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脸的折叠刀寒光一闪,直朝着马强的胸口刺来。马强早有防备,猛地侧身躲开,手里的斧头往刀疤脸胳膊上劈去。刀疤脸往后一撤,刀刃擦着马强的棉袄划过,在布面上留下一道长长的口子。
“还敢反抗?” 刀疤脸眼神更凶,招呼两个手下:“给我上!今天非要把这小子废了!”
两个手下立刻扑上来,一个拽马强的胳膊,一个往他腿上踹。马强顾不上斧头,只能用身子护住身后的秀兰和军娃,胳膊被拽得生疼,却死死不肯松手:“你们别碰她们!”
军娃吓得躲在秀兰怀里哭,秀兰看着马强被三个男人围攻,心里又急又怕,抓起灶房门口的柴火棍就冲上去:“别打了!你们别打他!”
可她一个女人家的力气,在三个壮汉面前根本不值一提。刀疤脸一把推开她,秀兰重重摔在雪地里,军娃也跟着哭出声。刀疤脸转头看向马强,眼里满是狠劲:“我看你还敢护着她们!” 说着,举起折叠刀,朝着马强的胳膊狠狠砍去。
“啊!” 马强疼得叫出声,鲜血瞬间从伤口涌出来,染红了他的棉袄袖子。他却没后退,反而死死抓住刀疤脸的手腕,不让他再靠近秀兰母子:“你们…… 别想伤她们……”
就在这时,村口传来一阵喊叫声 , 是李大叔带着村里的汉子们赶来了!“住手!你们这群畜生!” 李大叔手里的锄头往地上一戳,村民们很快就把刀疤脸一伙人围了起来。
刀疤脸见状,知道再待下去讨不到好,狠狠踹了马强一脚,骂道:“算你们有种!咱们走着瞧!” 说完,带着手下慌忙骑上摩托车,狼狈地逃走了。
村民们赶紧围上来,看着马强流血的胳膊,都急了:“马强,你咋样?快,赶紧找大夫!”
秀兰从雪地里爬起来,顾不上拍掉身上的雪,跑到马强身边,看着他胳膊上的伤口,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马强兄弟,都怪我,连累你了……”
“嫂子,没事……” 马强咬着牙,额头上满是冷汗,却还是挤出个笑容,“只要你们没事就好……”
李大叔赶紧让人去镇上请大夫,秀兰则扶着马强进屋,小心翼翼地把他的棉袄袖子剪开。伤口深得能看见白骨,还在不停流血,秀兰看着心里直发颤,赶紧找来干净的布条,轻轻按压在伤口上止血:“兄弟,你忍忍,大夫很快就来了。”
马强点了点头,疼得说不出话,却还是看着秀兰:“嫂子,军娃…… 没事吧?”
“没事,军娃没事。” 秀兰擦了擦眼泪,把军娃拉到身边,“军娃,快谢谢马强叔,是马强叔救了咱们。”
军娃看着马强胳膊上的血,眼里满是害怕,却还是小声说:“马强叔,谢谢你,你疼不疼?”
马强摸了摸军娃的头,刚想说话,又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只能勉强摇了摇头。
大夫赶来时,马强的脸色已经发白。老大夫蹲在炕边,用温水慢慢清洗伤口,每碰一下,马强的身子就颤一下。“伤口太深了,得缝几针,” 老大夫抬头看了眼秀兰,“针线我带来了,你按住他的胳膊,别让他动。”
秀兰赶紧按住马强的胳膊,看着针线穿过皮肉,眼泪又忍不住掉下来。马强咬着毛巾,额头上的汗把枕头都浸湿了,却没哼一声。缝完针,老大夫敷上草药,用厚厚的布条缠好,叮嘱道:“这伤至少得养两个月,期间不能动水,不能用力,要是发热超过三天不退,或者伤口流脓,就得赶紧来叫我。”
秀兰一一记在本子上,送走大夫后,又给马强倒了杯温水:“兄弟,你先歇着,我去给你煮点粥,放了点红糖,能补补力气。”
军娃也懂事地搬来小板凳,坐在炕边,用小手轻轻扇着风:“马强叔,我给你扇扇,就不那么热了。”
接下来的日子,秀兰每天天不亮就起来熬药,药汁又苦又涩,她总提前备好块糖,等马强喝完药就递过去。每天换药时,她都格外小心,先用药水轻轻擦净伤口周围,再敷上新的草药,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了什么。
可伤口恢复得并不顺利。第五天夜里,马强突然发起高烧,浑身烫得吓人。秀兰急得一夜没合眼,每隔半个时辰就用湿毛巾给马强敷额头,又按照大夫的嘱咐,把草药熬成水,一点点喂进他嘴里。军娃也守在旁边,小手攥着马强的衣角,小声念叨:“马强叔,你快点好起来,我把铁皮青蛙借你玩。”
直到天快亮,马强的烧才退下去一点。他睁开眼,看见秀兰眼里的红血丝,声音沙哑地说:“嫂子,让你受累了……”
“说啥傻话,你是为了我们娘俩才受伤的。” 秀兰把他的胳膊轻轻放好,“大夫说发烧是伤口在消炎,等烧彻底退了就好了。”
可烧退了没两天,马强的伤口又开始红肿,还渗出点黄水。秀兰赶紧去镇上请大夫,老大夫看了后皱着眉说:“有点发炎,得换种草药,以后换药时多注意,别让伤口沾到脏东西。”
秀兰回来后,更是小心谨慎,连给马强擦身子都只用干布,生怕水溅到伤口上。家里的粮食本就不多,她把仅有的白面都留给马强做面条,自己和军娃就喝稀粥就咸菜。马强看在眼里,心里过意不去,好几次说要搬回自己家,都被秀兰劝住了:“你这伤连穿衣都费劲,回去咋弄?等能自己动手吃饭了,再走也不迟。”
村里的人也常来看马强,李大叔送来了几个鸡蛋,王大爷带来了晒干的草药,都说让他好好养伤。可马强看着自己缠满布条的胳膊,心里总不是滋味 , 他一个大男人,现在却要靠秀兰照顾,连劈柴挑水都做不了。
这天下午,秀兰正在给马强换药,院门外突然传来摩托车的声音。两人心里同时一紧,秀兰赶紧放下药碗,走到窗边悄悄往外看 ,不是刀疤脸的人,是村支书,手里还拿着封信。
“是村支书,别怕。” 秀兰松了口气,出去接过信,转身回来时,眼里带着点期待:“是邻县寄来的,说不定是柱子的信。”
马强也坐起身,看着秀兰拆信。信上的字迹还是那么潦草,只写了三句话:“秀兰,我一切安好,王老板的人还在找我,暂时回不去,照顾好自己和军娃,别担心我。”
秀兰把信攥在手里,心里又酸又暖 —— 柱子还活着,可他还是回不来,刀疤脸的威胁也没消失,马强的伤又迟迟不好,她们娘俩的日子,好像还是看不到头。
马强看着秀兰的样子,心里也不好受,却还是安慰道:“嫂子,柱子哥没事就好,等我伤好了,就帮你看着家,不让刀疤脸的人再来找麻烦。”
秀兰点了点头,把信叠好放进怀里,又拿起药碗:“先给你换药,大夫说这草药消炎快,换几次就好了。”
夕阳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马强缠满布条的胳膊上,也落在秀兰忙碌的手上。军娃趴在桌边,画着一家人的画像,嘴里小声问:“娘,爹什么时候回来?马强叔的胳膊什么时候能好呀?”
秀兰手里的动作顿了顿,没说话,只是轻轻摸了摸军娃的头。窗外的雪还没化尽,风还在吹,马强的伤还得慢慢养,柱子还没消息,刀疤脸说不定哪天还会来 , 未来的日子,依旧悬在半空,没人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真正安稳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