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南城码头边缘一条相对僻静的长街上，灯火稀疏。根据疤脸刘“热情”提供的口供，黑虎帮的老巢——一个挂着“威远镖局”幌子的大院，就坐落于此。
沈渊带着甲三、甲四等七名力士，潜伏在街角的阴影里。王虎总旗率领的大部队，按照计划，应该已经堵住了后院和侧门。
“头儿，时辰差不多了。”甲三压低声音，眼神里既有紧张，也有兴奋。
沈渊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感受着体内那微弱的《镇煞诀》内力和刚刚入门的《铁布衫》带来的些许踏实感。他下意识摸了摸后腰……嗯，绣春刀在，那个花了五点功勋的坑爹苍蝇拍也在。
（内心oS：希望今晚用不上这玩意儿，太影响形象了。）
“行动！”沈渊低喝一声，率先跃出阴影，如同猎豹般冲向“威远镖局”的大门。甲三等人紧随其后，脚步轻盈，动作迅捷。
然而，就在他们距离大门还有十步之遥时，异变突生！
“哐当！”
那两扇厚重的木门猛地被人从里面撞开，一个身材异常高大魁梧，穿着黑色劲装，满脸横肉，额头有一道暗红色胎记，仿佛第三只眼的壮汉，拎着一把九环鬼头大刀，大步踏出！他身后，呼啦啦涌出二十多名手持棍棒刀剑的帮众，个个眼神凶狠。
正是黑虎帮帮主，“疯虎”赵狂！
“妈的！疤脸刘那个废物果然靠不住！”赵狂声如洪钟，带着一股嗜血的戾气，目光瞬间锁定了一马当先的沈渊，“锦衣卫的狗崽子！就凭你们这几个货色，也想来端你赵爷爷的老窝？！”
沈渊心里“咯噔”一下。
（内心oS：卧槽！计划泄露？还是这疯虎嗅觉这么灵敏？王老虎的大部队呢？！说好的包围呢？！）
他强行镇定，绣春刀“仓啷”出鞘，斜指赵狂：“黑虎帮作恶多端，今日便是尔等覆灭之期！赵狂，束手就擒，可免皮肉之苦！”
“哈哈哈！”赵狂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鬼头大刀一挥，狞笑道，“擒你老母！兄弟们，给我剁了这群官狗！尤其是那个领头的细皮嫩肉的小白脸，老子要拿他的头盖骨当酒杯！”
“杀！”黑虎帮众嚎叫着冲了上来，瞬间将沈渊等人淹没。
长街之上，顿时陷入一片混战！
金属交击声、怒吼声、惨叫声响成一片。沈渊这边虽然人少，但毕竟是经过训练的锦衣卫，结阵而战，一时倒也抵挡得住。甲三甲四背靠背，刀光闪烁，接连放倒了两三个冲上来的帮众。
沈渊则对上了两名持刀悍匪。他《游龙步》施展，身形灵活地避开劈砍，手中绣春刀或格或挡，寻隙反击。他的基础刀法虽然稀松，但胜在步伐灵动，一时间与两人周旋不下。
“噗！”沈渊抓住一个空档，刀锋掠过一名悍匪的手臂，带起一溜血花。
那悍匪吃痛后退，另一人见状，怒吼着全力一刀劈下！沈渊下意识运起《铁布衫》，横刀硬架！
“铛！”
一股巨力传来，沈渊手臂发麻，连退三步，气血一阵翻涌。
（内心oS：靠！这《铁布衫》入门版，也就比没有强点！还得练啊！）
但他也敏锐地发现，对方的力量似乎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大，至少，没把他刀震飞。
就在这时，一直在后方压阵的赵狂动了！他像一头真正的疯虎，无视了纠缠的属下，目标明确，拖着那柄沉重的鬼头大刀，带着一股恶风，直扑沈渊！刀锋划过青石板路面，溅起一溜火星！
“小白脸！纳命来！”
人未至，那股凶悍的气势已经压得沈渊呼吸一窒！
“头儿小心！”甲四见状，想抽身来援，却被两个帮众死死缠住。
沈渊瞳孔收缩，知道生死关头到了！他全力运转《镇煞诀》和《铁布衫》，将《游龙步》催到极致，向侧面急闪！
“轰！”
鬼头大刀擦着他的衣角劈落，将刚才他站立处的石板劈得粉碎！碎石激射！
沈渊虽避开了要害，但被刀风扫中，胸口一阵闷痛，《铁布衫》的防御几乎被瞬间破开！
（内心oS：这他妈是炼体境？力气也太变态了！王老虎你坑我！）
赵狂一刀落空，毫不停滞，手腕一翻，大刀横斩，拦腰砍来！刀势迅猛，范围极大，几乎封死了沈渊所有退路！
避无可避！
沈渊一咬牙，将绣春刀竖在身侧，准备硬抗这开山裂石的一击！他知道，这一刀下来，自己不死也得残废！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眼角的余光瞥见了自己因为刚才闪避而飘起的后衣摆，以及……那个晃荡的木质苍蝇拍！
一个荒诞至极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脑海！
赌一把！
他放弃了格挡，身体借着《游龙步》的余势，以一种极其别扭、近乎摔倒的姿势向后一仰，同时右手放开绣春刀，闪电般抽出了后腰的苍蝇拍，用尽平生力气，朝着赵狂那张因狞笑而扭曲的大脸，狠狠地拍了上去！
目标——眼睛！
这一下，动作之诡异，角度之刁钻，武器之离谱，完全超出了赵狂的认知范围！他脑子里预想了对方各种格挡、闪避、甚至求饶的反应，唯独没想到……对方会用个苍蝇拍来糊他脸！
“啪！！！”
一声清脆响亮，甚至带着几分回音的拍击声，突兀地在喊杀震天的长街上响起。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所有人都下意识地朝声音来源看去。
只见不可一世的“疯虎”赵狂，保持着挥刀横斩的姿势，僵立在原地。他的左眼眼眶周围，清晰地印上了一个完整的、红彤彤的苍蝇拍印子！印子边缘的木框纹路都清晰可见！
他那只被打中的左眼，瞬间充满了血丝，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视线一片模糊。
赵狂懵了。
彻彻底底地懵了。
他感觉不到多疼，但那种极致的侮辱感，如同火山喷发般瞬间冲垮了他的理智！
“你……你……你用……什么……打老子？？？”赵狂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和懵逼而变得扭曲、结巴。
沈渊则趁着他这短暂的僵直，一个懒驴打滚，狼狈地躲开了那停滞的刀锋，顺手捡起了掉落的绣春刀。他心脏砰砰狂跳，后背已被冷汗湿透。
（内心oS：卧槽！真有用？！系统诚不我欺？！这玩意儿原来是精神攻击神器？！）
“帮……帮主？！”周围的帮众也看傻了，攻势都为之一缓。
甲三甲四等人抓住机会，奋力反击，又砍翻了两人。
“啊——！！！！！！！！！！！”
赵狂发出了受伤野兽般的咆哮，仅剩的右眼瞬间变得血红！理智彻底被怒火烧毁！他不再管什么刀法，什么招式，像一头真正的疯牛，挥舞着鬼头大刀，朝着沈渊疯狂劈砍！
“老子要宰了你！宰了你！！把你碎尸万段！！！”
攻势如同狂风暴雨，毫无章法，但却力量惊人，刀刀致命！
沈渊压力陡增，只能将《游龙步》运用到极限，在刀光中狼狈躲闪，险象环生。好几次刀锋都是擦着他的身体掠过，将他的官服割开好几道口子。
“王老虎！你再不来！就要给你手下最靓的仔收尸了！！”沈渊一边躲，一边在心里疯狂吐槽。
也许是他的祈祷起了作用，也许是这边的动静实在太大。
“轰隆！”
后院方向传来一声巨响，伴随着一声熟悉的、如同惊雷般的怒吼：
“锦衣卫办案！反抗者格杀勿论！沈渊！你小子撑住！老子来了！！”
王虎总旗那魁梧如山的身影，终于如同天神下凡（在沈渊看来），带着大批手持强弓劲弩的锦衣卫力士，从后院和侧门同时杀了进来！
“放箭！”
“咻咻咻——！”
密集的箭雨瞬间覆盖了负隅顽抗的黑虎帮众，惨叫声接连响起。大局已定！
赵狂见大势已去，更是状若疯魔，不顾一切地只想拉着沈渊垫背！
“小白脸！一起死吧！”他完全放弃了防御，双手握刀，凝聚全身力气，使出一招力劈华山，朝着沈渊当头劈下！这是同归于尽的打法！
沈渊刚刚躲开一记横扫，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眼看就要被这含怒一击劈成两半！
危急关头，沈渊福至心灵，一直缓慢自行运转的《万劫归一录》残篇，似乎被这生死危机引动，产生了一丝微弱的吸力！他感觉到赵狂这一刀蕴含的狂暴气血之力，虽然无法吸收，却仿佛让他捕捉到了对方力量运转的一丝轨迹和……破绽！
就在刀锋临头的瞬间，沈渊没有后退，反而猛地向前踏出一步，身体几乎是贴着刀锋滑入赵狂怀中！同时，他手中的绣春刀，如同毒蛇出洞，精准无比地刺向了赵狂因为全力劈砍而暴露出的、没有防护的腋下要害！
以巧破力！以点破面！
“噗嗤！”
刀身尽没！
赵狂前冲的势头戛然而止，他难以置信地低头，看着从自己腋下透出的染血刀尖，又抬头看了看近在咫尺的沈渊，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他那狂暴的力量如同潮水般退去，鬼头大刀“哐当”坠地。
沈渊猛地抽刀，带出一摊滚烫的鲜血。
赵狂庞大的身躯推金山倒玉柱般轰然倒地，溅起一片尘土。他仅剩的右眼死死瞪着沈渊，瞳孔里还残留着愤怒、不甘，以及一丝对那个苍蝇拍的……巨大困惑。
战斗，结束了。
长街上，只剩下锦衣卫打扫战场的呼和声，以及伤员压抑的呻吟。
沈渊拄着绣春刀，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浑身都被汗水血水浸透，官服破烂，狼狈不堪。他看着地上赵狂尸体脸上那个清晰的苍蝇拍印子，又看了看自己手里那把“立下奇功”的木拍，表情复杂。
甲三甲四等人围了上来，看着沈渊，眼神里充满了敬畏、感激，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古怪。
“头儿……您……没事吧？”甲四小心翼翼地问道，目光不由自主地瞟向那个苍蝇拍。
沈渊长长舒了口气，刚想说话，就听见王虎那粗犷的声音带着笑意传来：
“好小子！真让你把这头‘疯虎’给宰了！老子在外面就听见里面打得热闹……嗯？”
王虎走到近前，目光扫过战场，自然也看到了赵狂脸上那个无比醒目的“标志”。
他的表情瞬间变得极其精彩，看看沈渊，看看苍蝇拍，又看看赵狂脸上的印子，嘴角抽搐了几下，最终重重一巴掌拍在沈渊那已经酸痛不堪的肩膀上：
“干得漂亮！虽然……过程有点他娘的别致！不过，赢了就行！回头老子给你请功！”
沈渊被拍得龇牙咧嘴，差点栽倒。
（内心oS：请功？能不能先给我报销一下医药费和服装损耗费？还有，谁能告诉我，这破苍蝇派到底什么来头？！）
他望着夜空，只觉得这锦衣卫的升职之路，真是充满了……意外的“惊喜”。
“叮！支线任务‘铲除黑虎帮’完成。奖励发放：功勋100点，随机基础武学《破风刀法》。”
脑海中响起的提示音，总算给了他一丝慰藉。
（内心oS：好吧，看在一百点和新刀法的份上，这苍蝇拍……暂且留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