场,登上高台。他没有过多的赘述,直接由考功司官员,当着全军的面,高声宣读一份份功劳簿和对应的封赏。
“破魏都尉车英,屡出奇兵,东阻龙贾,西诱义渠,斩将夺旗,功勋卓着!擢升为栎阳将军,赐爵‘左庶长’,赏金五百,田宅百顷!”
“锐士营士卒黑木,于落鹰涧之战中,孤身潜入敌后,点燃信号,指引伏兵,特赐爵‘公士’,擢升为锐士营百将,赏金五十,田宅十顷!”
“东部边军材士王五,坚守壁垒,身被三创不退,斩首五级,赐爵‘上造’,赏金二十,田宅五顷!”
……
一个个名字,一项项功绩,对应的爵位、官职、金钱、田宅赏赐,清晰明了地公之于众。没有黑箱操作,没有论资排辈,一切以战功和实效说话!
台下被念到名字的将士,激动得浑身颤抖,热泪盈眶;未被念到的,则羡慕不已,暗下决心下次定要建功立业。尤其是那些出身低微、凭借军功获得爵位和田宅的普通士卒,更是对高台上的君主充满了发自内心的感激与忠诚。
车英作为首功之臣,感受尤为深刻。他知道,这不仅仅是赏赐,更是君上对他,以及对这支新式军队的肯定。
封赏持续了整整一日。当最后一名有功将士得到奖赏后,嬴驷走到台前,目光扫过下方无数双激动而崇敬的眼睛,声音通过特制的铜喇叭传遍全场:
“今日之赏,乃酬诸君昨日之功!然,大秦之敌,犹在东方!河西故土,尚未归还!寡人希望,他日论功,诸君之名,再次响彻这校场之上!大秦,万胜!”
“万胜!万胜!万胜!!” 山呼海啸般的呐喊声,直冲云霄,宣告着一支虎狼之师的魂,已被彻底铸就。
封赏大会结束,嬴驷回到宫中,心情并未完全放松。他看向身旁的黑伯,问道:“狄道城内情况如何?那个魏军校尉,可有踪迹?”
黑伯回道:“禀君上,狄道城内残余的义渠守军和部分魏人,已成惊弓之鸟。不过,据内线回报,那个疤脸校尉,似乎正在组织人手,企图焚烧城中的粮草和武库……”
嬴驷眼中寒光一闪:“想毁城而逃?传令车英,不必等待后续大军,即刻率领锐士营,轻装疾进,收复狄道!务必生擒或击毙那名魏军校尉,保住城内存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