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有了世子,这对定安侯府来说当然是个大好消息。
白逐决定举行一场家宴庆祝,还特意邀请了萧老族长和其他萧家几来。可惜大家刚刚坐定,还没等宴会正式开始,乌氏就突然当众发起了疯。
她不但当众做鬼脸,口中发出奇怪的声音,还在好言劝诫的白逐破口大骂。转而又搂着新出炉的世子心肝儿、肉的叫个不停。
萧族长和几个老货对此心知肚明。
他们知晓这位世子的“真正身份”,乌氏如此差别对待可以理解。
但他们也担心啊。
要是疯了的乌氏当众说出萧石逸的身世,或是萧青山和李吟霜的事,那就麻烦了。
当然,他们会这么想,是因为此前真正的萧石逸是被乌氏直接接进侯府的,当初只是知会了萧族长他们一声而已。
实际上,族里没人见过真正的萧石逸长什么样子。所以,自然也就认不出,席上乖乖坐着的此箫时逸并非彼“萧石逸”。
当下老族长一个眼色,立刻就有两个族人上前,企图拉开乌氏。
“啊啊啊啊,你们滚开、滚开!”
乌氏拼命挣扎,拉着“萧石逸”的小手不肯松开:
“妖魔鬼怪快快闪开,不要抢走我的乖孙!!”
随即她又开始狂笑起来:
“哈哈哈哈你们这些傻瓜,逸儿他就是我的亲孙啊啊啊啊啊是我的亲孙!我就知道你们都是一群蠢货!”
“朝华郡主、昭义王府,都是一群蠢货!”
“乌氏,你在浑说什么?”
萧族长怒喝一声,转头对白逐道:
“郡主恕罪,看来老夫人的疯病这是又重了,不如让她先回院子歇着吧~”
“我不走、我不走,”
听说要把自己从席上赶下去,乌氏立刻恼了,她用手指着萧族长:
“你这个老不死的,这里是我家,你凭什么来我家吃饭!我看你吃屎还差不多”
说完竟当众一把退掉下裙,当众“噗噗”来了坨大的,然后嘿嘿傻笑着,在众人惊呆了的目光里,一把抓起来,对着萧族长就砸了过去:
“哼,我让你吃,我让你吃!!”
众人纷纷惊声尖叫躲避。
老族长首当其冲,被丢了一头一脸热乎的屎,忍不住扭过头呕吐了起来。坐在老族长身边的几个族人也受到了波及,身上和衣服上都被溅了屎。
场面一时混乱不已。
然而乌氏并没收手,这热闹的场面似乎取悦了她,顿时丢得更来劲了。刚才那一坨丢没了,她苦恼地皱了皱眉,蹲下去又开始拉。
“快、快拦住她~”
老族长大声怒喊。
侍候乌氏的下人们纷纷苦着脸,她们也不想粘屎啊。
白逐怒喝一声:
“愣着干什么,没听到族长说话吗!”
乌氏听到白逐的声音,眼珠一转,当即又抓起一把朝她扬了过来。
说时迟,那时快。
白逐伸手抄起面前的桌面抖手一扔,桌布飞过去正好盖住了老夫人,也让她扬出去的这一手屎悉数回到 了自身。
白逐沉着脸:
“你们,先把老夫人送回去,”
又指挥其他下人:
“快把这里收拾一下,再带客人去换洗一下衣服......”
很快,乌氏就被下人蒙在那张桌布里,合力抬了下去。她的身子在里面拼命挣扎,然而下人们这吃了教训,说什么也不敢再放她出来。
回到 院子后,怕她再拉,干脆拿条绳子将她绑了起来。
如此这般,总算得了一丝清静。
忙活了好大一会儿,众人终于重新落座。大厅里虽然被仔细擦洗过,也熏过了香,却似乎仍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味道。
大家早已没有了吃席的胃口。
萧族长沉着脸对白逐道:
“老朽知道郡主仁孝,然则老夫人如此这般行径,传出去恐会有损侯府颜面。”
“依老朽看,郡主以后还是让老夫人多清静些才好”
这意思很明显了,就是暗示白逐要把乌氏关起来,别让她这么出来丢人现眼。
白逐连声称是。
这正是她今日宴会的目的。
为此她还特意动用了化妆技巧,给箫时逸的脸上又动了几笔,使得那张小脸和萧石逸又多了一点相似之处。
乌氏果然疯的更加厉害。
不过,她本意只想通过乌氏的举动进一步坐实萧时逸的身份,倒是没想到还能有这种意外收获。
接着宴席上,白逐又宣布了另外一件事。
那就是她已经把族老送来的其他四个孩子一并收为养子。
如此一来,侯府以后的嗣子就不是一个,而是五个。席上,白逐让五兄弟挨个跟萧家人打招呼,并做了自我介绍。
虽说当初他们被萧族长送来(其实并不是)时,萧族长曾胡乱给他们编了名字,但现在白逐按照箫时时逸的来,分别给他们改名为名为萧时恩、(萧时逸)、萧时齐、萧时宇、萧时天。
老族长后悔的顿足捶胸——明明当初乌氏说的是,最后只会过继一个。所以他才会随意从外面找来四个凑数。
(所以也根本不记得四个孩子长什么样子)
现在好了,让四个来历不明的野种进侯府过上了好日子,早知道他就从族里认真挑选一番了
可现在跟疯了的乌氏已经没法对帐。
再加上四人明面上又是自己送来的,总不好现在再说反对,无奈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但究竟心有不甘。
便借口族谱遗失,表示这些孩子暂时上不了族谱,等以后寻到了族谱再说。
族老们的本意是想拖延一下,再拿乔要点好处。
岂料白逐一听这话简直乐开了花:
“那就等各位寻回族谱再说!”
白逐笑着应和,气得萧老族长胡子都翘得老高,不知为什么,此行总有种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感觉。
白逐可不管这些。
总之过了今天,她五个儿子就算彻底过了明路,将来谁也无法质疑他们其中任何一个人的身份。
而此时真正的萧石逸还关在府中那间破柴房里。
这几天,他能清楚的听到外面的动静,知道侯府里这几天有大喜事,到处人声鼎沸、鼓乐喧天,人们见面都在互相道喜。
也知道府里这位新封的世子名字和他一样,也叫箫时逸。
萧石逸不知道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但他很清楚一点——这一切都和他没什么关系。而且,他好像也不能如父母和那个“祖母”说的那样,成为这座府里未来的主人。
柴房之外。
白逐的脚步顿了一下。
不是她非要对付小孩子,而是此刻她的耳边,响起的是上一世在残忍地剥下原主脸皮后,萧石逸站在原主面前,口口声声,都是原主害得他骨肉分离:
“你以为我稀罕这个什么破侯爷的爵位吗?”
“我宁愿留在父母身边,过着最贫寒的生活,也不想终日卑躬屈膝,对着一个占据我母亲位置的女人叫娘!”
彼时戴上侯爷金冠的萧石逸满脸厌恶 :
“与你母慈子孝的这么多年,每一分、每一秒都让我觉得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