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哥的请柬在拒绝招安的第三天送到了“夜巴黎”,大红洒金,透着股不容置疑的霸道。地点定在城中最贵的“皇朝大酒店”顶楼宴会厅,时间就在当晚。
“红哥,这摆明了是鸿门宴!”坦克捏着请柬,眉头拧成了疙瘩,“不能去!”
阿强也满脸忧色:“涛哥,豪哥这次把道上几个有头有脸的老大都请去了,这是要做局,当着所有人的面压服咱们!”
猴子在一旁补充打听来的消息:“听说豪哥包下了整个顶楼,他手下最能打的‘阿豹’带着人早就守在那里了。酒店前后门也都有人盯着。”
小红宝看着那张刺眼的请柬,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拿起请柬,随手扔在吧台上。
“准备车。”
坦克和阿强同时惊呼:“红哥!”
“他摆他的鸿门宴,”小红宝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身上那件唯一的黑色运动服,“我吃我的饭。”
晚上七点,“皇朝大酒店”顶楼宴会厅灯火辉煌,巨大的水晶吊灯折射出炫目的光。长长的宴会桌旁已经坐了不少人,都是城里有字号的人物,彼此寒暄着,眼神却不时瞟向主位那个穿着丝绸唐装、慢悠悠品着茶的中年男人——陈天豪,豪哥。
他身后,如同影子般站着一个精悍的男人,穿着紧身背心,肌肉贲张,眼神锐利如鹰,正是他手下头号战将阿豹。阿豹的目光扫过门口,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和压迫。
当小红宝独自一人,穿着与这奢华场合格格不入的黑色运动服出现在门口时,整个宴会厅瞬间安静下来。所有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有好奇,有审视,更多的是幸灾乐祸。
豪哥放下茶杯,脸上堆起热情的笑容,仿佛见到了多年老友:“哎呀,志涛来了!快,这边坐,就等你了!”他指了指自己左手边空着的一个位置。
小红宝没动,目光平静地扫过全场,最后落在豪哥那张虚伪的笑脸上。
“豪哥客气。”他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全场。
他迈步走过去,在那张为他准备的椅子上坐下,腰杆挺得笔直,与周围那些或肥头大耳、或故作深沉的老大们形成鲜明对比。
宴会开始。珍馐美馔流水般端上,酒是好酒。豪哥谈笑风生,说着道上的趣事,回忆着“当年勇”,绝口不提招安和被拒之事,仿佛那从未发生。其他老大们纷纷附和,酒桌上的气氛看似热烈。
但所有人都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酒过三巡,豪哥觉得火候差不多了。他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看向小红宝,笑容不变,语气却带上了几分长辈般的“关切”:
“志涛啊,你看你现在,带着一帮兄弟,在城西做得也不错。年轻人,有冲劲是好的。”他话锋一转,“不过呢,这江湖,光有冲劲不行,还得讲规矩,讲辈分。我们这些老家伙,当年也是这么过来的。有些弯路,能不走,就别走。”
他举起酒杯,对着全场示意:“今天各位老大都在,我呢,就托个大,再问志涛你一次。回来吧,堂主的位置给你留着,城西还是你管。以后大家就是一家人,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怎么样?给我,也给在座各位老大一个面子?”
全场目光再次聚焦小红宝。这是豪哥在借整个场面的势,逼他低头。
几个依附豪哥的老大开始帮腔:
“是啊,红哥,豪哥一片苦心。”
“年轻人,要知道进退。”
“跟着豪哥,前途无量啊!”
阿豹抱着双臂,冷冷地盯着小红宝,仿佛他只要敢说个不字,就会立刻扑上来。
小红宝看着面前晃动的酒杯,里面猩红的液体像血。他听着周围那些或虚伪或施压的话语,脸上慢慢浮现出一抹极淡、极冷的笑意。
他伸出手,没有去端那杯酒,而是猛地抓住了铺着洁白桌布的餐桌边缘!
在全场惊愕的目光中,他手臂骤然发力!
“哗啦——!!!!”
整张巨大的宴会桌被他猛地掀翻!杯盘碗碟、珍馐美酒、连同那张虚伪的请柬,瞬间天女散花般飞溅开来,砸在地上、墙上,溅了周围那些老大们一身!
巨大的声响让整个宴会厅死寂一片!所有人都惊呆了,包括豪哥,他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难以置信地看着一片狼藉和傲然立于其中的小红宝。
小红宝看都没看那些狼狈躲闪的老大,他的目光像两把淬了毒的匕首,直直刺向主位上脸色铁青的豪哥。
他抬起手,食指笔直地指向豪哥的鼻子,声音如同寒冰炸裂,清晰地响彻整个寂静的宴会厅:
“陈天豪!”
“三年前你让我替你顶罪的时候,”
“怎么他妈的不讲兄弟情义?!”
这一声质问,如同惊雷,劈开了所有虚伪的客套,将血淋淋的旧账,彻底摊开在了所有人面前。
(本章完)