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未必,”
马伟国一点都没打消怀疑。
梦里的孟倩是表现得很贤惠不错,但她对老二溺爱些就算了,对薛营长留下的拖油瓶也就是对薛小虎其实也是赤果果的偏爱。
以至于后来薛小虎打着他的名义,在外面做了很多混账事。
都是孟倩瞒着他,偷偷擦的屁股。
就连家里的钱,她也给薛小虎用了不少。这一切他其实都知道,只是为了三个儿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孟倩真当他傻呢。
再加上这一世先前的种种表现。马伟国几乎肯定盒子就是孟倩拿的。
他低声道:
“昨天夜里九点多,你起床偷偷出去了一趟,大概过了半个多小时才回来——你做什么去了?”
“我、我吃坏了肚子,屙屎去了不行?”
孟倩的脸涨得通红:
“连这你也要管?”
“屙屎需要屙半个小时?”马伟国审视着她的眼睛,怀疑道。
上一世他可是做到了副师长,别的不说,疑心病那是拉满了。就算对面是梦里和自己白头到老的人也一样。
“去你妈的,”
孟倩的耐心宣布告罄,她站起来用手指着马伟国的鼻子:
“姓马的,别以为有了那个梦我就什么都听你的!我告诉你,不管上辈子还是这辈子,咱俩就是一根线上的蚂蚱!”
“你那几个臭钱,老娘压根就没动过,你爱信不信,不信拉倒……”
当下两人压低声音大吵一架。
马伟国认定是孟倩拿走盒子并藏起来了,毕竟那时候两人还没做那个梦。不过最终他还是选择了假装相信。
俩人在共同的利益面前握手言和。
随后便修改了计划,说好第二天继续分头行动。
接下来的日子,孟倩开始严密关注起白逐母女的动向。
一连等了几天,这天她终于打听到白逐跟炊事班请了假,要带女儿去县里。于是提前一天就去了县城等着。
其实孟倩骗了马伟国。
她跟马伟国说,她会找人弄死白逐和袁晓晴,然后伪装成是抢劫造成的意外。
但实际上,孟倩计划把娘俩卖掉,这样她还能白得一笔钱。
而且孟倩找的这个人,正是她在县城的老相好,也是马小阳的生物学父亲,叫林伟。
话说有一次孟倩偷偷摸摸去黑市交易,卖她雪花膏的人正是林伟。
两人就这么一来二去勾搭上了。
林伟虽然只是个混混,胜在有一双风流的桃花眼,人又油嘴滑舌。每当马伟国出任务长时间不回的时候,两人就偷偷过在了一起。
上一世,孟倩一共给马伟国生了二儿一女,其中长子马小阳和女儿马小欣都是林伟的种。
也就是说,上一世的马伟国看起来儿女双全,其实除了死掉的宋小梅,只有次子马小彬是他的种。更狗血的是,上一世孟倩和林伟的关系一直存续,晚年相当于半公开的存在。
孟倩后来随马伟国调到京市,林伟也跟过去了。他一直私下帮孟倩做些见不得光的事。这些,长大了的马小阳和马小欣兄妹都知道。
晚年的林伟年纪大了得了直肠癌,还是马小阳私下安排,在京市帮他找了医生手术,一家子相处的可以说和谐极了。
只有马伟国一个人被蒙在鼓里。
“媳妇儿,你说真的,明天真能给我弄来两个好货色?”
破旧的出租房里。
一男一女大汗淋漓地躺在狭小的木板床上。林伟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一旁呼呼大睡的马小阳,一边跟孟倩闲聊。
“当然,我还能骗你不成,”
孟倩闭着眼,不以为然地顺口答道。
忽然,她似乎想起了什么,猛地睁开眼,视线盯着林伟道:
“我跟你说,人一到手你必须立刻送走,娘俩分开出货,千万不能留在手里,尤其是那个女的,记住了吗!”
“咳,媳妇儿你说的什么话,难道我姓林的人品你还信不过吗?”
林伟拉住孟倩的手,放在了自己上面:
“你放心,它只认得你一个主人。别人就算长成个天仙,我也不放在眼里!”
“讨厌,”
孟倩狠狠捏了一把,满意地感受着手下的变化。
“这女人的丈夫有点背景,所以你卖得越远越好,最好让她们这辈子都不能出现在人前。”
“行了行了,”
林伟满不在乎的一把搂住孟倩,翻身欺了上去:
“这点小事还用你说,我林某人什么时候失过手?有说话这点力气,还不如抓紧时间,再给我生个女儿……”
房间里一阵不可描述的响动。
第二天吃过早饭,袁小晴穿一身粉色蓬蓬裙,头上扎了两朵小红花,可可爱爱地坐在了白逐自行车后座上。
“小宝贝坐好了没?”
“坐好啦妈妈,我们出发!”
袁小晴脆生生地回答,然后将小手一挥,颇有股大将风范,瞬间就把唐大娘逗笑了。
“小茹,到县里别忘了买毛线,最好是黄色的。要是没有黄色,买红色的也行。”
唐大娘叮嘱道:
“眼看这天要凉了,晓晴的毛衣还差两条袖子呢~”
“知道了~”
白逐答应一声,笔直的大长腿从前面一抬就坐到了后座上。
一用力。
自行车立刻歪歪扭扭地向县里行去 。
一共十几里的山路,骑自行车要用接近一个小时,中间还要经过一段夹在两片山中间的小路。
路的两边就是树林。
好在去时一路都是下坡。
两人到县城时,白逐已经累出了一身细汗。
锁好自行车,两人先去县里最大的供销社转了一圈。
供销社里人来人往,就算是平常日子也很热闹。
袁晓晴的两只眼睛都不够用,她踮着脚向柜台里张望,很快目光就被柜台上那些花花绿绿的糖罐子吸引住了。
“妈妈、妈妈,”
袁晓晴伸出嫩白的小手指着装水果糖的罐子:
“丫丫要吃这个,”
丫丫是袁江北给她起的小名,袁晓晴自己喜欢,白逐就随她去了。每当袁小晴撒娇的时候,就会说“丫丫想这样”,“丫丫要那个”。
白逐有时还好,袁江北肯定是毫无抵抗力。
“同志,给我称半斤!”
白逐指着水果糖道。
“好的,一共需要五两糖票、八毛钱……”
白逐点头。
递过钱和糖票,服务员手脚麻利地帮她包好糖,还特意送了小丫头一颗。
袁小晴的眼睛一下就亮了,一路上吃着糖果,嘴里不停的叽叽喳喳。
白逐买好毛线,又买了些杂七杂八的东西,装在网兜里用一只手拎着,另一只手牢牢地牵住了女儿。
娘俩个又逛了另一家供销社,时间很快到了中午。
在国营饭店,白逐要了一大份红烧肉和两碗青菜面。
吃过饭,袁小晴的小脑袋就一点一点的。
孩子困了。
白逐停下脚步,果然身后的人也停了下来。
想了想,白逐一把抱起袁晓晴,修长的双腿大步流星,不多时便走进了一个荒废的公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