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旷的会议室里一片死寂。
红色的警报灯光下，贪狼的脸一阵青一阵白，表情僵住了。
被处死，还是去扫厕所？
对饕餮来说，活着总比死了强，哪怕是像狗一样活着，至少还有机会。
“我……我选第二个。”
贪狼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说完，他好像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整个人瘫倒在指挥官的座椅上，电子眼里也没了光。
“很好，你很聪明。”
雄鹿脸上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他走到贪狼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用平淡的口吻说：
“贪狼同志，恭喜你抓住了集团给你的最后机会。我相信，你一定会在全新的工作岗位上发光发热，创造出不一样的价值。”
雄鹿这套话，差点把指挥中心里偷听的蕾娜给气死。
“我……操！”
蕾娜扶着额头，感觉自己要被这种企业级羞辱给逼疯了，“林渊！你这个变态！从哪学来这么多损招？把一个神级文明的指挥官逼去扫厕所？还跟他说发光发热？这比直接杀了他还难受！”
“蕾娜cto，注意情绪管理。”
我抿了口咖啡，悠闲的评价道，“这就是一堂关于沉没成本的教学课。你看，我们饶了贪狼一命，却让他没了尊严。这样其他饕餮士兵就会明白，背叛我们的成本，他们承受不起。”
杜蔷薇没说话，只是在自己的战术平板上记下一行笔记：【攻心为上。用精神控制代替物理消灭，可以瓦解敌人意志，降低管理成本。注：此方案有很高的精神污染风险，慎用。】
会议室里，雄鹿没再理会已经瘫软的贪狼，直接走到主控台前，打开了全站广播。
他那张处理过，显得格外儒雅随和的脸，又一次出现在空间站每个饕餮士兵的战术屏幕上。
——柯里昂家族（太阳系分舵）第一号人事任免通知！
屏幕顶端，用一种商务感的字体，浮现出这样一行标题。
整个空间站的饕餮士兵都愣住了，不明白这个新来的代理站长又想干什么。
“各位同仁，各位兄弟！”
雄鹿的声音通过广播响起，听着满是关怀和痛心，“因为公司业务发展的需要，同时也考虑到前任站长贪狼同志的个人职业发展规划，经董事会研究决定，现对贪狼同志的工作岗位，做出如下调整：”
“一、免去贪狼同志空间站站长职务。”
“二、任命贪狼同志为本站新成立的空间站环境卫生与资产循环再利用部，担任首任部门主管！主要负责本站所有公共区域的清洁维护，以及……厨余垃圾的无害化处理工作。”
“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欢送贪狼主管，去往全新的光荣岗位！”
广播最后，还配上了一段很有欢送气氛的八十年代风格萨克斯音乐。
整个空间站一片死寂。
所有饕餮士兵的电子眼，都因为cpU处理不了眼前这离谱的一幕，发出了嗡嗡的过载声。
他们的前任站长，那个不可一世的贪狼，现在要去扫厕所和处理剩饭了？
这件事带来的冲击，比雄鹿用武力打败贪狼还要大得多。
这是一种他们从没见过的，来自规则层面的碾压。
“各位！我知道大家还有疑虑！”
雄鹿没给他们太多思考时间，他大手一挥，屏幕画面切换，变成了一箱箱发着淡蓝色光晕的奋斗者一号。
“口头承诺是虚的！福利必须落到实处！现在，各小队队长，到军需处领你们这个月的奋斗者一号！我承诺的人人有份，现在就兑现！”
“另外！关于前主管贪狼同志，”
雄鹿的语气一转，变得很冷，“我希望他的下场，能给你们提个醒。在我们柯里昂家族，欢迎功臣，但绝不留下任何跟不上公司发展的不良资产！”
“从今天起，末位淘汰制，正式生效！”
恩威并施之下，那群本来还在犹豫的饕餮士兵，终于没了抵抗的心思。
对强者的害怕，和对实际好处的渴望，战胜了那点忠诚。
他们开始在频道里，用生涩的语气，抢着向新老板表忠心：
“新……新站长英明！”
“愿为家族……奋斗终身！”
…… 一个小时后，空间站三号废弃物处理通道门口。
贪狼，曾经的站长，脱下了象征权力的指挥官战甲，换上了一身普通的灰色清洁工制服。
他的手上不再是弑神武器，而是一把有科技感的高压能量清洗枪。
他身后，站着两个雄鹿派来监督他工作的小弟，眼神像在看一件稀有的展品。
贪狼面如死灰的看着眼前那扇肮脏油腻的大门，门上挂着一块新牌子，上面写着—— 环境卫生部（男） 他颤抖的抬起手，推开了那扇埋葬他尊严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