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噬了噬魂妖藤与幽潭癸水之精,凌尘实力大增,在天渊外围区域几乎可以横着走。他不再留恋于边缘地带的零星收获,将速度提升到极致,目标直指身份令牌光图上显示的、位于天渊中心区域的几处巨大能量源。那里,才是真正顶级天骄角逐的舞台,也是高阶天渊印记最可能集中的地方。
一路风驰电掣,又顺手解决了几波不开眼的妖兽和劫修,收获了数枚橙色和黄色印记后,他闯入了一片奇特的地域。
眼前不再是荒原、丛林或山脉,而是一片无边无际、插满了无数残破古剑的荒凉平原!这些古剑样式各异,年代不一,有的锈迹斑斑,有的寒光凛冽,有的甚至只剩下半截剑身,密密麻麻地插在大地之上,一直蔓延到视线的尽头。一股惨烈、肃杀、以及无数剑意交织混杂的磅礴气息,充斥在天地之间,令人心神震颤。
“剑冢……看来是到了‘葬剑平原’。”凌尘想起进入天渊前了解到的信息。这葬剑平原乃是上古一处剑修战场的遗迹,埋葬了无数剑修与其佩剑,经年累月,形成了这片独特的绝地。此地剑意混乱而暴戾,极易侵蚀心神,但对于剑修而言,也是一处感悟剑道的宝地。据说平原深处,可能存在古老的剑道传承甚至通灵的古剑神兵。
凌尘虽非纯粹剑修,但他之道海纳百川,任何形式的攻击法门皆可融入混沌之道中。此地的混乱剑意,对他而言,同样是一种可供参悟与吞噬的“资粮”。
他迈步踏入剑冢,脚下是松软的、仿佛浸透了鲜血的暗红色泥土。一股混杂着金属锈蚀与血腥气的味道扑面而来。无处不在的混乱剑意如同无形的刀子,切割着他的护体灵光,发出“嗤嗤”的声响。
凌尘运转《大荒吞天诀》,体表浮现细微的混沌漩涡,不仅将侵袭的剑意抵挡在外,更是在缓缓吞噬、解析着其中蕴含的各种剑道真意,丰富着自身对“锋锐”、“毁灭”、“穿透”等法则的理解。
他一边感悟,一边朝着平原深处前行。越往深处,插在地上的古剑品质似乎越高,散发出的剑意也越发凌厉强大,甚至有些古剑在感受到生人气息后,会自主震颤,发出嗡鸣,迸发出道道凌厉剑气袭击路人。
凌尘或指芒点碎,或直接以混沌镇域镇压、吞噬,步伐稳健,速度不减。
行至约莫平原中部区域时,他忽然停下了脚步,目光平静地望向前方。
前方百丈之外,一座由无数古剑堆积而成的剑山之上,一名身着玄黑劲装,背负长剑的青年,正盘膝而坐,似在调息。其周身缭绕着凝练如实质的裁决剑意,将周围混乱的剑意都排斥开来,自成一方领域。
正是那位“裁决剑冢”的当代剑子,“裁决之剑”!
他似乎早已察觉到凌尘的到来,缓缓睁开双眼,那是一双冰冷、锐利,仿佛能审判世间一切罪恶的眼睛。他的目光落在凌尘身上,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与毫不掩饰的战意。
“凌尘?”裁决剑子开口,声音如同金铁交击,冰冷而富有穿透力。
凌尘淡然一笑:“是我。阁下在此,是专程等我?”
裁决剑子站起身,一股强大的剑势冲天而起,搅动风云:“听闻你实力不凡,连小星尊都在你手下吃了瘪。我辈剑修,当以手中之剑,会尽天下英豪!今日,便以你之血,磨我剑锋!”
他竟是毫不掩饰挑战之意,直接而霸道。
凌尘看着他,能感受到对方那纯粹而强大的剑道修为,以及那股一往无前、裁决一切的信念。这是一个真正的剑修,与那虚伪的小星尊截然不同。
“你想战,那便战。”凌尘负手而立,语气平淡,却自有一股睥睨之气,“正好,我也缺一块像样的磨刀石。”
“狂妄!”裁决剑子眼神一厉,背后那柄古朴长剑“铿”然出鞘,落入他手中。剑身宽厚,色泽暗沉,剑锷处刻着“裁决”二字古篆,散发出沉重、威严、仿佛能定人生死的气息。
“接我一剑,裁决七式——断罪!”
裁决剑子一步踏出,人剑合一,化作一道撕裂长空的黑色剑虹,朝着凌尘直刺而来!这一剑,没有任何花哨,只有极致的速度与穿透力,剑意锁定凌尘,仿佛无论他逃到天涯海角,都难逃这一剑的裁决!
剑未至,那股裁决生死、断灭罪业的恐怖剑意,已然冲击着凌尘的心神!
“来得好!”
凌尘眼中精光爆射,不闪不避,体内混沌灵力咆哮,并指如剑,一指点出!指尖混沌气流疯狂旋转,凝聚成一道仿佛能吞噬光线的黑暗指芒!
“吞天指,归墟!”
指芒与剑虹在半空中轰然对撞!
“叮——!”
一声尖锐到极致的脆响迸发,仿佛两件神兵利器狠狠交击!一圈肉眼可见的恐怖能量涟漪以碰撞点为中心,骤然扩散开来,将周围数十丈内的古剑尽数震成齑粉!地面被犁出一道深深的沟壑!
黑色剑虹与混沌指芒僵持了一瞬,随即,那蕴含裁决意志的剑虹,竟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黯淡、缩小!仿佛其中的力量,正在被那混沌指芒无情地吞噬、湮灭!
“什么?!”裁决剑子脸色剧变,他感觉到自己无往不利的裁决剑意,在对方那诡异的指芒面前,竟如同遇到了克星,被不断瓦解!连他灌注在剑身的磅礴灵力,也在飞速流失!
“破!”
凌尘冷喝一声,指芒威力再增!
“咔嚓!”
一声细微的碎裂声响起,裁决剑子手中的古朴长剑,剑尖之处,竟然出现了一道细微的裂痕!他整个人如遭重击,闷哼一声,身形踉跄着倒飞出去,握剑的手虎口崩裂,鲜血淋漓!
他稳住身形,看着剑尖的裂痕,又看向毫发无伤、气息渊深的凌尘,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
一招!仅仅一招!他引以为傲的裁决剑道,竟然败了!连佩剑都受损!
凌尘缓缓收指,看着裁决剑子,淡淡道:“剑意尚可,但过于刚直,不知变通。裁决之道,非是蛮横断罪,须知天理循环,因果报应自有其律。你的剑,缺少了一份对天道的敬畏与圆融。”
他这话,如同洪钟大吕,敲击在裁决剑子的心神之上。裁决剑子浑身剧震,如醍醐灌顶,呆立原地,眼中闪过一丝明悟与迷茫。
良久,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气血,对着凌尘郑重地抱拳一礼:“受教了!今日之败,心服口服!待我剑道有所精进,再来向道友请教!”
说完,他竟不再纠缠,深深地看了凌尘一眼,转身化作一道剑光,朝着平原另一个方向疾驰而去,竟是连此地的机缘也不探寻了。
凌尘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微微点头。此子心性倒是不错,知耻而后勇,未来剑道成就,未必会低。
经此一战,他对自身实力的定位更加清晰。化龙五重天后期,凭借《大荒吞天诀》与混沌镇域,他已无惧任何化龙境天骄!便是那所谓的小星尊、自然子,他也有一战之力!
他目光扫过这片葬剑平原,神识感应到在平原最深处,有几股极其强大的剑意与能量波动,其中一道,甚至隐隐带着一丝仙台境的威压!
“看来,真正的大家伙,藏在里面。”
凌尘嘴角微扬,非但没有畏惧,反而战意更盛。他迈开步伐,继续朝着平原最深处,那剑意与杀机最为鼎盛之地,昂然前行。
他的目标,是那可能存在的古老传承,以及……那散发着仙台境波动的,最高品质的天渊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