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卷着废墟里的焦糊味，呼呼的吹。
黄村安静的像个坟场。
莫甘娜走了。
来的时候那是乌云压顶，不可一世，走的时候。。。
像被城管追的无证摊贩，扔下钱就跑，连狠话都放的那么仓促。
赵信手里的长枪“当啷”一声掉地上，他咽了口唾沫，脖子僵硬的转头：
“渊。。。渊哥，那娘们。。。真给骂走了？”
“不然呢？留下来请你吃烧烤？”
林渊弯腰，像捡自家丢的硬币一样，把那个黑色的金属球捡起来。
他在衣服上蹭了蹭灰，一脸嫌弃：
“啧，全是土。这恶魔也不讲究个包装，差评。”
“那是。。。恶魔的科技？”
刘闯挠了挠头，感觉脑浆子都快成一锅粥了，“就这么。。。给咱了？俺寻思这玩意儿挺贵吧？能换多少斤猪肉？”
“猪肉？这一颗球能买下整个养猪场产业链。”
林渊把金属球在手里抛了抛，重量适中，手感冰凉，“刚才那爪子离我就差0.01公分，吓得我肾上腺素都分泌失调了。这玩意儿，归我，算是精神损失费。”
杜卡奥走了过来，脸色变幻不定，眼珠子几乎要黏在那个球上。
“林渊，”老杜的声音有点沉，带着一股子官方腔调，“这是高度危险的外星科技。按规定，应该由军方回收，送去黑色长城进行逆向工程-”
“打住。”
林渊手腕一翻，那个金属球就像变魔术一样不见了（直接塞进了随身空间）。
他看着杜卡奥，似笑非笑的：
“杜将军，咱得讲道理。人是我骂走的，雷是我顶的，命是我拼的。这东西就是我的战利品。再说了，给你们德诺三号，它解算的了吗？别到时候把cpU烧了，还得找我修，那维修费可就贵了。”
杜卡奥的嘴角狠狠抽了一下。
他很想用“大局为重”来压这小子，但看着林渊那副“你敢抢我就敢广播你黑历史”的无赖表情，老杜。。。
怂了。
这小子手里到底还有多少黑料？
万一他也有自己的~~~ “行。。。归你。”
杜卡奥深吸一口气，强行转移话题，“但你那个广播。。。到底是不是真的？你真有莫甘娜的。。。”
“嘿嘿。”
林渊端起保温杯，战术喝水，“商业机密。在这个宇宙混，谁还没点底牌啊？是吧，天上的朋友？”
最后半句，林渊突然抬起头，对着空无一物的夜空喊了一嗓子。
“嗯？”
众人一愣，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啥也没有啊。
只有星星，还有被硝烟熏黑的云。
“渊哥，你跟谁说话呢？”
葛小伦从废墟里爬出来，灰头土脸的，“天上除了星星就是月亮，难不成还有神仙？”
话音未落。
“嗡-”
一股无形的波动突然笼罩了整个黄村。
所有人都感觉到一种被人从头到脚，连dNA双螺旋结构都看透了的窥视感。
就像是你裸奔站在聚光灯下，浑身不自在。
“警告！检测到高频暗能量扫描！来源：天使星云洞察之眼！”
逻各斯冰冷的声音在林渊脑海中炸响。
紧接着，一道金色的光束从天而降。
不是实体，而是巨大的全息投影。
光束中，一个神圣，高傲，完美到不真实的女性身影缓缓的浮现。
她翘着二郎腿，悬浮在半空，仿佛坐在一张看不见的王座上。
巨大的洁白羽翼，银色战甲，红色的超短战裙。。。
天使彦。
虽然只是远在光年之外的投影，但那股视凡人如蝼蚁的眼神，让在场的所有超级战士都本能的紧绷了肌肉。
“我靠。。。美女啊。。。”
葛小伦看直了眼，口水都快挂不住了。
“出息！”
杜蔷薇狠狠踩了他一脚。
“呦。”
彦的声音通过暗通讯频道，直接响彻在每个人耳边，带着一丝玩味的电流音，“挺敏锐嘛，小孩。居然能察觉到我的洞察之眼。看来你的体内。。。有点不得了的东西。”
“天使？！”
杜卡奥脸色大变，手按在枪柄上，浑身肌肉都绷紧了，“凯莎的神圣左翼。。。彦？你们想干什么？地球不欢迎战争！”
“别紧张，老杜。”
彦连正眼都没给杜卡奥，那双泛着白光的眼睛始终盯着林渊，仿佛要将他从原子层面拆开来研究，“我们只是路过，顺便看看热闹。毕竟。。。能把凉冰那个老妖婆气得内分泌失调的人，几万年来，你是第一个。”
她微微前倾，巨大的投影脸庞凑近林渊，仿佛在观察一个有趣的标本。
“小孩，你那个广播。。。很有创意。凉冰的非主流语录？亏你想得出来。不过，你就不怕她缓过劲来，把你碎尸万段？”
林渊淡定的喝了口枸杞水，面对天使的审视，连眼皮都没眨一下。
甚至，他还伸出手，对着彦的投影比了个搓钱的手势。
“怕啊，所以我这不是讹了她一笔钱，准备跑路费嘛。”
林渊指了指天上，“倒是你，大半夜的不睡觉，跑来偷窥我们一群大老爷们，是不是有点不符合天使的。。。矜持？看戏得买票，懂不懂规矩？”
全场一片死寂。
葛小伦感觉自己的下巴已经掉地上，还被人踩了两脚。
大哥！
那是天使啊！
外星高等文明啊！
你特么刚勒索完恶魔，现在又向天使收门票？！
你这是嫌命长，想在那生死簿上画个VIp加粗吗？！
彦愣了一下。
显然，她也没见过路子这么野的凡人。
在她的数据匹配库里，这种行为被标记为“逻辑异常”。
“呵。。。”
彦非但没生气，反而笑出了声，笑的投影都跟着颤，“买票？小孩，在天使的眼里，整个宇宙都是透明的。我想看哪里，就看哪里。这是。。。神的特权。”
“特权？”
林渊眉毛一挑，突然露出了一个极其欠揍的笑容。
他举起手里的大喇叭，对着彦的投影喊道：
“喂！那个金毛大姐！根据《地球隐私保护法》，你刚才的扫描行为侵犯了我的肖像权和隐私权。看在你长得还行的份上，我不收你精神损失费了。”
“但是。。。”
林渊搓了搓手指，一脸奸商相，“既然来了，总得留点什么吧？莫甘娜都给钱了，你们天使。。。自诩正义，不会想白嫖吧？白嫖可是很没品的哦。”
“。。。”
远在三光年外的彦，本体差点从飞行器上栽下来。
白嫖？
这小子。。。
是在向天使收“观看费”？
“有意思。”
彦眼中的数据流疯狂闪动，似乎在重新评估眼前这个人类，“你想向我要钱？你知道我是谁吗？你知道天使的馈赠意味着什么吗？”
“知道啊，雷鸣战神彦嘛，七千岁的老。。。咳咳，资深战士。”
林渊嘿嘿一笑，眼神却变得有些意味深长，“如果不给钱也行。。。那我只能把刚才没发完的广播继续发了。我记得。。。除了莫甘娜的非主流语录，好像还有一段关于《天使彦早年被凯莎禁言的一百个瞬间》以及《雷鸣战神初次飞行撞墙实录》。。。”
彦的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
空气，突然变得焦灼起来。
原本看戏的戏谑表情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
想打人的冲动，以及一丝难以置信的震惊。
这小子。。。
他是全宇宙黑料批发商吗？！
他怎么连这个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